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无双被塞了书，无情地赶了出去，他其实挺想问：为什么林朝朝床底下会有这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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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惠以此日为淫/乐，不听政，故有病也。《史记》

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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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无双城浩浩荡荡来天启城下聘，也让整个江湖和朝廷中人感慨万分。

不止如此，据说无双城老城主宋燕回亲自来了天启乌衣巷，还安排了另一位长老带着一份聘礼同时去了雪月城。

一南一北，两家聘礼，也可见对女方的重视和无双城的财力雄厚。

说起来雪月城和无双城多年宿敌，平常江湖上见了面都是横眉竖眼的，今天倒诡异地和睦起来。司空长风看着足足绵延半座城的聘礼，难得对前来下聘的大长老和颜悦色。

林兄啊，长风也算对得起你了。

乌衣巷中，林家老宅，看不见尽头的东西一台一台进了大门，林伯苍老的脸上喜忧参半，热情地接待着亲家。

礼部郎官带着小吏们维持局面，一时间人流不断，车马盈门，热闹得像是成婚那天一般。

司空千落他们早早就接到了消息，也赶来凑热闹。

她也没有想到，当年九龙寺外无双的一番任性妄言，竟然真的实现了。

或许在世人眼里这两位新人实在风格迥异，一位是少年城主，江湖高手，一位是世家遗孤，烈士后人，若不是被养在雪月城，他们本该一辈子都不会有交集，但无论这些言论如何，至少司空千落知道：林朝朝是欢喜的。

她的妹妹，从小就温柔知性，美好的像花一般的姑娘，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了，那就足够了。

英气娇俏的美人眼底泛着一丝水光，她握住林朝朝的手，保证道：“朝妹妹，以后若是那小子让你受委屈了，你就回雪月城，我和爹爹一定让他好看！”

林朝朝温和地笑着，点头应好。

“千落，嫁人不一定就是终身，我和无双就算真的会到相看两厌的地步，也并不是没有抽身而退的机会，君若无情我便休，没有人能拦住我。”

除了雪月城，她也还有天启，还有她自己的祖宅，从来不会无处可去。

司空千落有些哑然，或许也是第一次见到还没嫁人就想好相看两厌后该怎么办的新娘子，但她也高兴林朝朝这样干脆直接，比她曾经以为的那种话本子里因为负心汉能郁郁而终的娇小姐好多了。

于是她重重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姐妹两嘀嘀咕咕地开始说悄悄话。

既然是下聘礼，那么按照礼数林朝朝这个准新娘是不用出去待客的，一切俗务由礼部官员和林伯他们去处理，是以林朝朝今天连无双城的人都没见到一个，只是在内院听着外头为她而来的热闹。

和司空千落说了一会悄悄话，无双趁着师父忙着对接礼仪的时候偷偷溜了进来，他看起来高兴的似乎要找不到北，絮絮叨叨地说着婚礼那天的安排。

直到傍晚，喧嚣才渐渐停了下来。

宋燕回是个传统的君子，不会让无双深夜留宿姑娘家，尽管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无双什么过分的事都干完了，但他又不知道，于是提着无双回了无双城众人的住处。

夜晚，林府还残留着一丝白天的热闹，恢宏宽敞的府邸里不似往常般冷清，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喜色。

林伯忙得脚不沾地，还抽出空去祠堂拜了拜，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院子里，林朝朝坐在窗前看着外面那一棵石榴树，月影婆娑，透过叶隙洒在地上，斑斑点点，宛如残雪。

快到杜鹃花开的季节了，她竟也要嫁为人妻了。

林朝朝有点恍惚。

“小姐。”子姜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个精致的匣子。

“白王殿下差人送来的凤冠，说是无双城主亲自去内府挑选的，小姐看看合不合心意？”

她把匣子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只展翅欲飞的金凤，金光璀璨，凤首之处衔着一串耀眼的红宝石，栩栩如生。接着，凤凰周边以金丝掐成的花木、祥云、蝴蝶之间上下又各有两只精巧夺目的偏凤张开优美的双翅。曲折蜿蜒的线条和精妙无双的雕花繁复却不显杂乱，数不清的珍珠宝石镶嵌其上，金光流转，熠熠生辉，不可想象的雍容华贵。

连自小锦衣玉食的林朝朝都被闪了一瞬间。

她伸手抚摸着凤冠上的宝石，冰凉的触感让她醒过了神。

“确实好看，就是重了些。”

无双的审美还是可以的。

“子姜也觉得好看，若是小姐戴上该是怎样的风华绝代，怕是连春花也不敢和小姐争艳。”子姜眼中也满是惊艳，她本想将冠子取出来让林朝朝仔细看看，但林朝朝却直接合上了匣子。

“你惯会说好听的话，东西先放着，以后有的是时间赏玩。”

林朝朝接过东西随手放在了桌子上，拉着子姜坐了下来。

子姜陪着她已经十多年了，这次嫁人要是带着她，往后就得一辈子跟着她过日子了。她该问问人家的意思，愿不愿意和她一起去无双城。

“子姜从六岁起被夫人带回府中做小姐的侍女，这一辈子都是小姐的人，无论小姐去哪，子姜都会陪着小姐。此生，唯小姐之来去为来去，不会有半点他意。”

子姜反握住林朝朝的手掌，温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