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租
林青差不多能够确定裴渊就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哥哥。从她爸刚刚的表现来看,他明明找到了亲生父亲,却没有认亲。想不通。渣爹干的好事,在叁十年后终于来了福报,不管裴渊想要做什么,林青都决定置身事外。隔壁邻居在饭点经常使用高压锅和铁锅大火烹饪,林青倚在家门口听着他们做饭的声音,闻到小炒黄牛肉的香味才下楼。走出小区,看到不远处的广场有阿姨叔叔大妈大爷在寒风中跳广场舞,她停下来欣赏了一会儿,走进一家粉面馆吃粉。还有十多天到年底,林青前阵子和房东说了不再续租,准备过去收拾东西顺便过夜。人要是对亲情和爱情没了期待,就会对个人生活充满无限热情。只不过这是她以为。才收拾了客厅和厨房的东西,林青的一腔热情就消失殆尽,坐到客厅沙发上玩了几局解压小游戏,就收到裴渊的电话。距离分别才过去叁个小时,她实在不想听到他的声音,任由手机振动个不停。原以为他打了一个就不会再打,没想到开始持续地轰炸,林青干脆把手机放在原地,进卧室收拾杂物。好不容易收拾了大半,刚换上干净的四件套准备休息一下,就听到门外有人敲门的声音。笃笃笃。叁声规律的敲门声。是谁大晚上的来敲门?林青靠近门口,正准备通过猫眼偷偷观察外面的人,就听到一声“青青,开门。”是裴渊。林青一边疑惑他怎么知道她在这里一边打开门,话还没来得及问就被他抱住检查,似乎在确认她的情况。干啥呢,她也是个成年人了,不至于还把她当做小孩吧。林青从裴渊的怀里退出来,关好门又坐到沙发上,撑着手臂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猜的。”裴渊环顾四周,开始巡视房间环境,看到包装好的物品,终于明白她之前在做什么。他挨着她坐下,“你在收拾东西?怎么不找我帮忙,打你电话也没有接,我以为……”话没说完,林青打断了他,“我自己可以,你回去吧。”冷硬的口气,眼睛没在看他,也不欢迎他的到来。裴渊觉得她的状态不对,搂着她想要继续询问,却感觉到她的身体有些僵硬。“怎么了?”他低着头看她,想摸她的额头,“生病了?哪里不舒服?”林青头一次觉得裴渊唠叨得很,心情突然烦躁起来,“我很好,你回去陪小宝,明天我再回去。”她觉得自己已经明确拒绝他两次,他应该会马上离开的。但是,没有。裴渊看出她的不耐烦,执着地等待她的回答,或者说点其他的。事情发生到这一步,林青觉得她没有解释自己行为的必要,她只需要对自己负责就足够了。不管是什么关系,只要互相敞开心扉就能使两人的距离更近。所以相对的,两个人在物理和心理上发生距离,他们就会渐行渐远。这种损招她在中学的时候就见识过了,只不过以前她是被这样对待的一方,现在却是实行者。
刀不见血的方式,也更适合他们现在的关系,不是吗?林青离开了客厅,回到卧室继续整理,接着拿了睡衣进浴室洗澡。洗完澡出来,裴渊还在浴室门口等着,在她经过他身边的时候,突然又把她拉住。他目光扫过她脖颈附近的皮肤,上面有一道道红痕,周边的皮肤也在发红。“这是怎么了?”林青低头看了一眼,“没事。”身上出了汗,她用力地揉搓皮肤,再加上老房子的热水并不能精准地调控温度,很容易被热水烫红,所以就搞成了这个样子。裴渊在等待她洗澡的时间里,迅速回想最近这几天两人之间的相处,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但是看林青的态度,怀疑是不是自己惹她生气了。“你在生我的气吗?”“没有。”“那是不是生理期快要来了?”他记得她的时间不太准。“没有。”“发生什么事了吗?家里人说了什么让你不开心吗?”裴渊猜测是不是那对父母对林青做了什么,要不然怎么解释她一回那个家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林青顺着他的话说:“嗯,家里人安排了人想要我去相亲。”裴渊突然拽紧了她的胳膊,“你想去?”林青略一思考,“你想要我去吗?”裴渊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不准去。如果你要去,我就去杀了他。”好吧,她差点忘了裴渊对她还有偏执的控制欲和占有欲,甚至不能接受她看别的男人一眼。以往他们乘电梯上楼,碰到陌生的男性,他就用可怕的眼神看着对方,搞得别人只敢瑟缩在角落里,林青非常无奈,让他不要过于敏感。实际上,她的出门频率并不多,这种情况也就见过一两次。现在回头看,找个武力值高的男人当男朋友,有好也有坏。林青在心里叹了口气,躺到床上玩手机,裴渊跟过来想要抱抱她,她想推开却又被他搂得紧紧的。他的下巴抵着她的额头,“青青,别忘了你有我了。”虽然林青不能理解那种有正在交往的对象却还要去相亲的人士,但此刻她真的很想反问裴渊有男朋友就不能去相亲吗?难道他还想跟自己的亲妹妹结婚不成?这些话当然不能说,她也没有结婚的意愿,最终她只说了句,“你搂得我不舒服了。”裴渊放开了一些,但还是紧紧搂着。林青无奈地问:“小宝在家会不会饿?”“不会,我提前喂了。”林青还是有些不放心,“要不要买自动喂食和喂水、铲屎的机器?”“好。”说完他快速地去冲了个澡,开始选购商品。第二天早上,林青让裴渊回去看猫,自己叫了辆车和搬家工人把行李搬到父母家,接着把租房收拾干净。等房东过来验收结束,她去了一趟手机店,才回墓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