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pa0火在陆地上轰炸开来,一辆军车被冲力炸翻後掀起滚滚沙尘,放眼望去尽是一片迷蒙,空气里飘来的血腥气息让尾随的陆军们顿时乱了阵脚,个个无不胆战心惊。
突然,不懂从哪儿传来的一声咆哮,敌军从四面八方冒出,面部狰狞地冲向他们,速度极快地一刀又一刀挥砍在他们身上,随之源源不绝的步枪声和军人们的嘶吼响彻云霄,战火一触即发,现场顿时变ren间炼狱!
麦可jg准地朝敌军s击,直至弹匣用完,他只好抛开,拔起了军刀迎战。一刀接着一刀,快、狠、准地划在敌人的要害,鲜血溅了他一身。
麦可喘着大气,自己亲手刺si的敌人si不瞑目,空洞的眼神牢牢地盯着他。
烟硝弥漫,鼻腔里充斥着刺鼻的火药味。麦可顿时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很慢,耳朵像隔着一层膜般,听不进任何声音。放眼望去,遍地都是同伴们残缺不堪的身t,他们对着麦可哀嚎,拼si想要抓住他这一根最後的救命稻草。麦可冲上前扶起一个右脚被炸得血r0u模糊的同伴,将他移到可以掩护的地方,又回头继续移动别的伤者。
伤者的人数太多,麦可已经不记得来回的次数,他只知道自己急需更多的帮助,他需要担架,但同行的军医已经不见人影,生si未卜。掩护的地方开始挤满人,麦可去到那里时,发现有一些同伴的瞳孔已经放大,没了呼x1。
他突然发现,他没有办法拯救任何人。
「麦可!!」不远处传来急促的呼喊,麦可闻声望去,x口立即传来阵阵激烈的捶击。
他的朋友被敌人擒住,跪在地上动弹不得。男人泪流满面,恐惧的神se让麦可的心冷了半截。麦可还没来得及反应,敌人已经狠狠地将男人的头往後扯,锋利的刀刃抵在大动脉,奋力打横一划!男人双手捂住血流如注的颈项,惊恐地睁大双眼,最终像个破娃娃般,被敌人唾弃到一边。
「不!!」麦可喊得撕心裂肺,对方躺在地上看着他,使劲地伸出手。麦可发疯似地跑前去要拉住他,男人却已陷入粘稠的yet,最後消失在黑se的泥沼里。
「安迪……」麦可猛地睁开眼,双唇激动得止不住微颤,他喘着气,映入他眼里的不是天花板,而是坐在床边的伊恩。麦可没料到他会出现在这里,他一时反应不过来,只能呆呆地看着他。
「醒了?」伊恩轻声道,他低头看着麦可,中长的鬓发垂在脸颊,平静的脸带着忧心的目光,没了以往的潇洒不羁。
「呃……嗯。」伊恩俊美的面容直b着他的视线,麦可抹了一把脸,长呼一口气。他坐起身,结实健壮的上半身曝露在冷空气里。伊恩对眼前的美好风景不禁挑眉,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这副好身材。
伊恩的视线让麦可的耳根子发烫,他不自觉地抓起被子遮遮掩掩:「你……怎麽这麽早?」
「快要九点了,医生。」伊恩笑道:「我知道今天你休假,所以就过来了。」他离开床边,看着麦可害臊的表情,忍不住打趣道:「我还真不知道原来你喜欢0睡。」
「才不是,我有穿k子!」麦可涨红了脸反驳,刚刚这家伙难得一见的温柔去哪儿了?
「我给你做了早餐。」伊恩自顾地说着,没有理会他:「你要在床上吃,还是在外面?」
「……我待会出来。」麦可瞟了他一眼,伊恩露出戏谑的笑容,厚颜无耻地出去了。当门轻轻地合上时,麦可才真的松了一口气。
麦可坐在椅子上,他一手拿着红茶,一手拿着火腿蛋土司慢慢地啃食;伊恩坐在沙发上,悠然自得地翘起长腿,轻啜着红茶。
这个画面似曾相似,麦可内心嘀咕。他记得当晚外头下着细雨,寒冷的水气弥漫在客厅,他们警惕相待,仅透过简短的对话打量对方。如今他们在相同的空间,明媚的yan光温暖了整个客厅,两人平静地沐浴於柔和的光线里,惬意的氛围渐渐模糊了彼此的界限。
「还行吧?」伊恩放下茶杯,倾前上半身。
「什麽还行?」麦可将吃剩的小片土司放入嘴里。
「土司。」
「哦,还不错。」麦可点头,想对他b个赞。
「在你醒来前,我也弄了几片给自己,所以……」伊恩灿笑:「面包和火腿已经没了。」
麦可一脸淡定,默默地把拇指缩了回去。
他昨天才刚去采购,这人的食量到底有多大?正当麦可为自己抱怨这种小事而觉得可笑时,他注意到了伊恩右脸颊上的红肿,不禁好奇地问:「你的脸怎麽了?」
「哦……」伊恩别开视线,他用手假装撑着脸颊:「没事,就一巴掌。」
在过来之前,他还特地将自己的头发抓前来遮盖,没想到还是给细腻的医生发现到了。
麦可站起身,大步到冰箱取了一些冰块放进布冰袋里。他回头到伊恩旁边坐下,轻轻拨开他右脸颊上的头发。伊恩一惊,对他出乎预料的行为退缩了一下,但麦可没有察觉到伊恩的回避,依旧继续挪近他。
为避免被这只大狗b到沙发一角,伊恩只好乖乖坐着不动。
「别遮住,很容易受细菌感染。」麦可细声,将布冰袋敷在伊恩的脸颊上,冰冷的触感令伊恩一怔,他的呼x1也随之缓慢。
他们俩现在的距离b医院看诊那次还要接近,伊恩禁不住抿唇,他盯着前方,视线没有焦点。
「我可以知道……是谁打的吗?」能让伊恩露出黯然的表情,又甘愿挨巴掌的,对方肯定是个不得了的人物。
伊恩不语,任由麦可拿着布冰袋在自己脸上轻r0u,眼角瞥见男人温和又关切的样子,他心里筑起的防御墙一下子就崩塌了。
「虽然我跟他没有血缘关系,但我一直当他是父亲。」道出这句话时,伊恩的内心深处也在一片一片地剥落:「在工作上,我们没有一致的共识,我说了些不该说的话……所以,他扇了我一掌。」说到这里,伊恩不禁苦笑:「亏他还订下了不能对自家人使用肢t暴力这种规则,说起来真讽刺。」
「即便如此,你依然在乎他。」麦可说道:「这就是家人。」
「他救了我。」伊恩顿了顿:「在某个下着细雨的夜晚,我从一家孤儿院里逃了出来,管理员们都是恋童癖。」说到这里,伊恩很明显感觉到麦可的手停了下来,他接着说:「所幸那间鬼东西已经关闭。」
麦可应了一声,简短的回应里含着怒气。
「当时我很饿、很冷。我躲在黑暗里,趁机扒走他的钱包。当然,那次我没能逃走,还被打了一顿。」伊恩记得当时鲍b把他踹得连胃酸都快吐出来了。
「他原本可以抓我去卖给人r0u贩子,但他收留了我,用他的方式教导了我许多求生技能和……」伊恩突然停顿了下来,过後才继续道:「他给了我新生,因为他,我才能活到现在。」
难得伊恩认真地说起自己的事情,在一旁聆听的麦可并没有感到释然,男人的说辞多少印证了他一直以来的猜测。思至此,浮现的矛盾和郁闷的就如一块巨大的乌云笼罩着他,麦可的思绪一片混乱,他缓缓放下布冰袋,默不作声。
脸上的凉意瞬间没了,伊恩侧过脸,看到麦可半阖着双眼,注视着手上的布冰袋。
又要来了,那张让他心律紊乱的大狗的表情……
「你有没有想过……」麦可深叹,用尽所有勇气问出口:「这所有的一切,会不会有结束的一天?」
说完,麦可继续盯着压在手掌下的布冰袋,觉得自己很窝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