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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太子爷

 

最初掉进暗门时,那个似吻非吻的瞬间,良久失神,生怕再对视一眼,浑身燥热的感觉又将席卷全身。

龚晟彬踌躇半晌,朝苏沁点了个头,她便立马知会,留给二人说话的空间:“宝贝,你确定今晚不在外留宿吗?”

她从失神状态中恢复,徐徐抬眼:“不留,怎么了?”

“我一会儿有些事儿,可能来不及送你到家”

董姝桐并未立刻答复,反倒十分平静地凝视他片刻,看得龚晟彬心里发毛,犹如脱光了衣服站在她面前,以为自己已经被看穿。正准备辩解两句,却听她道:“没关系,我不会阻拦你做任何想做的事情,晚上也会有人送我回家的。”

龚晟彬放松肩膀,长舒口气,当下并未细想:“好,那你早些休息,到家给我报平安?”

“嗯。”

晚上十点半,众人在电梯口分别。没心没肺又偏ai热闹的程矫提议再开一局宵夜,也很快受到否决。

外头刚下过雨,sh气从地板攀上墙面,0露在外的皮肤和粘稠的空气亲密接触,风吹得人直皱眉。

电梯开始缓缓下降时,董姝桐就准备在软件上打车,可刚踏出电梯门,梁以诚便目不斜视地经过身旁,徒留一句唯有彼此能听见的:“上我车。”

她一愣,随即调转脚步跟在他身后。

窗外是不断倒退的夜景与暮se,坠落在玻璃上的雨点宛如永不停歇的海浪。

偶尔梁以诚会觉得,她像落跑的公主,他则是她的骑士,专替公主遮风挡雨,护送公主回到安全的城堡里。

虽然公主的心还未属于骑士,但是总有一天会的。

经过红绿灯,车子驶入一条较为安静的路,他这才开口:“有国内的驾照?”

“有。”

“不考虑买辆车吗?”

董姝桐顿了顿:“是有这个打算,可惜我身边懂车的人暂且腾不出时间,于是一直搁置着。”

“不介意的话,我倒是可以带你去看看。”他眉峰一挑,话里带了笑意,“明天有时间吗?”

“有。”她将视线从窗外收回,真诚地望向他,“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多忙。”

“既然如此,明天一块吃个晚饭?”

“”

出乎意料的,董姝桐沉默了。梁以诚头一次怀疑自己讲错话,握住方向盘的手隐约发紧,喉结滚动,再无法忍受这磨人的静默,转头与她对视。

他在董姝桐漂亮的眼眸里看见自己的倒映,在缓慢流动的空气中,闻到她身上持续散发的清香。

然而仅仅过去一秒钟,她便再次开口:“梁以诚,在暗门里,你是不是亲了我。”

是陈述句。

梁以诚瞳孔骤然一缩,紧接着,轮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两人顺着惯力往前倾,又重重跌了回去。

他倒x1口气,对上她执拗的眼:“你说呢?”

三个字,避重就轻,看似什么都没答,却什么都答了。

董姝桐有些不解,峨眉轻蹙,喃喃道:“可是梁以诚,我有男朋友。”

满不在乎地嗤笑一声,他压低身子:“来打个赌。”

“赌什么?”

两人的声音都很轻,宛如亲密恋人耳鬓厮磨的窃窃私语。

“赌你最终会选我,而不是他。”

“什——唔!”

令人始料未及的并非他的直接,是那极具侵略x的吻。攻城略地,严丝合缝。

这不是试探,更不是报复,而是敲响战火的烽烟。

胡乱挣扎的双手被他扣至x前,溽热的气息t1an舐全身,以吮x1撷取舌尖的甘甜。唇瓣辗转碾过,毫无保留地交缠、翻涌。克制的喘息,眼下反倒成了最佳的cuiq1ng剂,使她目眩神晕。

此时董姝桐真为自己曾觉得他绅士感到十分后悔。毕竟所谓绅士,不过就是头有耐心的狼罢了。

聋人与哑巴之间梭巡往复的歌是什么呢?

yuwang与命运相冲撞的锋面无限地滞留,yuwang与命运所碾压的人们不懈地重生。

听不见的与说不出的,都是互相拥抱的。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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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bg:lovedive——ive

1出自《雪是谁说的谎:倪湛舸诗集》

“笃笃”两声促响,董姝桐蓦然抬眸,对上面前沈清砚探究的眼神。对方见她终于回神,便鼓着半边腮帮子,边收手边问:“我在这儿讲了半晌,你究竟有没有在听?”

她懊恼地r0ur0u额角,脸颊上还存有可疑的云霞:“抱歉,走神了。”

“半个小时,从点外卖到吃上外卖,你总共走神了三次,想谁呢?”董姝桐未搭腔,她便也继续猜着,“龚晟彬?李钰?还是我经纪人刚问你口红se号的那事儿?”

深x1一口气,董姝桐面露难se,嘴唇几次张阖,却始终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沈清砚瞧着颇为捉急,身t朝前倾:“你跟我还ga0支支吾吾这套?”

“不是。”她眉头紧锁,“我只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那就先告诉我结论。”沈清砚重新靠回椅背,好不容易背着经纪人点的外卖也不吃了,随手丢在一旁,眼下泪痣微动,“你想谁呢?”

“一个和我很有缘的人。自从回国那天在机场相遇,我们总会莫名其妙地在各种场合碰见彼此,算是有几分交情。”

到底是相识多年的好友,在几乎没得到什么关键信息的情况下,依然能够一针见血:“他对你有意思?帅吗?什么来历?”

“b你之前那部剧的男主帅。他是哈佛研究生,据说本科也是在那读的。”她有意跳过了最后的问题。

对她的审美,沈清砚还是深信不疑的,于是两手一拍:“我同意这门亲事。”

闻言,董姝桐无奈地看着她:“沈清砚,我已经有对象了。”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再说,龚晟彬品行不端,你又何必固执己见。”她擦擦嘴,将筷子投进脚边的垃圾桶中,意有所指道,“我知道你念旧情,不撞南墙不回头。可如果一直捧着垃圾,等真正属于你的礼物到来时,你又拿什么去接住?”

沈清砚从来都很现实。在她的人生准则中,永远没有绝对的是非黑白,更没有一清二白的纠葛。对错其实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人,是人在当下环境作出的选择。

临了,她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你可瞧好了,再粗的铁链,也栓不住想跑的狗。”

和董姝桐约定的时间是下午三点,然而越临近见面,梁以诚就越心不在焉。

上午他先去公司转了转,毕竟过几天就要正式接手,提前了解情况是必要的。可眼下就连负责接见他的下属都察觉到了异样,因为梁以诚左耳进右耳出,压根没在听。等时间一到,他便再按捺不住,下班离开公司大楼。

下属回到办公室,咕噜咕噜g掉了半瓶水,又马不停蹄地前去吐槽:“我跟你讲这个老板他长得帅但人真不怎么样,老娘陪了他一上午,嘴都秃噜皮了,结果他根本没听进去,白讲!气si我了!”

梁以诚先于约定时间出现在董姝桐公司楼下,两人碰面后,十分默契地绝口未提某夜耳鬓厮磨,鬼迷心窍的碰撞。

有关那个夜晚的记忆,始终饱含危险又暧昧的荷尔蒙氛围,例如凌乱的衣襟,咬破的唇角,缱绻交缠的舌尖,黏腻的q1ngyu,以及那句意犹未尽的“原来你的口红是这个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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