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作者有话说】
陛下:果然被我迷住了(嘚瑟)
这一定是妖术
这是他们当初约好的事,是他们的秘密,白纸黑字合同签好的。虽然严敬尧之前百般抗拒,但不论早还是晚,这事儿迟早要提上日程。
况且,自从严敬尧暗戳戳跟他贴贴之后,谢灵曜就觉得,这人也不是那么抗拒嘛,严敬尧对他肯定也有些别的想法嘛。
所以严敬尧到底还在等什么?来啊,你倒是赶快啊!
陛下在心里直报怨,人生苦短,该及时行乐就及时行乐,整天埋头苦干忙工作到底有什么意义?指望着耄耋之年,再靠回忆艰苦生涯自我感动吗?他是皇帝,知道哪些话是糊弄人的鬼话,所以向来没有先吃苦后享乐的想法。
谢灵曜百思不得其解,所以除了在剧本拍戏,闲暇的时候就老琢磨这事儿。
叶卡捷琳娜经常来剧组看他们拍戏,闲暇时候就来找谢灵曜闲聊,于是跟他渐渐熟悉起来。谢灵曜没有姐姐,他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妹妹,所以未曾遇见过这样性格肆意张扬,觉得他乖又需要保护的女性,很快,两人便像真的姐弟似的,格外亲密。
他知道严敬尧在暗中盯着他。那双眼睛总是越过茫茫人海,精准地落到他的身上,充满好奇,久久地凝视着他,让他感觉到芒刺在背,也让他觉得心安。
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他无法形容。
直到某一天,严敬尧因为忙过头,开车把他送回家之后,充满歉意地告诉他要回剧组。
那是一个下着小雨的深夜,三十七八度的天,因为下了一场雨更加闷热。谢灵曜下了车,在幽暗的车库里,看到严敬尧没有跟下来,而是放低窗户,把钥匙交到他手上。
他一下子明白了什么意思,抬头看见严敬尧满脸歉意,两人相顾无言。车窗摇底了一半,谢灵曜的余光,看到车窗上自己的面孔,模糊地反射出某种冷峻的光泽。他垂下眼帘,钥匙握在手里,感觉心像淋了一场雨,糟透了,让他有种想砸一拳上去的冲动。
他将钥匙紧握在手中,语气不耐烦地问:“为何不早说?”
“抱歉,我今天真的很忙。”严敬尧低声安抚他,“所以马上就得走,我明天早上再回来接你。”
“何必如此麻烦,你早说一声,孤另寻住处就是,又不是三岁小孩,还要每天这样来回折腾。”
“影视城附近都是快捷酒店,陛下恐怕住不习惯。”
谢灵曜不知怎么的,听到这个理由愈加恼火。
他冷硬地看着严敬尧,僵硬地说:“从孤到这里的第一天起,住在什么样的地方,吃什么样的东西,于孤而言毫无差别!”
“我知道,这些跟陛下以前的大殿行宫相比,不值一提。”严敬尧饱含歉意地笑了一下,靠近车窗,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可陛下,我会给你最好的,我想,你回家睡觉会更舒服,你已经习惯了在这里休息不是吗?”
他在安慰我,谢灵曜能感觉到这个动作的意味,但天热,手心热得发粘,于是他像只害羞的小昆虫,浑身忽然布满了刺,猛地抽手转身离去。
车在他身后响了几声,谢灵曜快步朝前走,这里潮湿黏腻的空气让他喘不过气,他拐进一个弯道,深深地吸了口气。片刻之后,他听到车驶了出去,悄悄探出头去看,看到地面上有两道延伸出去的、湿漉漉的轮胎印。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心上碾压而过,留下两道模糊的印记,压得他喘不过气。他转身回到家,觉得一切正常,洗漱、然后休息,等他躺到床上的时候,他总算明白了问题出在哪儿。
他的人形抱枕呢???
陛下忽然之间,感觉到孤枕难眠。
他后知后觉地总算发现了问题的关键,严敬尧说得没错,他的确是觉得在家里休息会觉得更舒服。但问题是,最好家里什么都不能少,忽然少了个大活人,总觉着这家里两模两样的。
他以前总盼望着能独享大床,谢灵曜在沮丧中警惕起来,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转变这种想法的?
深夜,严敬尧给他打了个电话。谢灵曜对手机并不熟悉,一般也不会放在床头,只是他睡不着,又听见外边震动的嗡嗡声,料想这么晚,除了某个人也不会有谁打来电话,于是爬起来接。
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手机那头也有沙沙声,在嘈杂的背景音中,他没说话,那头传来一声低语:“我就知道你没睡。”
谢灵曜的声音冰冷极了:“有事?”
“没,我到片场了。”
“不必特意说。”
那头的嘈杂声愈加明显,深夜的喧哗声让他想象到不卫生的烧烤摊、寂寞的路灯和飘落的雨丝、无聊而放纵的人群,这一切都让他觉得真实又陌生。
谢灵曜沉默下来,片刻,听到严敬尧用一种遥远的声音问:“陛下,你没睡,是在等我的电话吗?”
谢灵曜觉得荒谬,接起这个电话或许一开始就是错的,不,或许更早,当他接过严敬尧给他的钥匙,就是错的。
他心动了吗?为某个人寝食难安了吗?严敬尧一定是想要从他这里,得到这样的回答,谢灵曜不会遂他的愿。
他的敏锐让他嗤笑一声,不屑地问:“你在试探孤吗?”
那头沉默了许久,传来了一个幽幽的问答:“我不是在试探陛下,或许,我更想知道自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