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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动摇(竹马在幻境中看见言言买s酪求和遭拒)

 

他们回城不久,天边便绽放大批大批的火烧云,红得惊心动魄而又无比瑰丽。云朵的形状远远看去,像是一枚盛开的六瓣莲花。众人知道,这是蜘蛛精来临的前奏。

由于对蜘蛛精一无所知,程延之留了众人在城内,自己只身前往。程延之的本事林疏言一向清楚,若连程延之也对付不了这妖物,他们只能趁早打道回府,求掌门出面降妖。

所以林疏言倒不担心程延之的安危。他斜倚在栏杆上,一眨不眨地看着那片烧得如梦似幻的云朵,心中说不出的怪异。

蜘蛛精跟这片云到底有什么联系?为何他们只在城外寻找到些干涸无用的蛛丝,未见到一张密织的蛛网?

天空中莲花状的云朵不断变化,却始终是花瓣绽放的模样。火红的霞光照耀在整座锦城之上,给整座城披上一层潋滟的波光。

“阿瑄。你看那朵云,像什么?”

符瑄在一边欣赏了多时美人师兄身披霞光的动人模样,心情颇好。顺着林疏言手指的方向看去,思索一番,道:“……确是像莲花的模样,只是,也像别的东西。”

“像六尾红狐妖的尾巴,对吗?”

林疏言紧拧眉毛。若真是其他妖物,伪装成蜘蛛精,倒可以解释为何城外找到的蛛丝都零星不成形。只是,这六尾狐妖……

程延之的父母便是被狐妖所杀。在程延之十岁那年。也是那时起,程延之深恨妖类,尤其是狐妖一族。他对妖类向来一击必杀,对待狐妖却是近乎残暴的虐杀。刚入宗门时更是因狐妖而心神不稳,情绪不定,险些走火入魔。后得了掌门教导才好些。能够克制心神,风轻云淡。

林疏言怕程延之在城外碰到狐妖失控进而走火入魔。这些年程延之克制得很好,但林疏言清楚程延之心中对于狐妖的恨意没有一天消散过。想到这里他简直坐立难安,推开符瑄就往楼下跑。

跑了两步便被符瑄拉回。林疏言拽了两下被师弟拉住的手臂,纹丝不动。他着急地抬头,从来对着小师弟只有宠溺和愧疚的目光,此时竟有几分怒意。

“阿瑄!”

“太阳快落山了,师兄。”符瑄慢慢抚上林疏言的脸蛋,与他四目相对。放柔的声音里面满是诱哄,“你累了,该回房休息了。”

林疏言愣愣地看着师弟已然变色的瞳仁,面上神色由薄怒变为茫然。他点点头,软软地倒在符瑄怀里,由着符瑄亲吻他柔软的发丝。

片刻后,符瑄抱着林疏言回到了房中。

程延之是掌灯时分回到客栈的。一众师弟妹正坐在一处等他。他简单描述了自己前去的情况:“这不是蜘蛛妖,而是扮成蛛妖的狐妖。黄昏出门的人会被她拖入幻境,陷入幻境不能识破的皆会被她掳走。”

“我识破幻境,她见事迹败露,未敢现身。”

线索到这里又断了。众人纷纷叹气。但既已知妖物的真面目,接下来便易想应对之策了。

程延之抬眸扫向面前的一众弟子,依旧是冷淡的神色,眸子中却藏了点不易察觉的温情。陶清羽最先反应过来,道:“林师兄身子不适,先回房了。”

他点点头,迈步朝楼上走去。

程延之在幻境中,见到了林疏言。

十六七岁的林疏言穿着青云宗成年弟子的服饰,过于宽大的衣服让他看起来像个偷油的小老鼠。粗粗一搂的外袍遮不住胸口的风光,大片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又被霞光染上一层粉红色。

他笑得那样放肆,好像没有任何事情能使他忧愁。嘴角两粒酒窝深得像盛了壶美酒。那样地稚嫩,鲜活,富有生机。也许十六岁的林疏言也不会知道,六年后他会忧郁,寡言,小心翼翼。总是紧抿的眉宇像是一道劈不开的山峦。

而程延之没有见过十六岁的林疏言。

他近乎淡漠地冷静看着林疏言笑着跑到面前,在张开双臂欲搂住他的一瞬间,长吟剑自上而下劈过,将整个幻境全部打碎。

虚假的林疏言被他一眼识破。伴随碎掉的幻境有妖物慌忙逃窜的声音。

程延之想起林疏言此前流泪的伤心模样。分明当时四周嘈杂,可他却清晰听见了泪水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啪嗒。啪嗒。

泪珠摔在地面上砸出四溅的水花,就好像林疏言的心碎掉了。

只一瞬的走神,狐妖就逃走了。这是程延之第一次,除妖时发生疏漏。

路过东市的时候,一家卖酥酪的铺子正要关门,他买了最后一碗。尽管对林疏言的所有一无所知,但程延之心底总认为林疏言是喜欢甜食的。

他在父母亡故后,搬到汴州外祖家,与林家比邻而居。那时林家的小儿子林疏言与他年龄相仿,常来找他玩闹。只是他悲痛于父母离世,鲜少理会。虽有青梅竹马的虚名,却无甚接触。

可林疏言后来追上宗门,谎称为自己未婚妻。又编造了许多两情相悦的假话,他因多年邻居而多照拂一二,却成了林疏言纠缠不放的理由。

程延之拎着包好的酥酪,轻轻敲了几下房门。接着又是几下。林疏言大概早睡着了,并未开门。

于是他回到自己的房中。待要歇息,可一闭眼,便是林疏言低着头,将长吟剑还给他,低头走开的模样。

先前由法术冰好的糖蒸酥酪随意地搁在桌上。炎夏暑热,冰冻的酥酪一点一点地化开,被热气融化成一滩浓稠的液体。

林疏言醒来后,碰到身侧温热的身体时吓了一跳。

小师弟符瑄沉沉地躺在他的身侧,手心里还握着他的一截黑发。他小心翼翼地从师弟手里拨开自己的头发,窥见松散的寝衣里师弟肩膀上的些许淤青,微微一怔。

符瑄出身低微,又不受玉清真人重视,偏偏相貌极好。在青云宗受了不少欺负,可都忍着不说。懂事得叫人心疼。

昨日他身体不适,也是符瑄送他回房。想来连日奔波劳累得很,他便倒在自己的床榻上睡着了。。

房门被人轻轻敲响。林疏言细细地为师弟盖好被子,便去开门。熟料刚推开房门,就看见程延之的脸庞。

程延之在门外候了有一阵,林疏言向来贪睡,他听见房内有动静才伸手敲门。问候的话还没说出口,他就从林疏言极力堵住的门框缝隙中,窥见了床上熟睡的少年。

于是声音冷下来:“符瑄怎么会在这里?”

林疏言看没遮掩住,索性不挡了,拉着程延之就往屋外走。他脸上还带着点久睡的潮红以及被角的压痕,眼眶微红,嘴唇微肿。他很小心地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人,道:“你别吵醒阿瑄了。”

“他总是被人欺负,又是第一次出远门,紧张害怕是难免的,所以……”

下一刻天旋地转,林疏言被大力带进房间,而后房门被重重掼上。林疏言瞥了眼被摔出裂痕的房门,心中实在莫名其妙。

“阿瑄还小呢……你跟小孩子计较什么。”

“十五岁了,还小?”

程延之一向沉稳的声音已经带上几分薄怒。然而林疏言一点也没听出来。他点点头,语气轻柔得像在讲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你不记得你十五岁的时候……”

程延之稍稍愣住,面上神情和缓下来,待要开口之时,床上熟睡的少年终于被巨大的动静惊醒。他坐起身来,揉了揉惺忪睡眼,开口就是撒娇。

“师兄……”

未扣上的衣襟斜斜散开,露出少年肩上以及锁骨处几处淤青划痕。此刻刚天亮不久,屋内没有点灯。微亮而又有些昏暗的光线透过青色的窗帘在少年身上投射下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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