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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

 

容兆微怔,心头漾开微妙波澜,乌见浒再次问:“放吗?”

按捺下心神,他问:“灯在哪?”

乌见浒笑牵起他一只手:“走。”

进屋他取下早已准备好的灯,递过去:“看看如何?”

容兆瞧着稀奇:“你自己扎的?”

“你说要放灯,那自然要自己扎才够心诚。”乌见浒以灵力一拂,灯在容兆手中亮起。

烛火跃动在他眼眸里,容兆无言看了片刻,翻过垂在下方的愿景牌,并未题字。

他看向乌见浒,乌见浒却以眼神示意他。

静默片刻,容兆抬手以灵力注入其中,小字浮现——

“愿往三千界,踏寻八万春。”

不似常人寻仙问道,容兆所求更如缥缈无定,乌见浒看着他寥寂侧脸,那种无端怅然的心绪却又冒头。

“这是何意?”

“随便写的,”容兆不欲解释,笑笑,“要一起吗?”

虽不解其意,乌见浒也不再问,以灵力在愿景牌下方题上名字,与容兆一起。

之后他们并肩走上后方山崖,将天灯送出。

夜下繁星如织,盏盏明灯悠然升空,汇如银汉璀璨。

容兆凝目望着,波澜壮阔最终在眼底归于沉寂。

乌见浒却只看着眼前人,百转千回、起伏不定的,是他自己的心神。

直至容兆回头,眼里浮起似是而非的笑:“乌见浒,你在想什么?”

“你呢?”乌见浒不露声色。

“你动摇了是吗?”容兆道,“我让你做的选择,你动摇了。”

“容兆,”乌见浒念着他的名字,“我不想回答。”

“那便算了,”容兆微微摇头,他也只是随口一说,问,“有酒吗?”

乌见浒的眸光微顿:“回去。”

转身时,容兆最后回头看了眼那已没入夜色深处的天灯,神色怃然,转瞬即逝。

收回视线,他淡下声音:“走吧。”

夜已沉。

酒杯在案几上一字排开,乌见浒每斟满一杯,容兆便捏起倒进嘴里,一杯接一杯,始终盯着他的眼。

灯火下,容兆这样的目光如潮水漫溢,轻易让人溺毙其中。

“容兆,你再这么喝,要醉了。”乌见浒沉声提醒他。

容兆无动于衷,视线下移,慢慢描摹,自乌见浒的眼滑向唇,再是下巴、喉结,最后落至他拎着酒壶的修长指节上。

想象着他抚摸自己时的触感,容兆慢慢眨眼,赤着脚下地,挪至坐榻另侧,爬去他身上。

乌见浒搁下酒壶,双手将人圈住,愉悦问:“云泽少君这算是投怀送抱?”

身体紧密相贴,容兆垂下眼,看他良久,低叱:“你就是个混账。”

也不是第一回被他这么骂,乌见浒浑不在意,抬手抚上他的脸:“真醉了?”

容兆面有恼色,乌见浒看着,笑起来:“我又哪里惹了你不高兴,请云泽少君指教。”

容兆也是那句:“我不想回答。”

乌见浒料到他是个这个反应,捏着他下巴贴上去,轻衔住唇。

今夜这个吻却格外温柔些,舌尖一点一点碾开唇缝,抵进去,缠绵吮他。

容兆闷闷呻吟,痒意自被吮到的地方升起,密密绵绵,叫他又痛快又难受,渴望更多。

总归是不满足。

亲了一阵,他稍稍退开,与乌见浒额头相抵,闭上眼。

乌见浒拉起他一只手,掌心相贴轻轻摩挲。

察觉到掌间微凉,容兆睁眼看去,他的掌心盖上了一枚灏澜剑宗的宗主印。

“这算什么?”他问。

“盖了印,以后云泽少君便是我灏澜剑宗人。”乌见浒轻笑。

容兆盯着那枚印记看了一阵,也捉起他的手,将九莲印盖至他掌间:“一样。”

对视间,再次亲吻至一块,容兆一条腿勾在怀抱他的人后腰上,含糊嗓音里带上喘,哑得厉害:“就今夜,乌见浒,你有多少能耐,让我看看。”

乌见浒的手自他背上滑下,轻轻一捏,用力将人抱起。

容兆埋头在他颈间,闷声笑。

食髓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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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见浒亲手拆散了容兆的发,再是自己的,金色与银色的发带交缠落地,连同衣袍一起。

俯身落下的亲吻透着不加掩饰的欲,相贴的唇舌一再纠缠,潮热、黏湿,带起一声一声的喘和压抑的闷哼。

容兆双手圈着他的颈,仰头回应,亲吻得格外激烈,欲念抵在其间,难解难分。

喉间溢出的喘声逐渐变调,容兆又一次尝到了那种濒临窒息之感,却像上了瘾。他在那样的潮涌里沉沦、下坠,怀抱他的这个人是他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乌见浒撑起身,灰瞳里欲色深重,盯着身下人,指腹一下一下擦过他眼尾,擦出一抹红。

“卿卿。”念出口的声音有如叹息。

容兆的眼睫不断颤动,闭眼间断续扫过下眼睑,也扫在乌见浒心尖上。

他再次俯身,掐着容兆下巴,不顾一切地亲吻上唇。

将他的双腿打开至最大,撑着腿弯压上去,乌见浒像掬起一捧春水,浇湿了彼此,也湿透了榻。

从一开时的激烈到之后放慢速度的碾磨,容兆在这样的节奏里彻底沉沦,红唇轻启,断续喘气,湿漉漉的长睫后是水汽氤氲的眼,眼波流转间近似于媚。

他试图咬住唇,咬得疼了便又拉下乌见浒去咬他,勾在乌见浒肩上的脚掌绷紧,脚背蹭着他后肩,慢慢滑下,最后无力缠上了他的腰。

双手也沿着他起伏背脊一点一点滑落,不时收紧指节,如同无言地请求和催促。

灵力在体内交融、纠缠、横冲直撞,容兆终于受不住,惊喘出声。

是水也是火,席卷蔓延,将他焚尽、溺毙。

红线隐现、腕间灼烫,神识中的契印也在这一刻不断闪动,热意滚滚。

久违了的,真真切切的。

不再是幻境、虚妄和假象。

乌见浒的手指插进容兆发间,捋着他汗湿的发,与他额头相抵,粗重呼吸间带出不稳嗓音:“还要吗?”

容兆闭了几闭眼,喉咙滚动,嗓子哑得厉害:“嗯。”

乌见浒轻声笑,继续亲吻他。

十指交扣,掌心相抵,漫长一吻结束,额头紧贴,依旧是亲密无间的姿态。

乌见浒拉起容兆的手,摩挲片刻手背,再低头,一根一根吻过他指节。

自被触碰处升起痒意,牵动身体里未退的热燥。容兆垂眼看去,亲吻着他的人格外专注,神情近似虔诚。

从前在那幻境中时,乌见浒便最爱这样亲吻他指节,容兆恍然间生出错觉,分不清虚实。

“卿卿。”乌见浒在他耳边呢喃,只这两个字,比任何言语都动听。

容兆侧过头,寻着他的唇贴上去。

曲起的腿重新缠上他的腰。

食髓知味。

漫漫良宵且逝,终于平息。

身体里的潮热逐渐消退,容兆侧身枕在身后人臂弯里,后背贴着他胸膛,望向外间隐约的灯火,良久无言。

乌见浒依旧捋着他的发,不时低头在他肩背落下吻,吻去热湿的汗,留下一个个深浅印子。

“在想什么?”

乌见浒的长发垂下,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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