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敌(6)
情敌(6)
身体间火热的碰撞、冰冷坚硬的房门、难以压抑的喘息没有多余的精力支撑身体,她在灭顶的快感中瘫软下去,如同一条失去生命力的蛇,被始作俑者有预谋的收进囊中。
周月丘屈膝顶进她的腿间,少年硬实的小腹抵在她柔软的臀肉,两人的下身几乎交缠在一起,分不清你我,灼热的手掌扣着她细弱的腕骨,她的每一寸都笼罩在男性高大的阴影之下,捕蝶一般,将她整个人钉在墙上。
光线从卧室斜斜的射进来,分界线划在他们脚边,阳光洒落在一旁,炙烤着浅色的地板,黑暗将年轻的男女吞没其中,仿佛正在保守着一个不可言说的秘密。
他抹去嘴角沾染的水液,湿润的嘴唇张合,露出洁白的齿和猩红的内里。碎发下一双深眸盯着她的唇看,眼神变得迷离,弯下腰慢慢地凑近,似乎想要吻她,又突然一怔,像是想起来什么,终是停了下来。
周月丘
林月从高潮的余韵中慢慢缓过来,发现自己依旧被困在他身前,裙摆被放下,出去身体深处的酸软,一点也看不出放纵的痕迹,身体半坐在周月丘腿上,无意识地将身体大部分重量压了上去,几乎把他当做了椅子。
他似乎很乐意收到她的呼唤,听见她叫他,轻轻松开了她的手腕,转而钳住她的腰身,视线热得宛如一束激光,仿佛誓要在她的眼神里找出爱意似的。
你从哪里学来的?
她忍不住皱眉。作为一个年长他几岁的成年人,竟然被他这样半推半就的吃进了肚子,甚至还接触了一些连她也不知道的、不得了的玩法,林月简直震惊得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
学习资料。
他压低声音说,笑容明晃晃的刺眼,语气骄傲得像是在说自己考上了北大清华,双手抱住她的腰,环得紧紧的,指尖落在她的腰窝,烫得她尾椎发麻。眼神亮晶晶的,邀功一般问她:
专门为你学的,是不是很舒服?说着,还低头蹭了蹭她的脸。
她被这厮的厚颜无耻臊得不会说话,脸上刚刚消下去的红晕腾的一下卷土重来,抿着唇不知道该说什么,恨不得在脚下挖个洞逃跑。
你对几个人这样做过啦?这么熟练。
头脑风暴了半晌,终于找出个可以兴师问罪的理由,完全忘记了自己现在任人宰割的处境,林月挑着眉问,右手伸出食指抵在他胸口,摆出一副大家长的阵仗。
却没想倒是惹得周月丘不快了,明亮的眼神瞬间变得阴沉,红润的唇抿成一道线,放在她腰间的手勒得她快要窒息,就连周身的气压都硬生生降了好几度。
只对你做过。
也只想对小月做。
声音哑哑的,带着些委屈的哭腔,林月看不清他的眼神,被这个意料外的答案震住了,指着他的手心虚的想要收回,却被他猛地握住。
不管是接吻,还是拥抱
还是插入、做爱
都只想对小月做。
他低下头,咬着她的指尖,舌尖在柔嫩的指腹舔舐,潮热的口腔让她尾椎发麻,忍不住将手握成了拳,又被他锲而不舍的追上来,粘腻的吻在她的脉搏处。
这样想着小月做了好多次。
他的话语仿佛活生生一本色情小说,一字一句都煽情大胆,却有滚烫的热意滴落在她腕间,她安静的听着,直到妄想一点点变成不知所措的告白,他的眼泪滑落在她的掌心,蓄成一团模糊的热意。
你明明很讨厌我。
林月有些不愿意相信,周月丘的声音颤抖,听起来认真得可怕。
她天真的以为他只是青春期的性冲动而已。
或许还带着一点报复心。
根本没有想过自己曾经看做弟弟的人真的会喜欢上他口中最讨厌的人,他分明从来没有对她说过喜欢。
这句话说出来,空气凝滞了一瞬,还裸着上身的周月丘和他们过分亲昵的姿势,就连她自己也觉得这话语苍白无力,不负责任到了极点。
小月好像很想你。
你要和小月说说话吗?
她突然想起,和周祁山寥寥无几的通话中,他玩笑般说的话,她都是毫不犹豫的否认或者蒙混过关,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那些话的竟然可能是真的。
对于青春期的人类来说,几年的时间足以天翻地覆,她以为周月丘早就忘记她,或者厌恶她了。
听见她这样说,他的动作瞬间变得僵硬,不敢相信地,猛地抬起头,连眼角的泪意都来不及收敛,睫毛被沾得透湿,一双好看的眼睛微微泛红,看着她躲闪的视线,似乎明白了什么。
好。
林月听见周月丘回答,不是赞同或者否认,而是一个只为了附和她的,无可奈何的好。他扶着她的手臂,直到她在地面站稳,才松开了手,挺直了腰,高大的少年同她拉开了距离,站进了阳光里。
那张总是桀骜不驯的脸,渐渐泛起了苦涩,眉梢的骄傲渐渐隐没,克制着不去问她,仿佛连满腔爱意,都一瞬间灰飞烟灭。
她先是惊讶,伸手想要为他擦去泪痕,刚走了两步,就被他一个眼神硬生生定在原地。
他不说话,只是看着她,将近一米八的个子,执拗又悲伤的眼神,却让她想起那个抱着哥哥不愿意对她说一句再见的小孩。
原来已经是那么久以前的事了吗?
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周月丘在她面前哭。
她记得和周月丘关系最差的时候,自己不情不愿地帮周祁山去接郊游回来的弟弟,带班的老师说他已经走了,正在找他,恰巧撞见树林里几个小孩在拉扯他的书包。
害人精!现在连你哥哥都不要你啦!
刚开始周月丘看起来还很冷静,就算那些小孩骂再难听的话,他都只是拉着书包的肩带,低着头不说话。直到他们殃及到周祁山,那一瞬间,周月丘眼睛都红了。
如果不是她抱住他,他估计已经冲上去打人了。
家长们就在不远处聊天,本能地,她不想为周祁山惹事,他却不管那么多,林月拦着他打人,他就咬她的手想让她松开,从警告到迁怒,嘴里渐渐下了死劲,等那几个家长把孩子叫走,她手都快流血了。
可是他那时候也没哭。
周月丘,你让我想想
你让我想想好吗?
她从来不是一个感情泛滥的人,可独独面对周月丘,或许是因为他和周祁山有几分相像的缘故,总是会多留几分余地。
关照得太多,一时间竟难以分辨出自己究竟是怎样想的。
过了这么久,他们家的格局还是没有什么大变化,拖鞋依然是放在第二层。林月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放在周月丘面前,他几乎没穿衣服,光脚站在地上,很容易生病。
乖,穿上。
他不肯动弹,她就软了声音劝他,拉着他的手臂,然后想起自己以前也是这样讨好周月丘让他替自己送巧克力的,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被她这样哄着,他的态度似乎有些软化,没有像想象中那样拍开她的手,跟着她的动作,乖乖穿上了那双毛茸茸的拖鞋。
看见他终于恢复了状态,林月松了一口气,正想说什么,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她妈妈。
肯定是催她回家了。
我过几天来找你。
没看见周月丘的欲言又止,林月匆匆丢下这句话,打开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