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节
两个人安静地享受美食,大落地窗自动打开折叠,耳边便又传来钢琴曲的委婉与繁复。
哇哦。
还真有钢琴曲。
时舒手持刀叉的动作停了一下:“哪儿传来的钢琴曲的声音?”
他回答说,西餐佐餐,钢琴曲也是仪式感,所以他提前录制在黑胶唱片里的。
“也是你弹的?”
“嗯。”
他说,因为这是他们的第一顿烛光晚餐,是很有纪念意义的时刻,他想亲力亲为。
从食材选购,到餐厅布置,到佐餐氛围的小提琴曲和钢琴曲,全部亲力亲为。
“用什么播放的?”
“留声机。”
“你还有留声机?”
“嗯,在楼上,我的收藏室里。”
所以,钢琴曲的演奏声音,从楼上窗户里直径倾泻,向下吊住月光下坠和向上提着心脏跳动。
“我要明天晚上再邀请时时参观我的收藏室了。”
时舒明知故问:“不是说,今天晚上?”
徐欥笑笑:“八点后就不好再吃甜食了。”
所以今天的门禁时间是晚上八点。
……
风一吹,白色的纱幔窗帘轻摆,掀起巨大的落地窗后一个隐藏的小花园,花园里有玻璃房,也有就餐区。
时舒和他分坐在铺着白色餐布的餐桌两端,在精致的刀叉餐具,晶莹发光的水晶杯,和描金绘花的瓷盘中,她发现了白色花束的秘密。
小花园里,玻璃房,培育着各种各样的白色花系,那些不同样的,漂亮的白色花束全都有了答案和出处。
注意到她愣怔的视线,徐欥想,他好像一下子坦诚得太多了,会不会给她造成压力?
他于是,似是而非地说了句:“一般在花园里,就喝喝茶,跟凉亭的作用差不多。”
“是这样。”时舒说:“但没有人,会在凉亭里培育鲜花。”
所以,她明白的,他的心意。
他直白道出就可以,他不用似是而非。
也不用担心,她接受起来有压力。
……
牛排温度口感均衡,芥末虾球裹得酥脆。
牛舌鲜嫩,三文鱼与牛油果的层次分明。
龙虾浓汤鲜美醇香,餐后水果清甜解腻。
佐餐红酒酒体饱满,果香浓郁芳香。
……
时舒给予他这顿西餐的正面反馈:“味道很地道。”
为了这顿第一次约会的烛光晚餐,徐欥自己去打卡了几家地道的西餐厅,选择了其中他觉得味道最适合她口味的一家,作为今天晚餐的参考。
“然后呢?”时舒开玩笑地问:“因为味觉灵敏,你就研究出来相应的做法了?”
徐欥笑着:“是拜托餐厅大厨教的。”
“他为什么愿意教你?”
“因为我诚恳地请求他。”徐欥:“我向他说明来意,我要用一顿晚餐来向我的女朋友告白。”
他问他,只?
他回答他,是叠。
诚心是最有说服力的打动和理解,世界上所有的关系都绕不开这个逻辑。
“所以,就是为了给我准备这一顿?”
“嗯。”徐欥:“为了被时时记住,成为你人生中不错的体验之一。”
“为了让你的人生中有更多的不错体验。”徐欥:“是和我相关的。”
只和他相关的。
如果有人发起这样一项挑战。
一个男人如何用一顿晚餐的时间去征服一个女人。
时舒觉得,他可以给这项挑战,一个很好的解答。
“是很难忘的体验。”时舒说。
让她体验到了被在乎,被全心全意相待,被他的喜欢热烈包裹的感觉。
-
因为有红酒佐餐,徐欥叫了代驾,他本来是打算和代驾一起送时舒回去的,但时舒拒绝了。
西山一来一回,路程不短。
他如果没喝酒开车送她回去倒也是助理的本职工作,他虽是她的男友,但工作是工作,约会是约会。
不过……他既然喝了酒,就没那个送的必要。
徐欥想了想,也没坚持。
他算好时间和距离,一手提着两个打包的蛋糕盒,一手牵着她的手,将她送到白里弄的长巷子外面,在路口等着代驾的到来。
古巷子安静沉默。
树静风止,小猫钻进猫舍休息。
代驾来了,趁着代驾熟悉车子的时候。
他喊她:“时时。”
“嗯。”
“明天你还来吗?”
“不是还没有参观你的卧室、收藏室和游泳池?”
时舒想起什么问:“今天,是你理想中的表白场景吗?”
今天有鲜花、好吃的西餐、蛋糕、小提琴演奏和他的情话。
徐欥摇摇头:“并不是最理想。”
但他也没再多说什么。
代驾熟悉好车子,准备出发。
徐欥为她打开后排座位,护着她坐进去。
像助理一样。
但又,不像助理一样。
他喊她:“时时。”
时舒降下车窗:“嗯。”
“今天是我们正式交往的第一天。”
时舒:“所以?”
老巷子里什么也没有。
只有灯光绕着干净整洁的道路,照亮夜晚化作昏黄。
他说:“所以,我喜欢今天。”
-
时舒回到西山,手里提着两个甜品纸袋,她没有先回自己的侧院,而是先去了主院。
外公的卧室在一楼, 所以时舒也没给他打电话,她摁了下主院他别墅一楼的门铃。
很快,门铃系统里面传出来外公的回答:“谁啊?”
时舒沉默了一会儿, 应声:“阿公, 睡没?”
“没呢没呢。”听到是时舒的声音,时文奎在里面乐呵呵地回答:“属于老年人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呢。”
“我怎么可能睡这么早,八点钟就睡觉,这不是荒废老年人的光阴吗?留给我荒废的光阴可不多了。”
时舒听见他卧室里传来一阵悉悉簇簇的穿衣服的响动声, 无声勾了下唇角。
他明明就已经换了睡衣,准备睡下了,却为了跟她说会儿话, 又将衣服穿起来。
时舒不动声色, 等他来开门。
“不过。”时文奎打开门后, 问:“有些年轻人不是说今天要晚归吗?怎么才这个点就回来了?”
“打脸了吧?”他嘿嘿地笑着, 晃晃脑袋调侃她一句:“是小徐还没开窍啊?”
他往她身后瞧了瞧:“而且, 他也没送你回来?”
“没事儿,他可能就是这种类型。”时文奎让她进来, 挺乐观地说:“等明天我替你点拨点拨他。”
时舒在入户门处换鞋, 挑眉:“他什么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