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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川岛芳子

 

苏慕北道:“谢长安是她的什么人,她的丧需要让他知道?”

那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雪越下越大,那人在青石板上开始打摆子。

苏慕北打发来人去了。

常家娘子出殡的时候,苏慕北让谢长安陪她去吉祥大戏院听戏。谢长安没有拒绝。

那天演的是《望江亭》,苏慕北少有的觉得京剧好看,回头跟谢长安说话,却见他眼睛呆呆望着戏台,那双平日灵动的眸子,此刻丧失了所有感情,空洞如枯井。

1911年10月10日,武昌起义。革命党人一举攻占总督衙门,迅速光复汉口和汉yan。黎元洪被推举为湖北军政府都督。军政府宣布中国为中华民国。全国震动,“共和”一词席卷大江南北。清王朝的统治呈现土崩瓦解之势。

北平城里所有人都在说“革命”“革命”,四处奔走的卖报小童叫喊着“共和”“清政府倒台”“人民当家做主”。社会的整个风向都变了。

蒙古的王公贵族们人人自危,满清遗老顾影自怜,哀叹一个时代的逝去。有沉痛悲愤的,有开心迎接新时代的,当然还有事不关己的。

苏慕北听着院墙外的风一阵阵的刮,一会儿革命,一会儿共和,总觉着无关痛痒。不管是总统还是皇帝,日子仍旧像之前那样过,心中的不满并不会因为新时代的来临而消减,也不会因为旧时代的结束而终结。自己毕竟只是历史洪流中的沧海一粟。

西暖阁烧着地龙,看不到明火,却温暖如春。阁外的廊下有地洞,阁内地面下有纵横交错的火道,这是在修建房屋的时候就建好了的,天冷时将燃着的炉子推进地洞,热气自然顺着火道迂回盘旋,暖阁的地是热的,房间里便也是热的了。

苏慕北百无聊赖的坐在炕上,等着主人归来,川岛芳子却久久不回。

她坐着的炕上有杏hse的褥垫和四方的引枕,hse放在过去是皇族才能用的颜se,川岛芳子家用也不算逾矩。她本名叫金绿莹,父亲是肃亲王,川岛芳子是她去日本留学时取的名字,回国后她仍旧让人这么叫她,以至于大家渐渐淡忘她的本名。

苏慕北下了炕,朝前厅走,想跟主人辞别,这就回去了。

刚走上游廊,听到屋内有人声,叽叽咕咕,听不太明白。苏慕北忧疑,又走了几步,对话声逐渐清晰,一男一nv,说的却是日本话。

没等苏慕北想好是不是要进门,川岛芳子的声音已经响起:“是慕北吗?”

苏慕北无奈,应了声,紧走几步,出现在房门。

眼见川岛芳子把桌上一个方形的物事快速收入袖中,她穿着宽大和服,望向苏慕北的眼神带着笑意。

苏慕北目光从川岛芳子对面的八字胡日本人身上移开,道:“时候不早,我该回去了。”

川岛芳子道:“真是抱歉,怠慢了你。”

苏慕北摇头,笑道:“下次去我那里,让我跟长安好好招待你。”

川岛芳子微微一笑。

苏慕北直到走出圆子,才觉得背后冷意消散。她能感觉到那个日本人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带着那个种族特有的y鸷。

路过东风市场,苏慕北绕到北门,一个绿门脸儿的院落,走进去,寻了个位置坐下。

丰盛公的伙计见她,脸上浮出笑容,跑过来道:“少nn可是好些日子没来了。”

苏慕北笑了笑,道:“一碗酪,四块n油炸糕。”

伙计应了,为她擦g净桌面,嘴里不着闲:“今儿个咋是少nn一个人,四少爷没来么?”

他说者无意,听者却有心。苏慕北脸上讪讪,没有答话。

伙计大条,并没看出不妥,跑走又回来,手里已多了一碗酪和一个碟子。

苏慕北,妙语连珠的,不做诗人简直可惜。”

苏慕北去捏他胳膊,被他握住手在掌心r0ucu0,满心戾气顿时消散,化作一池春水,荡悠悠,飘忽忽。

再看谢长安,满眼具是情谊。

那之后,谢长安便常带苏慕北来这里喝酪。两人出双入对,一副神仙眷侣模样。

苏慕北吃得半饱,顺着金鱼胡同,慢悠悠朝家走。门房看到她,忙不迭开了门,站在旁边等她进去。

苏慕北问道:“老爷回来了吗?”

门房摇头:“还没。”

苏慕北心下寥落,进了院子。

谢长安自打与杜晓清相识,便不常在家。常家娘子的si让他很难受过一段时间,他自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却不得不眼睁睁看着常家娘子违背自己本心嫁给别人,落得个肺病身si的结局。谢长安心中郁郁,把这一切悲剧归因于苏慕北的冷漠和不近人情。

后来,无意间认识了杜晓清,之前在常家娘子那里寻到的温柔t贴,又在这绝代名妓处失而复得,自然是满心欢喜。

杜晓清并不只是用身子取悦谢长安。久在风月场周旋的nv子情商本就高,往往能从男人的一个眼神中窥探出他心之所想,聊天说话往往顺着男人的意思,让他们大有成就感,以为得到了知己。

谢长安感觉跟杜晓清在一起十分舒服,有时虽然两人并不说话,各做各事,也觉得时光静好,心中愉悦。这是跟苏慕北在一起时从未有过的。

谢长安有久脱樊笼之感。但这种感觉在晚上踏入家门的那刻便消失无踪,让谢长安无奈又焦躁。

如此貌合神离了大半年,谢长安终于跟苏慕北提出和离。

苏慕北闻言呆了半晌,问道:“你要做什么?”

谢长安看她神se,有些不忍,又想到每日相处的痛苦,咬了咬牙道:“慕北,我们离婚吧。”

“离婚?”苏慕北重复着他的话,冷笑道,“谢长安,你又去哪里灌了一肚子的h汤回来?”

谢长安摇头:“我没有喝酒。我是说真的,咱们结合时两相欢喜,分开时也该和和气气。我找到了这辈子挚ai的人,想要真正过好这一生了。”

苏慕北听得气恼,忍住翻腾而上的酸意道:“这么说,你之前活的那些日子都是狗p了?”

谢长安听她说出脏话,知道她是气得很了,但也无法,道:“之前浑浑噩噩,尚未开智,如今明白了,就不想将就下去了。”

苏慕北猛然起身,x膛剧烈起伏,咬牙道:“你这说法,娶了我就那么‘将就’吗,让你如今见着了好的,便迫不及待的想跟我撇开关系,划清界限?!”

“我不是这个意思。”谢长安道。

苏慕北已经红了眼睛,推开他,跑了出去。

谢长安想要离婚,在苏慕北面前说了好几次,都被苏慕北冷言冷语打发了。

谢长安并不si心。他不常在家,只要在家必定把离婚的事挂在嘴边,看着苏慕北被烦得跑出去才怏怏住嘴。

苏慕北被b的没了法子,满心冤屈无处申诉。谢长安还有个杜晓清。她身边却是一个人也没有,周苗苗不能说,怕她嘴大,把自己遭人抛弃的事传的满城皆知。谢府的人不能说,怕他们全站在谢长安那边,合伙对付自己这个外人。整日凄惶,自这时起落下了失眠的毛病。

谢长安连着几天不回家。苏慕北任由他在外面ngdang,咬紧牙关不松口,想他顾及家族t面,不敢乱来。

苏慕北日渐憔悴下来。周苗苗打电话来请她一起去陶然亭,说那边有个剪彩仪式。

苏慕北本来不想去,想到自己总呆在这墓室一般的屋子里,心情抑郁,肯定要发疯,心中恐惧,同意了周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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