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2章、与猫猫开始的同居生活·后篇
两人面对面默默地吃着迟来的晚餐,餐桌上的气氛跟往常相比显得异常安静,只剩下餐具碰撞的细微声响,以及电视里传来主持人的采访声。
用高压锅炖到非常软烂的牛肉几乎是入口即化,然而樱遥却没有多少心思享用。
他抬头瞥向苍冥,对方正漫不经心地吃着生菜,一边观看电视上拨放的新生代少年偶像特辑。
他能隐约感觉到,对方的注意力其实一直放在他身上。
───什么都不问吗……
从认识到现在,苍冥似乎总是如此,彷若顺水推舟般自然地融入他的生活,却又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不让他感到丝毫负担与抗拒。
握着银制的汤匙反复捣搅盘中的萝卜,樱遥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开口:「……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那里的?」
其实他想问的问题有很多,这只是最先浮现在他脑中的一个。
「那当然是因为爱的力量啊~」
苍冥想也不想地立马回应,爽朗上扬的尾音轻快得让人想揍他。
「……」
脸上浮出红晕的樱遥无语地咂了咂嘴,低头泄愤似的连续扒了好几口饭。
他以后再也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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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乎狼吞虎咽地吃下眼前的所有食物,用过晚餐后,樱遥就被苍冥拉去处理身上的伤口,接着又被对方催促着赶去主卧休息。
躺在舒适柔软的白色大床上,樱遥怔怔地盯着熟悉的白色天花板。
他没有认床或是类似的睡眠毛病,这也不是他第一次在苍冥家过夜。
可往常总是一沾枕头就能轻松入睡的他,此刻却辗转反侧,难以安眠。
只要一阖上眼睛,不久前发生的事情和那些刺耳的辱骂就会如潮水般涌入脑海,让他心烦意乱,恨不得再冲出去外面找人打架发泄。
樱遥翻了个身,想要找到一个更舒服的姿势,但身体的疲惫和心中的烦躁却让他无法平静下来。
像是他无论如何调整挣扎,最终都找不到一个能让他感到放松的位置。
他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但越是想要驱散那些烦人的思绪,它们就越清晰地浮现在眼前,犹如挥之不去的阴影般缠绕着他,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正当樱遥思绪万千,想着要不出去找苍冥借一下跑步机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惊得他猛地停下动作,侧过身背对门口,装作已然入睡。
卧室的门被人轻轻地推开,随着熟悉的脚步声逐渐靠近,樱遥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也在逐渐加快,尽管他根本不晓得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闭上眼睛的黑暗中,其他感官变得更加敏锐,樱遥几乎可以感受到苍冥的每一个细微动作,甚至能在脑中清晰地描绘出---对方此刻正用着怎样的眼神在注视着他。
感受到身前的床垫微微下陷,樱遥知道苍冥肯定看穿了他的假睡,心中忐忑不安,猜测着对方到底要干什么?
像是在进行某种无声的较量,他们两人保持这样僵持了片刻,房间内霎时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和自己剧烈的心跳。
「阿樱,我可以摸摸你吗?」
苍冥率先开口,语气一如以往的柔和。
「……」
樱遥没有回话,但也没有转身,只是静静地侧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
下一刻,苍冥的大手便落在他的头发上,修长的手指如同梳子般穿梭在柔软的发丝间,动作小心翼翼,彷佛生怕惊扰了他。
微烫的掌心贴上脸颊,彷佛在描绘着他的轮廓般,轻轻地摩挲着敏感的肌肤,让他忍不住抖动了一下,有着薄茧的指腹轻柔地揉捏着耳朵,带来阵阵酥痒的感觉,但并不会让人讨厌。
跟自己身上相似的清淡松木香萦绕鼻间,苍冥的动作娴熟而缓慢,每一次触摸都像是在传递一种无声的讯息,过去从未有过的亲昵接触让樱遥一时有些恍惚
明明两人之前一起做过更糟糕的事情……
危险的预警和安逸的舒适,两种截然不同的想法同时浮现在他心头,交织成一种无法言喻的复杂情绪。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那里的?
他不该问那个问题的……
明明只要配合对方,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就好了……
───那么我又为什么会去那里?
不要想!
不要去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
阿樱,跟我回去。
不要依赖他!
不要把他视作理所当然!
───可恶!这算什么啊……!!
不要展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不要再变得更加弱小了!
阿樱,没事的。
他过去一直都是靠自己一个人撑过来的!
他只要保持原样就好了!
───这样才是我自己!!!
所以!
所以!!!
樱遥。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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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公寓的密码锁没有更改,楼下的警卫也有事先打过招呼,所以樱遥应当是可以自由进出才对。
事实上,过去也真的发生过,樱遥在他不在家时,因为突发事故而直接闯进来,事后才尴尬地跟他道歉的情形。
况且,即便他真的没办法进来,带着手机至少也该先尝试联系上他,而不是大冬天的像只被遗弃的猫咪般蜷缩在他家公寓对面的公园里。
综合这些情况,事情的起因大概率跟他有一定的关系。
而会让初中生选择离家出走的理由,则通常与原生家庭有密切关联。
再加上樱遥身上明显是因斗殴而产生的伤势,整起事件的全貌他大概能八九不离十的拼凑出来了。
毕竟他家猫猫虽然挺会打架的,但脑袋却非常不灵光,除了牺牲自己外,就不会思考其他办法。
「小兄弟,你大清早跑到这偏僻地方,是有什么事要办吗?还是来找家人的?」
司机大哥透过后视镜仔细打量了一下后座的年轻小伙,觉得对方的年纪似乎和自己儿子差不多大而已,于是不免担忧地多问了两句。
苍冥一只手支着头,望向车窗外的景色,清晨的街道上,店家们正忙着开门准备营业,有的拉起了卷帘门,有的正在清扫门前的落叶。
听到司机大哥的问话,他回头笑道:「我家猫咪因为太爱我而逃走了,我来这里接他回家。」
「啊?」司机大哥满脸疑惑,心想自己和现在的年轻人之间的代沟已经有这么深了?
按照苍冥给出的地址,司机熟练地将车子停在一栋破败的双层出租公寓前。
「谢啦,师傅。」接过司机大哥递来的黑白双色情侣款行李箱,苍冥在付清车资时,不由得悄悄塞给对方不少小费。
优质服务,必须给五星好评!
临行前,中年司机拉下车窗,热情地祝福他:「小伙子,祝你好运,早点找到你家的猫啊!」
苍冥用力点了点头,挥手目送司机大哥驾车离去后,收回视线,他转身望向眼前这栋年久失修、看起来跟鬼屋几乎没两样的破败建筑。
紧邻着大树的公寓显然已经有了相当的年头,巨大树影几乎遮蔽了半个建筑,外墙墙面龟裂,油漆剥落露出斑驳砖块,饱经风霜的栏杆上爬满翠绿的爬山虎和藤蔓,一楼住户的门口外垃圾堆积如山,散发出阵阵恶臭,招租牌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