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节
萧野:“婶子这话说的,玩泥巴怎么了,我们兄弟几个谁没去你家塘边挖过泥巴,现在又比哪家的公子哥儿差了?”
孙典:“对,我家水塘的泥巴带福,玩的时间越长福气就越多。”
插科打诨的,大家的笑容就没断过。
第二个到的是张家。
张家大嫂瞧见孙家众人,笑道:“亏我们经过福善坊的时候还去里面转了一圈,你们倒是来得早。”
杜氏:“都是我的主意,心急见老爷子昨晚都没睡好,一早就来了,这才没等你们。”
张家兄嫂也想给老爷子磕头,被提前做了准备的萧缜佟穗拦住了。
萧穆将张超叫到身边。
张超今年十二,六岁时就跟着叔叔张文功一起去萧家学武,勤勉聪慧又稳重,萧穆待这孩子就跟自家曾孙一样。
等佟善也到了,几家的小辈就全了,萧穆挨个看看,对张文盛夫妻道:“文功爹不肯过来,你们夫妻俩确实要回去照顾他,超哥儿还是留下吧,文功当差没时间管他,就让超哥儿住在我们这边,跟小山一起读书习武,岑先生是洛城大儒,咱们既然把他请来了,干脆让他多教几个。”
张文盛夫妻一听,激动地又要下跪,他们俩被拦住,那边张文功出其不意地跪了下去,叩首道:“您老的大恩大德,我们张家这辈子都报答不了!”
萧穆:“起来起来,今日谁再下跪,以后都不用来了!”
张文功红着眼眶站到旁边。
萧穆再看向大郎、二郎:“你们也一起来,谁敢不好好学,我替你们祖父揍你们。”
两个孩子懵懵懂懂的,孙家长辈们又是一番感激涕零。
潘家是最后到的。
潘勇、潘岱平时就跟着老爷子,只有三位女眷需要寒暄一番,老爷子就没说太多,让家中女眷去应酬。
距离吃饭还早,女眷们去参观国公府、侯府的大园子去了。
王氏扶着婆母潘老太太,女儿潘月柔跟在身边,娘仨保持着距离走在最后。
潘老太太边看边夸:“这才是公侯之家啊,几代人都住得下。”
王氏想起了萧野、萧涉,笑道:“肯定有不少贵女盼着跟四爷、五爷结亲呢。”
要是没有丈夫给她讲的那番道理,她或许还会再帮女儿使使劲,现在嘛,就算萧家主动来提亲,她也不会把女儿嫁过去。
潘月柔仪态得体地欣赏着两府的园子,因为侯府这边有个大花园,她还是更喜欢侯府一些。
可惜这家侯府已经有了女主人。
但潘月柔相信,用不了多久,她也能拥有自己的大宅子与大花园。
热热闹闹地吃过午饭,王氏以想去逛逛附近的北市为由,与潘家众人先行告辞了。
潘家一走,孙典母亲杜氏悄悄对佟穗道:“我怎么瞧着,王氏对咱们的态度没路上那么热络了?”
潘家父子是正三品的卫指挥使,她的大儿子与张文功也是一样的官,来洛城的路上,王氏不但很是吹捧贺氏姑嫂俩,对自家与张家兄嫂也都是笑盈盈的,换着花样说好听的话。
结果一到洛城,孙、潘、张三家居住的里坊明明挨着,王氏竟变了个人似的,除了还他们两家的礼登过一次门,后面就再也没有走动。
杜氏本以为王氏安置新家太忙,没腾出时间,可今日看到王氏对萧家的态度都淡了,她才意识到其中有蹊跷。
杜氏毕竟做了二十多年的里正夫人,在村里极其擅长人情往来,对这种变化就比较敏锐。
长辈善意提醒,佟穗与她对视一眼,轻声道:“那我留意点,真有什么误会,尽量早点解释清楚。”
其实她已经猜到原因了。
萧缜、萧野都跟她提起过,说潘勇似乎很对范钊的性子,凡是范钊家里设宴或是去酒楼坐东,都会叫上潘勇。
当然,范钊也邀请过萧缜几兄弟,可萧缜不喜欢那种无意义的饮酒应酬,去了一次便不去了。
在范钊眼里,萧缜就成了不给他面子的人,范钊便连萧家其他兄弟也不请了。
而潘勇其人,在卫县或是在右路军里的时候,老持稳重鲜少喝酒,到了洛城后怎么就因为好酒量对了范钊的脾气?
无非是范钊最受兴平帝器重信任,潘勇更愿意依附范钊,而不是萧家这种夹在蓟州正统军派系与洛城世家旧臣中间的野路子新贵。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潘家原本就是半路落户灵水村的新民,萧家起事时无法像信任孙家、张家那般信任潘家,现在潘家不愿意像孙家、张家那般继续站在萧家身后,乃是人之常情。
亲兄弟还有半路分家的,何况这种才认识一两年的。
下午,赶在岑先生入住侯府之间,佟穗把张超、孙家大郎二郎的房间收拾了出来。
侯府这边的空房太多了,佟穗之前安排弟弟住在夫妻俩后面的院子,现在佟善继续住主屋,张超住在东厢房,大郎二郎住西厢房。
杜氏、孙纬媳妇、张家大嫂都来看过,嘱咐孩子们好好读书便告辞了,孙典、张文功先把家人们送回去,再骑马把孩子们的行李送过来,顺便陪着孩子们拜了岑先生。
佟善、张超是一组,绵绵、大郎是一组,齐耀与二郎都还在启蒙阶段。
学生多了,萧缜提议给岑先生三倍的束脩。
岑先生还挺高兴可以多教几个孩子的,反正本来就有三个学龄的学生,现在只是每组多教一个而已。
他只要了双份束脩,免得萧家继续跟他客气。
拜完师,孙典、张文功该走了。
张文功很放心自己的侄子,孙典却为大郎头疼,怕大郎给萧家添麻烦,尤其是侯府这边。
“二郎还算懂事,大郎就是个皮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那种。”
萧缜当着大郎的面道:“我连你都能镇住,还收拾不了他?”
大郎:“……”
佟穗笑道:“行了,你就放心吧,功课有岑先生教,起居有丫鬟们伺候,淘气了休沐日叫你们带回去教训,没什么需要我们操心的。”
孙典瞥向柳初。
柳初垂着眼。
孙典再朝着佟穗道:“劳侯爷夫人多费心了。”
佟穗真没嫌麻烦,但她在琢磨老爷子的用意。
夜里歇下后,她同萧缜聊道:“不提你们跟文功亲如兄弟,只看表妹与文功的婚事,文功铁定都跟咱家一条心,那祖父安排超哥儿过来读书也不怕外面再起闲言碎语。”
“孙典孙纬不一样,他们跟咱家只是同村的关系,既可以继续跟着咱们,也可以像潘家那样另攀高枝,这时祖父把大郎二郎接过来,落在外人眼里,就成了一种把孙典孙纬绑在身边的手段。祖父那么谨慎,为何还要这么做?”
萧缜一手搂着她的肩膀,一手握着她的手捏着玩,道:“有些事该谨慎,有些事随心就好,祖父早把孙典孙纬当孙子看了,跟文功是一样的,既然咱们这里有个好先生,自然要把他们两家年龄相近的孩子叫过来,最好全都教成栋梁之材。”
佟穗:“这个我知道,我就是忍不住多想了一些。”
萧缜:“大嫂?”
佟穗闻言,兴奋地支起胳膊,看着他道:“你也这么觉得?”
萧缜笑:“孙典从老四那里抢了好几双鞋,祖父心知肚明。以大嫂的性子,她肯定会对家里这几个孩子特别上心,今日送点吃的明日嘘寒问暖,不需要特别照顾大郎二郎,两个孩子也会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