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我去看看医药箱里有没有能用的药。”
这家酒店的工作人员很负责,可能是那次不小心摔碎了杯子,他又抱着昏迷的她去了医院……等她出院再回来时,前台还特意让人送来了医药箱,基础药都有,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棉签、碘伏创口贴。
柏盈当然也察觉到他今天话少且古怪,她不是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跟她无关的事,她问了,他没说,她就不会继续追问。打开房间廊道的衣柜,打开摆在里面的医药箱,很轻松地就找到了碘伏还有创口贴,正要转身,一股压迫力侵袭而来,他就在她身后,用受伤的那只手圈住了她的手腕,稍稍带了些力度,让她直面他。
“……”
柏盈还在纳闷,话都没问出口,他似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寻些什么,将她摁在了衣柜旁镶嵌在墙上的穿衣镜上,接着手掌扣住了她的后脑,低头吻了上来。
她的小腿贴着冰凉的镜面,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想挣扎,发出唔唔的声音,想躲开,又躲不掉。
他吻得很凶,逐渐地,她抬起来想推开他的那只手又软了下来,只能紧紧地抓住他的衣服,像是要找一个支撑点。
032
如疾风骤雨般的侵袭, 令她很快地张开了嘴。
她后背贴着镜子,实在太不舒适,蒋墨成察觉到她的分心, 更是不愿意放过她,她只能毫无章法地去躲避他的攻击,伸手推他,他也不让, 她气恼极了,用力拧他,下一秒却被他单手搂抱住,往里走去,动作虽然行云流水,可也难免分心,她逮住机会,用手撑住他的胸膛,边喘息边轻语道:“你烦不烦呀!”
她说过几次了呀。
酒店的镜子不知道多少天才擦一回!
蒋墨成一顿,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都做了些什么。
他简直难以置信。
没发现之前他时刻都想黏着她很正常很合理, 可现在他都知道了她是谁,怎么见了她还这样?
蒋墨成浑身都僵硬起来, 他像是被烫到了一样, 松开了搂着她腰的手,身体跟意识似乎总是无法同步, 令他不知所措。
可是下一秒,他立刻搂得更紧, 似乎还带了些怒气。
两人也有足够的默契, 她也顺势搂着他的脖子,他的身体只认她, 等他回过神来时,他已经抱起了她,并且在往床边走时,他及时地换了方向。
柏盈陷入到柔软的沙发上时,反应过来,扑哧笑了起来,看向他的眼神更是满意。
瞧,这男人还是很听话的,有些话说过一次他就记得了。
蒋墨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几乎整个人都被他严密地笼罩。
她的笑声,她笑起来时的眉眼,令他更是怒火丛生,这怒,不知是因为她,还是因为自己,他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压抑着某种即将控制不住的情绪哑声道:“别笑。”
他的手本就宽大,遮住了她的半张脸,只露出那一双水润的双眸含笑看他。
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以为他是在跟她闹着玩。
书上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柏盈看着紧绷着下颌的蒋墨成,心里像是有羽毛轻拂而过,痒痒的,人在遇到真正合心意的人之前,总是会对自己的审美有误解。她从前喜欢的都是叶恒那样斯文温和的男人,但,偶尔跟叶恒一起在学校操场散步时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沈晋同样很好,他一度是她认为在这个世界上最牢固、最安全的港湾。
然而,沈晋就像是被浓雾笼罩的一座岛屿。
她看不太清楚。不知道这座岛屿的全貌,当然不敢豁出去就上岛。
柏盈情不自禁地伸手再次挂上他的脖子,将他拽了过来,两人鼻尖相碰。
她眼睛很亮地看着他,全是毫不遮掩的喜欢跟笑意。
她同样不知道,蒋墨成的手多想用力,他可以轻而易举地折断脆弱不堪的她。他的手在收紧,却又克制着。
大脑在下达命令,在厌憎。
身体却不肯接收,在保护。
两人之间隔着他那只受伤的手,柏盈没说话,满意地看着自己精心挑选的男人,从眉峰到深邃的眼眸,再到他高挺的鼻梁,她微微一笑,不费吹灰之力地扯下了他的手。
蒋墨成似是被她的眼神给攥住,只能任由她摆布。
“怎么了呀。”
她的嘴唇贴着他的,以气息音说话,轻啄他,“干嘛这样吓我。”
她并没有不喜欢,也没有不满意,总觉得他这样隐忍克制着的模样,比平日里要英俊几分。
蒋墨成不想再被她所控,不想再跟她对视,索性低头,反客为主,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他的手怕她磕碰到,牢牢地托住她。这房间隔音效果很好,关上门窗,隔绝了外面的雨声,安静得只能听到唇齿相依时发出的声音。
……
当然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
不过这次叫停的不是双眼迷离的柏盈,而是蒋墨成。他喘着气双手撑在她的身侧,看着脸颊绯红的她,一翻身,靠坐在沙发上,十分自厌地仰着头,伸手扯了扯领带,戾气四散。
他的意志力难道就这样薄弱?
柏盈清醒过来,双腿搭在他的大腿上,没有去管被解开的带子。她也在平复着呼吸。
蒋墨成垂眸。
他咬紧了牙关,起身,瞥了她一眼,克制住去抱她的冲动,一时心烦意乱,习惯性地说道:“我去下洗手间。”
一开口音色慵懒又沙哑,带着几分磁性,像是餍足,又像是浅尝辄止的懊恼不满。
说完后,盯着她露出来的雪白肌肤,今天宁市下了一场大雨,气温也降低了几度,她也不怕着凉,他一时烦躁不已,脱了西装,扔在她身上。
柏盈还没缓过来,冷不丁地,眼前一暗,鼻间都是他的气息,这才发现他把衣服扔了过来,还盖住了她的脸!!
蒋墨成进了洗手间,开了水龙头弯腰用冰凉刺骨的冷水浇灭那股燥热与烦闷,他拧眉抬头,恨不能再来一拳砸向镜子里那个狼狈的自己。
外面传来柏盈气恼的声音:“你西装上全都是烟味!!”
柏盈都快气炸了,穿好浴袍后,将他的西装扔在地上,还不解气,跑来门口骂他,“我刚洗完的澡……”她一抬手,鼻子轻嗅,一脸嫌弃,“沾上你的烟味了,你故意的是不是!”
蒋墨成也没顾得上水龙头的水还在冲刷着他的手。
他看向镜子里的她,沉默着一句话都没说。
柏盈狠狠地骂了他几句后,气也消了,这才扯开话题问道:“你这怎么弄的啊,跟人打架了?”
蒋墨成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低头看了眼手背上的伤痕,扯了扯唇角。他应该质问她,逼问她,可喉咙仿佛被人扼住了一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结果。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无法精准地预判事情的走向。
他想要什么?不知道,所以静观其变,所以按兵不动,所以……也动弹不得。
只能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
柏盈白了他一眼:“都多大了,还跟别人打架。”
嘴上这样说,实则拉着他走出洗手间,用纸巾擦拭他手上的水珠后,从医药箱里拿出棉签,用碘伏浸湿,拉过他的手掌,细心地擦伤口,一边擦一边抬头看他观察他的反应。
见他眉头都没皱一下,她轻笑:“还挺耐痛。”
“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