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doudou说了句大实话:“宵夜就是给你买的,哥说这边儿半夜没好吃的,让带过来的。”
姜桡不知该接什么话,点点头,拿起一串烤吃了口,察觉竟吃的是鸡翅……刚还说吃素不吃荤的她,骑虎难下。吃几口肉没什么,只是,仿佛被人识破在走神一样。
“你要不想吃肉的,吃完这个,剩下一个放那儿,”沈问埕低声,像耳语似的声音说,“我一会儿帮你吃完。”
姜桡没吭声。
沈问埕忽地起身,说:“过去看看新人训练。”
没人敢有异议,当即离开休息区,跟着他去了训练区。
姜桡当然不可能吃一个留一个,将一整串两个烤鸡翅都吃完,看到一排排训练桌椅间的沈问埕。训练其实不在她工作范畴内,她来,为了见几个选手,现在大家都忙起来,她自己在休息区干坐着毫无意义,不如上楼处理办公室那边的事儿。
她远远瞧着沈问埕和几个选手都在看新人们打比赛,悄悄拿出手机。
船船桨桨:我回去了?
沈问埕原是右手撑在一个电脑椅背上,微弯腰,看着投屏画面,像察觉手机震动,掏出瞧了眼。他没回头,微信倒是回了过来。
客寻酒:吃饱了?
船船桨桨:嗯。
客寻酒:挑几个喜欢的,带上去。
船船桨桨:留下给你们吃吧。
船船桨桨:真,吃饱了。
客寻酒:ok
回了房间,他仿佛掐着时间点似的,追来了一条微信。
客寻酒:早点儿睡。
她盯着手机屏幕,瞧了半晌,不晓得该回什么。
突然,又进来一条。
客寻酒:我要弄挺晚的。
姜桡手指悬在空中,措辞良久,仍然不晓得回什么,犹犹豫豫地打出一个“嗯”,稍嫌亲呢,删掉,改成了“好”。
最后一条微信抢在她发之前跳了出来。
客寻酒:不用回了。早点儿睡。
姜桡倚靠在书桌旁,台灯开了关,关了开,如此几次才算平复了心里泛起的那一点点小波澜。少想,少联想,少自作多情,睡觉。
翌日,她结束部门视频会议,有意等午饭后到了训练厅。沈问埕竟不在。
昨夜几个熟悉的面孔都离开了,只有六十个新人在训练。她从最靠门边上的一排看过来,每一组的地图都不同,从海岛到雪地,还有最考验狙击技术的沙漠。
沙漠是她最热衷的地图,于是,她驻足多看了一会儿。
“刚到的?”身后,一个声音问。
她心猛一跳,回头,映入眼帘的是穿着教练服的沈问埕,运动衫领口微微敞开着,脖子上挂着工作牌。她看过去时,沈问埕递给她一杯奶茶。
姜桡没等接到手里,已经瞧见他身后的身后,隔着另两个教练,站着身着便装的宋一琳。
宋一琳对她微微笑着,略一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
“厚芋泥,”沈问埕说,“热的。”
姜桡心神不定地接了:“谢谢。”
“没买错?”他问。
她摇头:“没。”
后边两个教练都是男人,从昨夜早瞧出沈问埕对她的照顾,心照不宣地当没看到。
沈问埕颔首,带着两个教练开始巡场。宋一琳仿佛是来参观工作的,跟着他们,观摩着训练场地,时不时和他交谈两句。因为宋总穿着随意,又没挂工作牌,没人追问她是谁,只当是游戏公司来的普通工作人员。
姜桡作为唯二知道宋一琳身份的人,始终保持该有的礼貌,没多话。
几人巡场完毕,沈问埕和宋一琳回到她这里,边走边低声交谈着。
“你怎么撂挑子一样,”宋一琳轻飘飘扔了一句话,“找你开会,都找不到人。”
奶茶的厚芋泥量太足,竟吸着不是很顺畅。姜桡低头摆弄着吸管,礼貌地盯着面前的地板,没直视他们。
沈问埕没接宋一琳的话,通常对这种可答可不答的,他都选择听过就算。
他看着姜桡低头喝奶茶的样子,似乎喝了好几口,都不见减少,推测奶茶不合口味,于是问她:“奶茶不好喝?”
姜桡没察觉他在问自己,还在咬着吸管。
直到肩膀被男人的手轻拍了一下。她惊醒,一抬头,对上那双熟悉的眼睛。
“不好喝就别喝了,”沈问埕说,“一会儿给你买别的。”
姜桡一愣。
沈问埕本是担心她不爱喝,见她这一脸懵的表情,不禁一笑。
寻酒客?
她对旁人目光的感知比一般人迟钝,但此刻,宋总直白地望过来的目光仿佛带着温度。那态度说不好是冷是热,总之,在瞅着两人。
沈问埕和这位宋总的往事纠葛只在旁人的口口相传里,具体如何,当事人不说,谁都拿不准。姜桡只好装傻。
“芋泥太厚了。”她解释。
沈问埕不是很了解,没喝过,但仍然用理性分析了一下,差不多懂了。
姜桡用吸管搅拌着芋泥,搅了会儿,用余光撇门外,竟然还没有大批的奶茶送进来。职场上,不管上司请下属,还是下属请上司,断没有独一份的道理。
她刚接的心安理得,还以为马上就有人进来分发……姜桡转念一想,沈问埕身居高位久已,怕是早习惯了特助安排一切,将这种职场相处之道都忘了个干净。她默默地搅拌着芋泥,往他身前挪了一小步,轻声问:“需要我安排订奶茶给大家吗?用你的名义请?”
沈问埕见她认真的小表情,想起在南京那晚,她在身后,尽职尽责地问要喝什么水。他略低头,轻声道:“这边儿奶茶店小,做这么多要等。刚买你这杯的时候就下单了,等等送过来。”
姜桡略安心,喝了口,没等咽下去,又冒出来一个问题:“你们一起吃的饭?都没喝奶茶?只给我——”
“我不喝奶茶,那两个教练一个在减肥,一个血糖高。”
他没说宋一琳为什么没喝。
姜桡自然不会追问这种小事,约莫从他的回答里知道,这一切没什么好令人指摘即可。
两人把一个没营养的奶茶对话,说了几个来回,终于各自沉默。一个喝着奶茶看面前的选手训练,一个看了几眼对抗比赛的画面,用手机拍下几个画面,发到高层的工作群里,丢出一连串的“质疑”。
姜桡看他单手举着手机,看得多,回得少,想到总监说,最怕大老板的群里有消息。沈问埕此人,不爱说半句闲话,讨论工作素来都是直来直去的,一针见血、不留面子不说,最要命的还惜字如金,让人猜不透他的情绪。
搞得每次他提出疑问,大家都要打起一百二十分精神,分析他本人发在群里的只言片语。
“那天吃饭,”宋一琳毫无征兆地出声,“有人猜你回来这边儿就是个过渡。”
声音不高,将将好够三个人听到。
“是吗。”他不咸不淡地回了,既没肯定,也没否认。
“他们问我,”宋一琳声莫名轻了,像抱怨似的,“我嗯嗯啊啊地带过去了,没说什么。要谁和你说了什么,不是我传的,先和你垫一句,省得麻烦。”
沈问埕没回答,略一颔首。
“你知道我的,从不在人背后说事情。”宋一琳看了沈问埕一眼,很快,不动声色地把视线偏了偏,落到了比赛的选手身上。
姜绕从这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