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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他抬腿试图做几个动作,肩胛骨和胸腔都痛得张不开。
清霁解开扣子观察了一遍自己的身体,按压几处大片的淤青疼得他龇牙咧嘴。
他拨通楼下的电话,没几秒就被接了起来。
“你好,麻烦帮我请一位家庭医生上来。”
即使是任人宰割的牛羊,也有吃断头饭的权利,清霁已经过了跟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的年纪。
秦行之很多时候都问他,为什么那么犟。
清霁抹了把嘴上的血,笑笑不说话。
他只想活着,或许不容易。
清霁说因为他想吹塔楼上的风,所以不想死。
于是,秦行之生气了,把他揍翻在地上,恐吓他说,别想死了解脱。
家庭医生是个没有信息素的beta,秦行之不会让任何带有信息素的人出入这座城堡。
“那你的未婚妻呢?”
清霁继续说道:“那应该是有信息素。”
秦行之以为他不开心了,亲吻上他的嘴角,笑意盈盈地说:“这座城堡里只住天鹅。”
“如果我的天鹅飞了,我就把城堡里所有的人都发配到非洲当苦力,包括你的园丁同学。我觉得他,最应该去。所以,你会在我身边的,对吗?”
即使那张脸如同神像雕塑,靠近时清霁也全无感觉,“是的,秦先生。”
他依旧站在塔楼,今天的楼下像在施工又要修筑什么,清霁听着动静也看了过去,瞬间对上了一双幽深的眼睛。
塔楼高得清霁看不清那双眼神,他们只是出神地对望着,稍矮的外堡墙投下一片阴影,将那个人笼罩起来。
清霁很快认出他的大学同学,孟宇。
清霁第一次见孟宇似乎也是这样一个闷热的天气,在学校的排练室外,孟宇身着清爽的短袖短裤,但没有信息素的味道,应该和他一样是个beta。
喜欢看芭蕾舞的同学一直有很多,往常在下午的排练室外总挤着乌泱泱一群人,不过到了饭点大家也都慢慢散了。
只有这个男生在排练室外一直往里张望,等清霁出来时立马弹跳似的站得笔直,要比清霁要稍高几公分。
他说:“清霁,我喜欢你。”
“可以考虑一下我吗?我会很认真。”
清霁被加微信的时候居多,他不想惹出什么不愉快,一般都会同意添加,再把人分到陌生人的组里。这样第一次见面就表白的,清霁还没有接触过。
清霁没有说什么,只是微笑着说:“不好意思,我现在还没有恋爱的打算。”
这是清霁惯用的托词,他长相清秀,笑起来十分有亲和力。对面的人被拒绝,却也不沮丧。
孟宇也微微笑着,只是语气稍显僵硬,“没关系,我以后还是会来看你跳舞的,你跳得真好。”
清霁笑意更深了,礼貌地回道:“谢谢你的喜欢。”
于是每个阳光正盛夏日,孟宇都会去排练室,在室外一边扇扇子,一边从窗户外面偷偷递水进去。有时候是冰水,有时候是切好的西瓜。清霁练舞的时候极其认真,孟宇递完之后又赶快捕捉清霁空闲的几秒钟,伸出手指赶快戳一戳示意是送给他的。
汗水从孟宇鼻头沁出,他毫不在意地笑着,比屋外盛夏的阳光还耀眼。
再往后清霁让他可以去排练室里看,那里有空调,很凉快。
又在第二年的初秋,学校的林荫大道渐渐有了枯黄的颜色。孟宇走在他前面踩上咯吱脆的树叶,笑着大喊:“我喜欢你。”
沿路有骑小电驴的同学驶过,随着那声“喜欢你”的尾音也跟着起了哄,又快速驶向远方。
清霁看着他眼前明媚的笑脸,也跟着笑了起来,轻声问他:“那你为什么喜欢我?”
几乎没有思考式的,孟宇就答道:“因为你跳舞好看。”
清霁又问他:“还有呢?”
“因为你是beta,我也是beta,我们没有别的了,我们就是最好的选择。”
清霁立刻说道:“孟宇,我们做朋友吧。下次你来排练室看我,如果是以朋友的身份,我愿意再跳一支舞给你。”说完正好出校门,清霁跟他挥挥手走开了。
孟宇留在原地有些哑然。
他冲着清霁的背影大声问:“你不是这么想的吗?”
清霁回过头说:“孟宇,我不想我的第一份爱情”,他皱眉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只因为我是个beta。”
他转而挥挥手,笑着说:“快回去吧。”
清霁觉得自己已经表达清楚,明确拒绝了的人,他也不再会有负担。
孟宇有些失落,比清霁直接拒绝他的那次还闷得难受。
清霁不是这么想的吗?难道清霁会喜欢alpha还是oga?即使喜欢那也是难以逾越的鸿沟。
之后的孟宇还是会去排练室,他一度将清霁的那番说辞认为是不成熟的对话。
孟宇还是一副爱慕者的姿态,他说:“清霁,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跟着你。”
……
楼下的人被工头叫走,清霁也从回忆中抽出身来,他说不清孟宇的感情是什么滋味,或许没什么滋味。
回想起了大学生活,他身上渐渐有了血色。
直到一辆雷克萨斯从外堡开进来,清霁立刻跑回房间躺在床上,为了装的逼真三两下脱掉了衣服,只是如擂的心跳声还没平息下来。
清霁在秦行之会不会上来找他麻烦中间想了很久,在汽车发动机响起他放心下来。
杯子还在塔楼上,他不想风吹下去砸到人。
清霁已经懒得再穿衣服了,索性裹了个床单直接去塔楼,他打算拿了就快速跑回来。
于是,车里的秦行之看见城堡上的人像一抹白色游魂,鬼鬼祟祟跑出来,看不清穿了个什么东西,又不知道从塔楼上掏了个什么塞进怀里,快步跑回长廊消失了。
“你在干什么?”
清霁听见手表振动,赶快回复:“秦先生,我刚刚在楼下迎接你,没等到您,这会儿回房间休息了。”
秦行之回附近办事,顺带取文件,他在车里快速扫过列队迎接的人,里面没有发现清霁,他也没下车。
这家伙现在装出一副鬼样子,满嘴谎话,秦行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阳奉阴违,回来我打断你的腿。”
该消息涉及敏感信息,已被拦截!
“daduanui。”
该消息涉及敏感信息,已被拦截!
“等我回来收拾你。”
该消息涉及敏感信息,已被拦截!
“好的,等我回来。”
清霁立刻没事儿人似的回复道:“好的,秦先生。”
秦行之早晚要把那块破手表砸了。
晚上秦行之到家,列队中依旧没有清霁。他眼神撇了一眼管家,管家立马会意。
楼上的电话一声响,惊得清霁心脏一突突,惊魂未定中坐了起来。看着昏暗的房间心叫道:操,居然睡着了。
更操的是,秦行之应该回来了。
他随便套上中午的睡衣下楼,从旋转木梯往下望去,秦行之正站在内厅看向慌忙系扣子的他。
清霁处在心慌但脑子不够活跃的状态,走到秦行之面前的动作也有些迟钝。
秦行之比他要高出半个头,清霁往常不会抬眼,只能半看秦行之高挺的鼻梁,以及下一秒不知道又要说出什么恶毒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