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之下
银罗出去的时候我会被单独留在这。
独处的自由和兴奋让我感觉我还是我,不是马戏团的表演牲畜。
不用被迫伪装成一条狼。
还有一点让我在意的是。
面具下的银罗。
他对面具的执念让我怀疑即便在这个私密空间他也不会在一头狼的注视下脱下面具。
不过看来他没有那么丧心病狂,金属面具下的皮肤完好无损,没有想象中的腐烂伤痕。
挺拔的鼻梁跟脸部线条完美地跟面具构造贴合,彷佛雕刻一般。
我怀疑他戴上面具是为了遮住他这副引人注目的皮囊,好让观众专心于他的表演。
和面具相同的是他凛冽的气质。
纵使他摘下面具,和他对视也没有不熟悉的陌生感。
也没有脱下面具性格就回复开朗热情的人物设定,银罗这个人怕是天生就冷冰冰的。
倒不如说,只有他戴上面具,才能够装成另一个人在舞台上淋漓尽致地展现和掌控观众。
难怪……展露真实相貌的他跟我互动时,总感觉多了一份生疏。
实际上是他不习惯吧。
随着我们相处时间的加长,他还把一直束缚住我的项链给摘了。
他也的确不用担心我会乱跑,毕竟马戏团里应该没有比这里更让我自在的地方了。
平日结束表演和训练后的驯兽师都会回到各自的休息间,因此我和他待在一起的时间比其他动物长了不少。
其他钟爱于这个驯兽师的动物对他身上长期沾有我的气味的情况非常不满。
我不会因牠们的敌意而孤立无援,我知道这代表着银罗对我的宠爱程度,我无所畏惧。
对银罗而言,和需要长时间培养默契的情况不同,拥有人类智慧的我很容易就理解他的想法,我迅速的反应紧随着他的每次指挥。
近乎完美的配合让我成为他无法取代的一员。
我出众的表现也换来他更加亲昵的相处方式。
偶尔下颌被他手指摩挲的触感,还有习惯在冬季蜷缩依偎在他温热的身躯。
他也习惯搂着我毛绒的狼毛小憩,伴着耳畔响起的呼噜声入睡。
习惯让人卸下防备,我没有办法否认我沉浸在他给予我的特殊当中。
我似乎,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一头狼。
银罗也察觉到了,佩克恩对自己审视和复杂的视线渐渐减少了。
是不是代表它的防备心也减少了?
然而它释出的信赖感和其他动物似乎有所不同。
他觉得自己会慢慢发现的,关于佩克恩身上有违和感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