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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要说话时,袁恆驹竟然出手打出一掌,正中肩头。
云宝鸢身子不说弱,但也绝不强健,这一掌落下,她当即吐出一口血。
绍芒连忙去扶她。
袁恆驹道:“真是没规矩,也是,云曦宁那种叛宗出逃之人,能指望她教出什么好东西吗?”
云宝鸢脸色苍白,绍芒此刻才明白,袁恆驹今日让她们来此,查手查经文是假,泄私愤是真。
她正要说话,外头忽然一阵清润的鸟鸣,殿内吹过一阵凉风。
一道淡漠的声音响在殿门口,“袁宗师怎么又动了大气。”
这道声音很耳熟。
袁恆驹与云宝鸢自不必多说,听过无数次了。
而绍芒是在梦海中听过一回,今日也分辨得出。
殿内众人纷纷行礼。
绍芒扶着云宝鸢退开了些,两人也作揖意思了一下。
又是一阵鸟鸣。
荆晚沐入殿时,袁恆驹立即从高座上起身,下来拜见。
荆晚沐一身素白,周身闲逸,缓步走到袁恆驹跟前,道:“袁宗师向我行礼,我是惧怕的。我方才还在想,莫不是我已经死了,才辛苦您教训这些晚辈。”
袁恆驹脸上的肌肉绷紧,俯跪下去。
荆晚沐没看他,隻叹道:“宗府事务多,袁宗师有时做岔了我也明白,只是宝鸢是曦宁的妹妹,想是我也不能这么罚她,袁宗师恐怕当了曦宁还在我门下,此番失了分寸。”
袁恆驹被她说得面上无光,但恨却转到云宝鸢身上。
荆晚沐朝着云宝鸢走去,虚扶她一下,道:“你初入璇衡宗,不知袁宗师严厉,他没坏心,盼着你们修行路更广而已,你先起来。”
云宝鸢算是领教到了。
云曦宁曾和她说过,荆晚沐此人的恐怖之处就在于此。
她外表亲和,总不发怒,仿佛是个温润和善的仙首,实际上睚眦必报,心思不纯。
绍芒听着她的声音,心底有些异样。
荆晚沐未必是来为她们撑腰。
这期间,她没问过绍芒一句,安抚了云宝鸢后,竟直接让人送她们回去。
绍芒走到殿门外,回身看了一眼,大殿威压,荆晚沐正望着她,唇畔携了些意味不明的笑。
袁恆驹再次跪倒,道:“宗主?”
荆晚沐微笑,收回落在绍芒身上的视线,道:“我不是来问罪的,只是提醒你,云宝鸢和我们门派的弟子不同,禁地那边出了事,你若为难她,显得我们没胸怀,刻意怀疑曳影门和云霄派。”
袁恆驹急道:“可除了那两个逆徒,谁还会闯璇衡宗的禁地,我想,这几个女仙都是带了任务来的,禁地破封,与她们脱不了干系,宗主不必发愁,以我的名义拘了云曦宁和聂神芝,让她们来向宗主谢罪!”
荆晚沐叹息,“事情若真的这样简单就好了,我设修真学院,本意是想让流落在外的散修有个依靠,至于为何选宝鸢她们,也是为着不落人口实,眼下看来,倒是一步错棋。”
袁恆驹道:“宗主切勿烦忧,即便是云曦宁和聂神芝,也不能在璇衡宗翻起风浪,何况是几个女仙?早晚会找到擅闯禁地的人。”
荆晚沐愁容未淡:“禁地的那个东西一旦伤人,可是神仙难救,我看它好像出过手了,但是……”
袁恆驹明白了她的意思,顺着往下说:“禁地并未发现血迹,更没有尸体,那个人在它手下逃了出去,活下来了。”
荆晚沐点头:“是啊,这才是我烦恼的地方,已经有人能抵抗它了,它可是……”
袁恆驹面色骤变:“宗主,我怀疑那个人是——司翎萝。”
荆晚沐也像是受了惊吓:“此话怎讲?”
袁恆驹道出自己的猜测:“此人和聂神芝关系匪浅,但来历未知,那时还向着……荆夜玉,旁人伤她不得,不像正道中人,若非聂神芝护着,她早就——”
袁恆驹想起什么,恨得牙关紧咬,“不知道她修了什么邪术……一定是她!”
荆晚沐还是不相信,道:“她嘛,确实有些不同寻常,可也不至于抵抗它,难道这个人不在六道之内吗?那岂不是和我们同道?”
袁恆驹不屑,请命道:“宗主若能信得过我,此事交给我去办?”
荆晚沐微惊:“在这种关头,你还愿意助我,可知当日将宗府交予你是没错的,但切记一点,不能伤人,即便司翎萝闯了我们的禁地,那也不要轻举妄动,先问过聂神芝的意思。”
聂神芝算什么,还能隻手遮天不成?
袁恆驹内心不当回事,面上却应承下来。
绍芒忧心了一整日,晚间去和司翎萝说了此事。
司翎萝一听,也觉得其中有异。
她道:“我那日并不想去禁地,只是想去陆月莲的住处,查一查她身在何处,谁料里面有阵法,我想办法挣脱,出来时人已经在禁地了。”
绍芒细思,才道:“那个阵法是故意引你去禁地的。师姐,禁地伤你的怪物会不会是三个小天灾?”
司翎萝回忆片刻,道:“我无法确定。那个禁地在北山后,里面空空荡荡,但我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只是那种气息极其微弱,伤我时,那个东西根本没有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