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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芒回到酒芜苑时,见林雁声与陆灼在院里聊天。
自瑟瑟峰卖书一事后,绍芒就决定多关注门派的人和事,眼见这二人聊的入神,估计事挺大。
她趁机加入,道:“你们在说什么?”
林雁声吓了一跳,见来人是她,眼睛瞬间更亮,挟持一样摁住绍芒的臂甲:“二师姐快坐,正好我有事问你。”
她专门给绍芒让了一个位置。
绍芒顺从一坐。
林雁声帮她倒了杯果酒,沁香散出,绍芒要接时,她轻巧地将杯子挪走,“二师姐,我的果酒可不能白喝。”
绍芒挑眉,手抬空也不尴尬,“那你白吃我那么多米,怎么算?”
林雁声:“……二师姐,咱们之间算这么清楚做什么呀。”
绍芒微笑:“不是你先与我算的吗?”
林雁声抱住她的手臂:“我真的有事要说。”
不等她讲,陆灼已经抢去那杯果酒,小酌一口,道:“刚挨过戒鞭的孙造昕下山了。”
林雁声一巴掌呼在她脸上,“我吃你米了吗?”
陆灼拍开她的手,将剩下的一并饮了,“二师姐你看,这就是她一直很倒霉的原因,一点奉献精神都没有。”
林雁声把玉兰瓶抱在怀里,“跟师尊学的。拜师这么久,我总得学点什么吧?”
绍芒觉得有道理,“孙造昕为何下山,就因为那十戒鞭?”
还是那句话,男修好脆弱。
陆灼道:“不是,他被人抬回须弥楼的时候还挺硬气,说要找咱们师尊报仇。”
绍芒没当过真正的废物,也一直秉承着让脆弱的男修从修真界消失的行事风格,从来不屑、更不愿去揣摩男修的心事,自然想不通孙造昕的转变。
“那为何又改了主意?”
林雁声接了陆灼的话:“因为我们小师妹。”
陆灼点头附和:“对,就是廊道最边上那间房里住着的摩芸。”
绍芒道:“这两人有仇吗?”
据她了解,摩芸虽然不是好人,但胜在会做人,至少不会在明面上趁火打劫。
陆灼道:“二师姐不知为何吗?”
绍芒温声道:“我若知道,就不会听你们卖关子了。”
陆灼:“……是这样的,小师妹跑到须弥楼,拿师尊送你的那隻毛毛虫,把孙造昕恶心晕了。”
林雁声补充道:“小师妹把毛毛虫用墨汁涂黑了,别说刚受过戒鞭的孙造昕,连我都想吐。”
绍芒不懂了。
“所以孙造昕才要走吗?”
林雁声道:“他找项宗师理论,但项宗师说,既然是虫子惹的事,那就让虫子偿还,施了点法术把那虫子处决了。孙造昕当时躺在担架上,据说特别失望,两眼泪汪汪地控诉师门的不作为,一气之下口头退出云霄派,但项宗师很快写好退学文书,孙造昕骑虎难下,带上自己的仆从,八抬大轿下山了。”
绍芒道:“这不是好事吗?须弥楼应该放烟火庆祝。”
陆灼笑着看她:“二师姐,整座仙府都没人关心他孙造昕是死是活,我们隻关心……小师妹挺明哲保身的一个人,怎么会在这时候去捉弄孙造昕呢,是不是在为谁出气呀?”
绍芒道:“可能是吧,但结果挺好的,管她什么原因。”
陆灼诧异,与林雁声相视一眼,不再作声。
绍芒起身:“三师妹,看好的你的酒,别被青惠鸟扛走了。”
林雁声对她和青惠鸟的恩怨有所耳闻,有几分信心:“不至于。”
绍芒道:“它连我的米都背去戒律阁了。”
林雁声抱紧酒瓶:“……”
看她进屋,陆灼道:“二师姐都不问摩芸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受罚。”
林雁声道:“我说过了,二师姐心里门清儿,谁好谁不好,她都知道。”
再说了,摩芸这个行为也太不费力了,比起以前绍芒对她的掏心掏肺,还挺拿不上台面的。
若她受罚了,倒还能让人唏嘘,可项寒奕巴不得失去孙造昕这个徒弟,谢她还来不及,不可能罚,她如今好好的,更难让人怜惜她。
林雁声若有所思,最终道:“真心不一定能换来真心,但假意绝对没有好下场。”
陆灼回想起从前绍芒对摩芸的死心塌地,不住点头。
摩芸的脑浆子比那千年王八汤还稠,属实看不透。她难道以为绍芒对谁都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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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流逝,日子重复。
不知多少次处理完青惠鸟绑在院中的死老鼠后,绍芒算了算,已经临近霜序,历练大比快要开始。
杏园停课时,藏书阁只有她一人踏足。
守书灵兽起先还很欣喜,至少有活人愿意在停课时搭理它。
但时至今日,它那点欣喜全被小黄吃进肚里去了。
绍芒看书时,根本把它当了团空气。
若不是这位女仙的脸漂亮,它真不想看人干巴巴啃书。
它只有这点追求,可那条突然出现的小黄狗也不允许,追着它到处跑,甚至将它当成自己的小崽叼在嘴里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