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的哥哥因为一场车祸变成了瞎子。
我不明白为什么他那天突然要赶去市里买东西,不然就不会被车撞了,或者说他再车技好一点也不会被撞。虽然这也怪不了他,但是这确实给我们家带来了一些负担。
我讨厌哥哥。
我对他的讨厌并不是天生的,大概一直到四岁的时候我对他除了最普通的亲情之外没有其他多余的感觉,但是家里人和周围的人一直都不太待见他,除了奶奶。我年纪小不懂事,便也跟着不是很喜欢他,大人都会有从众心理和人云亦云,更何况我一个啥也不懂的毛头小子呢。
为什么不待见他呢,其实原因也很简单:他是我爸和他前妻的儿子。没错,我爸和我我哥母亲——王玉珍结婚以后生下了他,但王玉珍没过多久就跟另一个男的跑了,再也没回来过,而且完全没有管我哥。
后来我爸另娶了一个,若干年之后,生下了我。在那之后我爸妈就出去打工了,大多时候都是爷爷奶奶、哥哥、我我们几个人在家,而我爸妈很少回来。
可以说自从王玉珍跑了之后,我哥在家里的地位就一落千丈,我爸不怎么管他了,甚至经常对他发脾气,不过这些都是我后来才知道的,因为那时我还没出生,而且听说我出生之后,哥哥的待遇才好了一些,大概是全家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了,没什么人管他。这些都是很久以后我哥告诉我的,他还说很庆幸我的出生,对他来说像是礼物,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为了安慰我,以此弥补我内心对他的愧疚。
因为我不觉得我是他的礼物,我应该来说是他的灾难才对。
家里多了瞎子,本来我们家庭就不富裕,光是把他抢救回来就几乎花光了家里的所有积蓄,哥哥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些,不再像以前那么乐观爱笑了。我印象之中的他永远都是很温柔的,甚至有点懦弱,有时候别人当着他的面阴阳怪气他他都是一笑而过的,我很不理解,为什么要对那种人有好脸色呢,这也是我不太喜欢他的一个原因,这个我感觉他像是知道自己的地位,特意在讨好别人。
我放学回家的时候发现有几个小屁孩又在欺负我哥,朝他丢石子,嘴里喊着“来抓我啊,猜猜我在哪?”而我哥也不反抗。
我看着这个景象就气不打一处来。
“猜你妈!滚远点!”
我抡起一块更大的石头作势要朝那群小孩丢去,他们便里马如鸟兽四散。
“你为什么不反抗啊,看不见就看不见了呗,又不需要你干活了,你郁郁寡欢个什么劲啊。”那时候的我又幼稚又口不择言,没注意到哥哥脸上闪过的受伤的深神色便进了屋。
其实我想说的只是不希望看到他天天不开心的样子,但出口却成了这样一番话,心里更烦躁了,根本没有想过对于一个失明了的人来说,让他开心起来是多么刻薄的要求。
丢石头还算好的,之前还有更过分的,直接朝他身上泼水,我放学回来就看到他全身湿漉漉的,白衬衫全湿透了,我才赶紧帮他去换衣服,问他是谁干的他说不知道。
他自从车祸之后就没怎么干过农活,皮肤白回来了很多,我将他上半身脱掉的时候就看见他嫩白的上半身,因为浸过水乳粒也是粉嫩嫩的,瘦的都能能看见肋骨,随着呼吸若隐若现,再配上他那副委屈的神情,我突然有点奇怪的感觉。
当晚我就做了个把我哥压在身下的梦,醒来后心里非常烦躁,起了个大早把裤子洗了。
我觉得自己不太正常,居然对自己哥哥做了那种梦,实在是无法接受,有点恶心。。。我们可是两个男的啊。
于是,我便更疏远我哥了,甚至开始抗拒和他的肢体接触。
———————————————————
这里切回来点刺激的
wb:speechless哦
陈亦欢放轻脚步走进了里面,想吓一吓陈亦清,故意站在旁边一直不出声,然后突然握住了他哥的手腕,陈亦清立马惊恐地抽出了自己的手说:“你干嘛?”
陈亦欢心想他哥这是什么反应,难道已经认出他了吗?
“不干嘛,我过来看看。”
陈亦清听到是他的声音,绷紧的脸色立马缓和了下来:“是你啊。”
陈亦欢:?
不然还能是谁,他刚才以为是谁?
陈亦欢突然感觉到不对劲,一个人在什么都看不见的情况下突然有人碰他的话,第一反应应该是问对方是谁,而不是问对方在干嘛,很明显刚才他哥的反应是知道那个碰他的人是谁,只不过他猜错了而已,可是这个屋子除了他哥应该就只有张岱和陈亦欢自己来过,这两个人都是陈亦清熟悉的人,按理来说他不应该有这么大反应。
陈亦清将书包放到一旁的凳子上,问他:“最近有谁来过吗?”
陈亦清把书合上,摇了摇头:“没有,就只有我和张老师。”
“那你这么大反应干嘛?”
“没有我只是被吓到了而已。”
陈亦欢好歹是跟着他哥生活了十几年的人了,他哥的性格他清楚得很,所以他并不相信这个理由,但以他对陈亦清的了解,继续追问下去他哥也不会告诉他。
“你一个人在家怎么不关门啊,虽然住这里的大多都是老师学生但也不是百分之百的安全。”
“我一个人在家的时候门都是关着的,张老师今天回来了,刚刚才下去扔垃圾了,我就没关。对了,那几个人没为难你吧?”
“没有,你就别操心这些了,我在学校可比你待在这安全。”
“欢欢张老师初中的时候也是你的班主任吧?你和他熟吗?”
“还好吧,他初中就挺照顾我的,不过可能是因为觉得我能考上重点高中所以比较‘殷勤’吧。”陈亦欢开玩笑。
“这样啊,怪不得这么照顾咱们”
张岱在这个时候刚好回来了,看到陈亦欢的时候愣了一下。
“陈亦欢?你怎么过来了,你不回去你妈妈不会找你吗?”
“就这么一会儿她不会发现的,我马上就走了。”
陈亦欢来一趟本来就是来看看他哥的,现在看来应该没什么事,背起书包打算离开,突然想到什么,说:“张老师,能把您钥匙暂时借我一下我再去配一把钥匙吗,我以后可能有时间就过来一趟,我怕张思铭那群人又过来找麻烦,也不好意思麻烦您经常过来。”他记得张岱说过自己很少回来这的。
“没问题啊。”张岱爽快地掏出钥匙给了他。
“谢谢张老师!我走了!星期五的时候再来!”陈亦欢接过钥匙就利落地关上门出去了。
陈亦欢走下楼感觉到几滴水滴到了自己脸上,还刮起了一阵阵寒风,赶紧跑去了学校的自行车棚取车。
刚才去陈亦清那耽误了一会儿时间,学校这里已经没什么人了,所以同在自行车棚晃悠的几个人十分显眼,聊天的声音也显得格外明显。
“张岱人模狗样的想不到还是个变态啊,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能当老师了。”
“谁叫人家有教育局局长罩着呢,不然估计早就当不了老师了,正常情况下他起码得去一中教书吧,沦落到我们这破学校,啧。要不是铭哥说的谁敢信啊,被他教过的的学生还一个两个觉得他可好了。”
这俩声音陈亦欢听着很熟悉,就是那其中两个混混的声音。陈亦欢本打算快点离开,突然一阵冷风刮过,脑子里突然过电一般闪过什么想法。他起先是愣了一下觉得不太可能,但随后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