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管严
因为毒性太烈,即使婤舟服用了解药,体内的毒素都被清除干净,还是让她晕了好几天。
婤糅在后院洗完衣服,也不知道婤舟什么时候醒的,她坐在摇椅上,倦怠神疲,凝神盯着外边。
原本鲜活灵动的少女,现在就像一朵蔫掉的花。只剩下一张心神丧失的面孔。
他想起婤水嘱咐过他的话,等她醒了就给她做点补充气血的食物。他进去厨房给她做了碗红枣枸杞粥,但婤舟四肢使不上力,也没什么胃口,推开了碗,恹恹地趴在桌子上。
身体疲软,又开始犯困。
“趴着做什么?”萧陆在后院帮她喂完小莉,走出来就看见她闭眼趴在桌子上。
“我好累,没力气。”她懒得张嘴说话,气音从鼻孔和喉咙里传来,听上去像是嘤咛声。
“那你刚刚怎么出来的?”
婤舟没理他,他绷紧了下巴。
那感觉像是给小狗一根多汁的骨头,它却不再吠叫。
那日萧陆把她背回来之后,婤水在妹妹的口袋里翻出了药,看她的伤口也不是黑色。她轻轻叹了口气,安慰一脸愧疚的萧陆,这傻姑娘是自己送上门去给蛇咬的。
母女俩让两个男人在家里等着她醒来,照常去族里忙了。
感情会生变,而心魔随之出现,迷茫而又渴盼。
他不喜欢这样的她。
后面他只能拉过一张凳子,坐在她身旁,把他那漂亮的手指深深地插进她的头发,温柔而坚决地用手抓住她的肩膀,把那不太愿意吃饭的女孩提了起来,让她枕在自己臂弯里。
那饱满的双颊瘪了下去。
内疚的虫豸又从他的心脏里爬了出来。
婤舟微低着脑袋,半眯着眼,看着他用食指贴在碗边,又拿起勺子,弄了满满一勺的粥。他揽住她腰身的那只手臂,不让她往后倒。
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微微往上提。
“张嘴。”
她看了眼,这勺比她的嘴巴还要大。
“太多了,我吃不下呀。”
“你要不要看看你瘦成什么样了?”
“你就不能弄少一点,多喂几次怎么了?”
“麻烦。”
他低着头,虎口往下滑,贴在她的喉咙中部,圆润肉感的下巴被他拢进掌心。
他在期待什么?
灵巧修长的指刻意与淡粉的嘴唇保持了一些距离。
婤舟张开嘴,掀开眼帘,荡进了他那变幻无常的闪光的紫眸里,指尖的触抚变得有些暧昧。屋子里洋溢着完整、颤抖、纯净的气味,如同一场灾变。没有实体,几乎没有预兆,几乎只有震颤。闻着令人欣慰。
心动的感觉可以是一阵气味,也可以是转瞬即逝的触摸。它是在头脑中逐渐变细,不断颤动的尖梢。
“嘴巴张大点。”他的两指用力按住嘴角,往两边拉。
那点暧昧顿时泯无踪迹,她回想起那些被遗忘的瞬间,又再次被抛在脑后。
“……疼。”她皱起眉,只能老老实实将嘴唇的弧度拉圆,露出口腔里的半个舌头。
她现在不是他的对手。
他顺势喂了一整勺。
婤舟鼓着两腮,这一侧凹进去,另一侧又鼓起,费力地咀嚼着食物,舌齿搅动着粘稠的粥浆,声音充斥着整个屋子。
很甜,比她刚刚吃的还要甜。
“你放了糖……”
他还没等她说完,又往她嘴里喂了一勺。
“没有。”
他说没有,那就是有。
等她终于把粥喝完,他拿纸巾给她擦干净嘴唇,打算等她恢复了点力气,就让她离开自己的身体。
凉风卷起落在墙体上杏黄的树叶,垂落在婤舟的脚腕边。
她的身体颤了颤,拢紧身上宽大的斗篷,一条腿抬高,搭在他的膝头上,另一条腿也放了上去。
“小娇娇,带我去找??。”她的双臂攀上他宽阔的肩膀,头转过去,埋在他的胸前。
“你自己不是能走?”
她就是仗着自己心里有愧,对他颐指气使!
“不要。”
总算可以试试霸总文里她最爱的场景了,女主生病,男主都不让她下地的。
“你把我当什么了?”
婤舟原本想调戏他几句,但身体虚亏,一着急,好不容易有点润红的脸就变得惨白。
“好了,别说话,我带你去就是了。”
他避开眼神,垂眼给她戴帽子时,正好看见她勾起嘴角,又假装不悦地哼了一声,抱着她往外走。
阳光照射在木框窗上,四周围绕着爬满地衣的石墙。
一张张长凳被合在一起,留着蘑菇头的少女,她就那样仰躺在上面,四肢下垂。
婤舟这位朋友,萝莉脸,但是猛女身材。
金刚芭比。
婤?就像是从小到大都稳居尖子班榜首的学霸,是镇子里无人不晓、武力值首屈一指的强者,更是一位天生的拳击高手。
婤舟拍了拍他的肩,示意萧陆放她下来。少女转身时,他不动声色地抬手拂去她肩头的小叶子,忽然涌上一阵空虚感。他又蹲下将它捡起,放在手掌里翻来覆去玩弄。
婤舟弯下腰,捏了捏婤?的手,又捏了捏她的鼻子。
“舟舟?你怎么来了?你没事了?”婤?睁开水灵灵的大眼睛,一把揽住她的脖子,往自己身上抱。婤舟力气比她小的多,直接就被拽进她怀里。
她差点被婤?掐死,站在不远处的萧陆差点就要过来拉开她俩了。
“早就没事了。”婤舟用力挠婤?的腰部,少女哎哟哎哟地捂住那一块敏感点,把她推开了。她挺直腰,整理了下弄乱的衣裳。
“他就是你的准相公?”婤?指了指不远处站着的萧陆,好奇地问道。
“对啊。”
萧陆神态变得很沉静,他不说话时看上去就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他怎么一副臭脸啊。”婤?给她空出位置,拉着她坐下。
“他啊,死要面子呗。”婤舟想起不久前婤糅和她说过的话。
那天她进去之后,萧陆觉得不对劲,主动上山去找她,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不省人事了。因为太着急把她背下山,对山路也不熟悉,一直迷路,到了傍晚才出山。
她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伤到哪。
刚刚忘记问了。
两个人叽叽喳喳地说着话,没过多久,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从屋里走了出来。他穿着汗衫背心,光裸的臂膀,布着强健的肌肉,双眼皮下是一双深邃的眼睛。
她以前最喜欢的就是青春帅气的男大。
四个人的视线轮流对换。
萧陆顺着婤舟的视线,也看向婤闰,随后又移开眼神,踢开脚边的碎石,忆起了不同样的暮晚,和她并肩漫步在一个无风的长街。
溪水漫过砾石,磨坊的捶捣声盖住了流水声,要命的躁意充盈了天空与大地,更近处与更远处,是日夜绵延的模糊的匮乏感。
人为性失误。
婤?看着这幅画面,心里啧了一声。
醋液都要溢出他的身体了。
“你怎么出来了?”她转过去看了哥哥一眼,又转过去和婤舟说话。
“这就是我哥。”
婤舟嗯了一声,眼神淡淡的,像平静的湖水。因为和朋友打闹了一会,蓄好的精气神又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