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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扶疏突然岔开话题:“要是换成别人,一见到我就开始打了,你竟然和我聊了这么久。”
绍芒道:“我打不过你。”
周扶疏稍滞,那双算计层层的眼里也有了一分浑浊的真诚,“好。我也说句真话,若有一日真能颠覆今日局面,我只会放过你。”
绍芒蹙眉:“用不着。没有那一日。”
周扶疏又接回上一个话题:“我助你,当然有我的好处。你现在叫绍芒对吧,好,绍芒,有一日我们二人会并肩作战的。”
绍芒眼皮微挑:“是我在做梦还是你在做梦?”
周扶疏几近笃定地对她道:“总会有那一日。”
她道:“对了,我近日担心翎萝,你若能看在我们相识多年的情分告知她近况,我感激不尽。”
看她假惺惺的问候,绍芒说不出的难受,“我师姐很好,劳你挂心。”
周扶疏叹道:“你什么时候能不这样知书达理,看着太虚伪了,我们都随意一点,我知你恨我在厌次城行事,这样吧,你骂我如何?”
绍芒道:“我今日没有心情,骂不好,下次吧。”
周扶疏也不强求,“所以翎萝近日过得如何?我上次说了那样的话,她应该伤心了。”
绍芒终于被她挑动情绪,“你对她说了什么?”
周扶疏一字不落重复了一遍。
她问绍芒,将司翎萝视为什么人。
绍芒说,是知己,是好友。
绍芒皱眉:“这些我都知道。”
周扶疏笑了笑:“真的知道吗?”
绍芒慢慢回想。
那晚回到描妆店,师姐好像生了气。
她知道师姐在生她的气,但却不知缘由。
她看了看周扶疏,“我不知,难道你知?”
周扶疏道:“我当然知。”
她倾身靠近绍芒。
绍芒却迅速退开。
周扶疏早知如此,便道:“这就是原因。”
绍芒仍然迷惑,
周扶疏道:“我靠近你,你就躲了。但翎萝靠近你,你不会躲。绍芒,你可怜可怜她吧,这世上能为你去死的,只有她一个。”
梦几乎要惊醒。
绍芒额上全是冷汗,意识仿佛被分成两半,一半在梦海,一半已经清醒。
她勉强静下心来,抬头去看周扶疏,却发现周扶疏已经成了一个缥缈的影子,离她越来越远,多重残影留在梦海中,绍芒看的眼花缭乱。
梦醒后,将至卯时。
绍芒睁开眼,很久没动。
周扶疏入她梦海,就为了说那些话?
她的意思是……
师姐那晚生气,是因为她说她们是知己是好友,而师姐对她们之间的关系,或许另有想法。
绍芒猛地起身,开窗时凉意扑面,终于将她吹的清醒了。
别人说了不算,她得去、得去问问师姐。
林雁声睡得四仰八叉,美梦做到一半,窗子被人敲响。
绍芒清亮的声音传进屋内,“上演武台。”
林雁声美梦中断,脑子乱成一团浆糊。
绍芒毫不留情,“三师妹,你忘了昨晚的家书了?”
一刻钟后。
林雁声衣装整齐,负剑而出。
她眼中斗志满满:“二师姐,我们去演武台受罪吧。”
绍芒无奈道:“练剑很好玩的,你修剑谱时就当在看话本。”
林雁声斗志昂扬,“对,万一我有天赋呢。”
还没够到演武台的旗子,林雁声已经喘大气,走不动了。
抬头看了看几乎垂直的台阶,她心道,去他七舅姥爷的天赋。
这也太糟践人了。
怪不得纷纭镜里说,修炼这事,狗都不稀罕。
她停下来缓了会儿,又向现实屈服,跟上绍芒的步伐。
二师姐是铁打的吧?
这样的台阶她都能走的如此沉稳,若将来她不飞升,林雁声头一个不答应。
终于到了演武台,绍芒给她看了一套训练动作,道:“修剑前,体力训练少不了,我在练第一重剑法时就是这么练习体能的,你试试看?”
林雁声控制着自己不当场睡大觉,将那些动作重复看了几遍,有模有样练了起来。
每次瞌睡虫诱惑时,她就狠狠拧大腿,半个时辰下来,大腿已经被她拧麻了。
绍芒修完第十重心法,检查她的进度。
林雁声叫苦,“第一重怎么就这么难?驱字诀是什么东西?”
绍芒解释:“云霄剑道传承慈悲一脉,杀性弱,重重递进,第一重是驱逐的意思,一晴宿雾空,天气清朗了,宿雾就会消失,你的剑气到了,邪魔就会闪避,所以你要学会操纵剑气。”
林雁声有点懂了:“怎么好像在哪儿看过,对了,我在话本里看过这个解释,那部话本的主角就是用剑气逼退了满城的邪傀。”
一听此言,绍芒立即转移重点,“那你应该知道驱字诀的用场了,先跟着剑谱练,若碰上难题,你再找我。”
林雁声点了下头,又问:“二师姐,你练到第十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