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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单会消失离开不见

 

走在路上有点热,身上不清爽。

谢今朝莫名其妙看我一眼,“什么去哪儿?”

“去我家吧。“绕着这条街走完一圈,正好回到大厦楼下。我打开车门,谢今朝坐在副驾驶,环住我的脖子亲我,然后解我的皮带,拉下拉链,捧住我已经微微勃起的阴茎。

我当然喜欢性,但我不喜欢我们之间只有性。这是我的错,所以这种不喜欢我只能忍着。他弄出很大的声音,我拿手机连蓝牙,车上开始放歌。

我按着他的脖子,他脖子很细,几乎可以一只手握住。在沙茶面店结账时,他在门口等我,我看到他在和一个很年轻的男孩交换微信,笑得很开心。谁主动搭讪谁的?

“谢今朝……”我失神喊出他的名字,俯视着他影影绰绰的脸。他好像没听到,还在不知疲倦地舔弄着,啧啧有声。他放荡又下流,他技巧娴熟。

他为什么不多恨我一点?他有无数个机会可以向我报仇。我对他犯了弥补不了的罪,他为什么一直不向我复仇?

现在的我是不是让他觉得很无聊?

他喝水,他开着窗抽烟。他抽太多烟了,抽烟总比他给自己注射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好。

他还会做梦吗?

刚关好门,谢今朝就抱着我,两个人一起扑在沙发上。他嘴里还有烟味就亲我,我被他压在身下,我想看清他的脸……

电话响了,响个不停,响了三分钟之后谢今朝不耐烦地从我身上下去,从门口玄关那里把手机丢过来给我,点了根烟坐到我身上,上上下下。电话是亲戚打的,戴述那边的亲戚,应该叫表舅的。黎征华死在我手里,戴述撞死在我的剪刀上,但亲戚还会和我联系,人死了就真的不重要了。

“阿越啊,你现在在同安吗?”表舅开门见山,谢今朝叫得更卖力了,我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神虚虚地投在窗外。

“嗯。”我简单地回答。

“太好了,你现在能不能去一趟机场?”

我坐起来,一只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手摸着谢今朝的后腰。

“什么事?”

“戴宓离家出走,自己一个人跑出去,我查了她的航班记录,晚上两点到同安。”

“你要我去接她?”

谢今朝这时候动作也慢了,竖起耳朵好奇地跟我一起听电话。

“是啊,实在是麻烦你了,戴宓的性格你也知道,也就你说的话她愿意听听……”

我犹豫了一会儿,我问谢今朝,要不要一起去机场接我表舅十五岁的女儿。谢今朝眨眨眼,点头。

“你在跟谁说话?”表舅在电话那头疑惑地问。

“两点是吧?我等下就出门。”我挂断电话,抱住谢今朝,跟他接吻。

“你要去哪里?”喘息的间隙里,我趁机问他。我知道他为什么要走,除夕要到了。

“去找以前的熟客玩玩。”谢今朝笑嘻嘻地说。

我停下动作,在没开灯的客厅里很认真地看他。把认真给谢今朝就像往海里扔进一粒沙子。

谢今朝开始穿衣服,冬天他也只穿一件薄外套,还好是在同安,冬天永远不会下雪的地方。他去洗澡,我找了一部电影看。他洗完澡,坐在地上,歪歪扭扭靠着茶几跟我一起看,拿毛巾擦头发。我从他身后问他:“要不要搬进来住?有你的房间。”

这里的东西一直都是双人份。

我不抱期待,只是例行公事地问,但谢今朝点了点头。

“真的吗?”我忍不住重新问了一遍,问完又后悔,他可能没有再点一次头的耐心了。

我起来,坐到他旁边抱住他。他点一根烟递给我,再给自己点了一根。他头发上的水濡湿我的脸。

“我房子的租约要到期了。”

“我明天去帮你搬家。”

“做老板真好,想不工作就不工作。”谢今朝抬头看升到半空中的烟雾,电视屏幕投出来的光一下子很亮,一下子又很暗。高中时他也会和我一起看电影,他想考本地的农业大学,我教他做题,教到一半他说好累,跑到电视前面。我拿电视放很恶劣的东西,他会学,学完在我身上试,然后问我满不满意。那时候他一直在问我满不满意。

我刚出狱时跟他住在乱七八糟的宾馆时,他不是每个晚上都出去,有一些晚上他躺在床上,把电视按到半夜的电影频道,不挑片子,不管上面放抗日神剧还是婆婆妈妈、和真实世界一点都不搭界的爱情故事,他都认认真真地看着电视机屏幕。他是不是跟我一样,总想从电影里学到什么?我们做人都是靠学,没人教我们。

他开心吗?他在笑,要是笑就代表开心就好了。

他就坐在我身边,我还在想着以前的他。

要是我们之间也是一部电影就好了,我们的故事可以结束在我们重新遇见的时候。电影里的时间很珍贵,给我们的重逢可能只有一分钟的时间,一分钟里我可以只有庆幸。来不及被过去无数个他的身影绕的头晕眼花,来不及亏欠,来不及猜他什么时候会消失。

一年了,零零碎碎的念头拥挤不堪。做爱时他的腿缠在我的腰上,抬眼看我时我心脏漏跳一拍,我怕他会在这时候忽然开口说,黎越,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机场的人比我想象中的多,戴宓的航班已经降落了,我在出站的人群中找她。

“那个穿皮外套的女生,是不是她?长得跟你有点像。”谢今朝戳戳我,说。

真的是,我看了谢今朝一眼,迎上去自我介绍。戴宓没好气地说:“别多管闲事。”

“同安我熟,我带你玩,酒店订好了吗?”我说。

“我知道你的事,跟你在一起才不安全吧?”

“他人不错的。”谢今朝冒出来,嬉皮笑脸地说。他接过戴宓的行李箱,自来熟地说:“去吃宵夜啊。“

戴宓一开始还有点抗拒,却在看到谢今朝时明显卸下了防备。这种情况我习惯了。

戴宓不再试图抢回行李箱,问谢今朝:“你到底是黎叔叔什么人?”

“弟弟。”谢今朝说。

“朋友。”我说。我们对视一眼,我耸耸肩。

“男朋友?”戴宓跟在推着行李箱的谢今朝后面,又问。

“小孩别管那么多。”我趁谢今朝回答前插了话。谢今朝还是笑,不说话。我有点烦他这么爱笑了,很想冲上去摇着他的肩膀,问他知不知道自己的笑看起来很没心没肺。

戴宓撇撇嘴:“你说话跟我爸一样。“

我擦擦鼻子,把她的行李箱装进后备箱。戴宓坐到后排,关上车门,从椅子上捡起一只保险套的空盒,用拇指和食指拎着盒子,嫌恶地“咦“了一声。

“你们不会还在这里……我不要坐你的车了,脏死了。“

谢今朝从她手里接过盒子,投入车窗外的垃圾桶,投的还挺准,回头指挥戴宓:“你往左边坐,左边应该干净。“

戴宓别过头,不说话了。谢今朝打开车窗要点烟,按响了打火机又收起来,大概是顾虑车上还有戴宓。

“十五岁也算小孩吗?“他冷不丁问我。

我当然知道他想说什么。再多一点,再多一点,多责怪我一点。我不想假装那段时间没存在过。

“算的。“我说。

谢今朝没回答,拿出手机一顿划拉,说:“要不去岛外宵夜吧,你明天没什么事吧?”

“不是说好要给你搬家?”

“哦。“他开了导航,回头对戴宓说:“我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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