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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杜鸣风神情微冷:“公子若是执迷不悟,大可到文雀大街杜府拜访。”

洛七笑了笑,又行了一礼:“多谢杜公子了。”说完,他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文若兰,这才转身汇入了拥挤的人流之中。

有了这一插曲,杜鸣风越发没有赏玩的兴致了。他本就是被兰儿求着过来的,没想到会在此遇到一个不识好歹的家伙搭讪他妹妹,心中更是窜了一团无名火。

颜荔见他面色不虞,佯作不知地问:“杜公子,方才那位少年郎长相清俊,谈吐亦十分得体,兰儿已经及笄,也是时候相看夫婿了,怎么你好像看着很不高兴呀?”

杜鸣风看了眼文若兰,蹙眉道:“兰儿还小,过上三两年再说夫婿的事也不迟。”

颜荔点了点头:“话虽如此,可成亲一事非同小可,夫婿自然得精挑细选才是。除了人品相貌,更重要的是还得兰儿喜欢,最好还是能多相处两年再成亲,公子说对么?”

杜鸣风负手道:“那是当然,兰儿虽不是我亲妹妹,但对她的终身大事,我自然十分上心,可不是甚么阿猫阿狗都能与她攀上关系的。”

见文若兰小脸通红,圆眼睛闪烁,一直偷偷窥着兄长。

颜荔不禁失笑,咳了咳道:“那我觉得兰儿应当多结识一些公子郎君,只有认识的人多了,才好从其中选择优秀的出来。方才那位公子若是登门拜访了,杜公子应当不会那么小气,将人径直拒之门外罢?”

杜鸣风:“……”

他抿了抿唇:“当然不会。”

只是也不会让他轻易见到兰儿罢了。

几人继续赏玩花灯,应策适可而止松开了颜荔,后者一溜烟儿地便跑到了文若兰身边,两人亲昵地说着悄悄话,目光时不时地投向两位男子这边。

应策微微挑眉,笑道:“杜兄以为她们在说我们甚么?”

杜鸣风道:“肯定是兰儿这丫头在跟颜姑娘抱怨我了,无外乎说我管得太宽、对她太过严苛之类的。”

“哦?看来杜兄经常做冷面兄长了?”

杜鸣风皱眉道:“这就冷面了?我不过也是想护着她,以免她被人欺负,应兄也觉得我做得不对?”

应策轻摇折扇:“倒也不尽然,只是令妹不再是小儿,若杜兄仍以从前旧法待她,未免有些不妥。”

“那我当如何?”

“找个适当的时间,与她敞开心扉聊一聊,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杜鸣风若有所思,“细想起来,我与兰儿确实很久不曾交心了。”

应策笑道:“杜兄年纪不大,却早早地体会了‘吾家有女初长成’之感。”

杜鸣风忍不住笑了:“倒真被你说中了。”他看着前面少女娇小的身影,不禁感慨,“当年刚捡回来时还是个小豆丁,瘦瘦小小,一转眼就变成了大姑娘了。”

“你这位‘老父亲’作何感想?嫁妆可备好了?”

杜鸣风唇角的笑意微敛:“出嫁还早着呢,急甚么。”

另一边,颜荔与文若兰嘀嘀咕咕地说着话,两人就方才杜鸣风的反应,做了一番细致分析。

“你在你兄长心中分量很重啊,若不然他也不会如此护犊子。”

“可是他以前也是这样的,管我极严,这不也正是说,他只是当我是妹妹么……”

颜荔道:“妹妹不妹妹的另说,至少目前可以确定,杜公子对你十分上心,兰儿,按我说,你还不如一直做他的妹妹呢。”

文若兰满脸茫然:“啊?为甚么呀?”

“如果是兄妹,便是一辈子也打不散的关系对不对?可若是心上人,那可不一定了。”颜荔掰着手指头道,“或许他哪天变了心,也或许你哪天不喜欢他了……”

文若兰小声打断她的话:“不可能,我会一直喜欢哥哥的。”

颜荔忍不住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好好好,兰儿最痴心了,但你能保证他以后都只有你一个人么?还是说你做好了与别人分享他的准备?”

文若兰脸色微白,圆眼睛里涌出泪花来:“呜呜呜……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所想的,便只是能让兄长的眼睛里看见她,不是妹妹,而是以一个女子的身份。

颜荔连忙哄她:“乖啊别哭……若是被你兄长看到了,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呢。”

按他方才护妹的性子,铁定要有一段时日不欢迎她登门。

文若兰擦了擦泪,小声嗫嚅:“颜姐姐,你说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唔,静观其变,看他后续作何反应。”

近三更时分,几人分手道别,颜荔跟着应策回府,却在看到榆树前拴着的骏马时,她登时愣住了。

“你是骑马来的?”

应策点头:“有甚么问题么?”

颜荔面露难色:“我不会骑马。”也不太好与他共乘一骑罢……

应策笑了笑:“无妨,你坐我前面,我保证你不会摔下来。”

颜荔:“……”

观音桥离应府有一段距离,夜色已深,她别无选择。

应策拉开衣摆,俯身向前一弓步,薄唇含笑地望着颜荔。

“姑娘请上马。”

此情此景,蓦地让颜荔想起初相识时,她踩着他的膝盖上马车,彼时她弄污了他的衣衫,之后绣了一方手帕作为报答。

小心翼翼地踩着他的膝盖上了马,颜荔装作不经意地问:“我送你的那方手帕……怎么没见子安用过?”

应策潇洒利落地翻身上马,将她虚揽在怀中,低笑道:“不舍得用。”

不知是挨得太近,还是他有意为之,颜荔只觉他的嗓音比平日里更为低沉悦耳,听得人耳朵微痒,心口也像是被甚么极轻软之物拂过一般。

她不甚自在地摸了摸耳垂,小声问:“这有甚么不舍得的呀,又不值钱……”

应策握住缰绳策马而行,道:“荔儿送我的东西,自然是无价之宝,怎能用金钱来衡量?”

瞧您这话说的……颜荔捂了捂胸口,暗自庆幸周围昏暗,她又在他前面,若不然她满脸通红,定会招来他的取笑。

兴许人家只是说些客套话罢了,她可不能当真。

颜荔舔了舔唇,笑道:“子安真是会讨人欢心,想必从前也对不少女子说过类似的话罢?”

身后之人久久不语,耳边只有微微的晚风,颜荔不禁有些不知所措,难不成她说错话惹恼他了?

正犹豫着如何赔不是,应策忽地止住了马儿,双手握住她的肩转了过来,颜荔猝不及防地与他四目相对。

他漆黑漂亮的凤眸涌动着极为浓烈的情绪,眼神幽邃,看得颜荔心口突突直跳——不至于气成这样罢?!

下一瞬,他修长的手指抚上了她的脸,俊美的脸上闪过一抹痴迷与黯然,轻叹一声:“从来没有其他女子。”

“直至我死,心心念念的也只有你一人而已。”

颜荔怔住了,他、他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还在胡言乱语?

“子安?”

她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却被他倏地握住,略一用力颜荔整个人便被他拉入怀中。

他抱得极为用力,像是怕她会消失不见一般。

颜荔被他的异样给吓到了,疑心他是不是被甚么鬼魂附体,不敢再去“叫醒”他。

她乖顺地依偎在他胸膛上,耳边传来他有力而略急促的心跳声。

不知过了多久,有两个喝得烂醉的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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