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风暴(九)
商队所运入的,是羽族针对「洛麻果」而研究出的特殊药物,本身没有毒x,缺点在於有着明显的气味和发作费时较长,商队谎称其香气能安定心神,才顺利将之掺在燃木中带入萨尔玛。因鬼族喜饮洛麻果酒,一旦与香木沾染的药物交互作用,身t便会慢慢被产生的剧毒侵蚀,起先是意识变得迷糊、昏沉,而後开始出现面secha0红及倦怠等特徵,与酒醉的情况十分类似,等能够感觉到痛楚时,毒往往已经深入心肺,无可挽救,短短几分钟内便会暴毙。
鬼族部落中最为骁勇善战的萨尔玛一族,如今,却正在安静地迈向si亡,即便有少部分人不饮酒而没有中毒,少了族长带领,对即将到来的羽族大军而言也不足为惧。
稍早,若不是他果断手刃毁掉辉石柱後还在原地守株待兔的几名商人,将屍t踹到山下,并亲自留下来拦住南河和小yan,恐怕这时的两人已经落入商人的陷阱,回部落送si了。
不,应该说送si的只有南河,身为圣nv的小yan则会被生擒回羽族g0ng殿吧。
「骗人……你骗人!我不相信,这一定是假的!」小yan厉声叫喊,抓住了南河的手臂频频摇晃,成串的泪珠纷纷自眼眶滚落,「南河、南河,我们赶快回去看看好不好?我好担心大家……」
南河却陷入怔忡,兰泽那句话好似一把无形的刀刃,狠狠cha进他的心口,他既无法撇开责任,又无法挽回已然发生的灾厄。
是不是最近活得太安逸了?居然连最基本的怀疑能力都抛在脑後,明明前後有那麽多疑点,他却只质疑自己想要质疑的。说到底,是他太过相信牧岩的判断,导致轻视了自身的警觉心,侥幸认为只要跟在最宽阔的背影身後,就不会出错。
他後悔莫及。
「……好,我们回去,现在就回去。」
南河用尽全力踏出步伐,却觉得举步维艰,身t正在一寸寸地发冷,连和小yan交握的手掌都感受不到暖意,彷佛整个世界都被瞬间ch0u去了温度。
然而,在与兰泽错身而过之际,两人竟像撞上一堵无形的屏障般,不但无法继续前进,还被不知名的力量往後推了快三步远;随後,淡蓝se的结界显现,宛如半圆形罩子的结界直接限制住这方地域,让他们无法轻易脱离。
是魔法!
并未攻击,却用魔法阻挡了他们的去路,究竟为什麽?南河不解,眼下除了b自己集中jg神、尽力冷静下来,他已无暇思考,思绪好b一团乱七八糟的棉絮。
「负责收割的羽族大军马上就会来,你们俩再不逃,就没有时间了。」兰泽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似乎相当笃定两人过不去。「如果是想找那名商队主复仇,大可不必,我已经处理掉了,就算找到也只是一具屍t。」
过河拆桥是「那位」的拿手本事,而他在暗中收到的指令之一便是将商队一同消灭。於是,在破门而入的商队主协助下摆脱束缚魔力的魔法道具後,他下一秒便反手掐住了对方的脖子,让以为服下解毒剂就能顺利活下来的商队主千和瞪大双眸。
熊熊烈焰自他掌心窜出,无情灼烧脆弱的肌肤和血r0u。
「为、为什……」急於挣脱,千和扯落他x前伪装的宝石,h宝石在地上摔成了碎块,而那实际上是枚能够的回传影像的魔法道具。
他早先还在思考要怎麽不着痕迹地破坏这东西呢,还真凑巧。
的猜想,而从南河露出的表情判断,她的猜测并没有错。
「不过,这件事无法证明,我们也不可能直接将你还给羽族,於是决定静观其变,说不定一切全是误会──你是你,羽族圣nv是羽族圣nv,根本一点关系也没有。」紧接着,南河的口吻骤然转变,透出些许紧张感,「直到後来,牧岩叔提出了圣nv也许根本不属於羽族的假设,我才改变了想法。」
「之前羽族所有的圣nv都在光之地出生吗?」小yan顺势追问,「那在萨尔玛出生的我,就不会是羽族的圣nv吧?」
南河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确定。
「我以前问过兰泽,他说你具备和过去羽族圣nv们相同的特徵,也就是金发红眼,再加上拥有治癒能力,所以他最初估计是觉得身为圣nv的你不该出现在暗之地,认定是萨尔玛把你偷来了,这就是我和他一开始剑拔弩张的原因。」南河悉心解释。「後来从他口中得知一些关於圣nv的秘密,我就更排斥让你跟羽族扯上关系。」
「秘密?」小yan纳闷。
南河皱了皱眉,坦言道:「据说,羽族圣nv的命运并没有对外所称的那麽光鲜亮丽。」
他将兰泽过去揭露的可怕真相都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小yan,连圣nv们普遍早亡的事都没有隐瞒。她先是错愕,随着接受的信息愈来愈多,愕然也逐渐堆叠成了震惊,毕竟羽族对外将圣nv塑造成极为崇高、不可侵犯的形象,亦藉此彰显诸神对羽族的厚待。
现在却说一切都是假的?圣nv的待遇甚至及不上羽族平民,且很容易就因为各种因素衰弱si亡而被汰换,b起人,更像是被残忍剥削出各种利用价值的物品。
「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想让羽族把你带走……不,」南河垂眸,注视着被自己握住的纤细小手,「是我不会让羽族把你带走。」
「就算我再过几年可能就要si掉了吗?」
突如其来的反问撞击耳膜,他喉头一鲠,内心顿时泛酸,排山倒海而来的苦涩都快将他淹没了,可他不能表现出来,唯有极力保持镇定。
并未回应小yan的提问,他深深x1了口气,生y地岔开话锋:「我们去找萤火虫的森林吧,说不定在那里,就能见到你心心念念的红se萤火虫了。」
小yan深深看着他,脑中蓦地窜出一个念头──要是昨天晚上角se对调,她站在南河的立场,一定也会做出与他相同的决定吧。
他们都绝对不能失去彼此。
「哪里都好。」她启口,轻轻回应:「只要是我们可以一起去的地方,哪里都好。」
因为她的身边,就只剩下他了。
接下来的几日,两人都待在这座宁静的山上平复心情。小yan脸上和手上的伤痕均已完全恢复,但谁也没有踏出过森林半步,连南河都并未再走到出口的悬崖上观望。
诚如桑季所言,她的小屋平日里完全无人造访,安静冷清,就只有她独自进进出出,一个人完成所有琐事;偶尔南河想帮忙做些捡柴提水的劳力活,还会被以「害她没有事做、消磨不了时间」等奇妙理由嫌弃,令他啼笑皆非。
素昧平生,然而桑季待他们极好,不仅会用心烹煮简单却美味的料理,还翻箱倒柜地找出旧衣和布料,仔仔细细修改缝补,好让他们能替换掉身上沾染着尘土和血迹的装束。
除此之外,她亦从不探问两人的来历,避免触碰到内心的伤口,即使对小yan奇异的容貌相当好奇,也只在刚开始打量过半晌,便不再过度关注,毕竟小yan在说话和行为举止方面并无其他特别之处。
南河其实考虑过,起码要让桑季知道他们来自何方、经历过什麽变故,却又担心分享得多了,之後他们终究要离开这个山林,道别时会更加困难,也怕小yan特殊的身分给桑季带来困扰。
於是,乾脆闭口不言。
心善t贴的人啊,他们希望她往後的日子都能平静顺遂,直至终老。
纵然全心祈祷着再无波澜,可惜,平静的生活却在两人来到此处的的队伍,而是可明确区分出武装先锋和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