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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入灭

 

天气太热了,热得所见的一切也模糊扭曲着,持续不断的蝉鸣也格外闹心。

孙市跟随宁宁走在回廊上,看到前方远处似乎有几个人在争吵,接着不欢而散,各自离去。他认出了是三成、清正和正则,不禁小心翼翼看向宁宁。

宁宁也把刚才的一幕收入眼底,无奈道:「孩子们已经长大,各有各的主见,他们的矛盾只能靠他们自己化解,我已经帮不上忙了……」接着道:「刚才的事别告诉秀吉。」

「我明白。」

秀吉病了好些时日,确实是憔悴了很多。他示意宁宁退下後,极力想装出一副严肃的表情,但在孙市面前他始终端不起上位者的架子,反倒把自己先逗笑了,他抓抓自己的脑袋,「孙市,你还愿意来看我最後一面,我还是挺高兴的。」

「你说的都是什麽胡话……对了,宁宁说你有事情拜托我,究竟是什麽事?」

「这个。」秀吉指了指放在房间刀架上的刀。

「这是……」

「是光忠。就是伊达家那小鬼一直si缠烂打向我讨要的那把刀。你带着它去投奔那小鬼,他应该会很乐意收留你的。」

孙市感到莫名其妙:「我这算被解雇了吗?」

「原来你还记得自己是我雇回来的佣兵。」秀吉摊摊手,「算了,反正我都快si了,不跟你计较这些……既然你那麽在意那小鬼,作为朋友我希望你能待在自己重视的人身边。」

「喂,你闲着没事也别诅咒自己呀!」

「没有什麽好忌讳的。这些日子我想起很多以前的人和事,信长大人、市姬大人、光秀,甚至还有胜家……只觉一个人寿命无常,但最终只有入灭一途,如同信长大人所说:一度得生者,岂有不灭者乎?生者必灭,会者定离,这是必然的事。」

「你这家伙……」

「我本来想写信让那小鬼收留你,不过没有这个必要吧。如果他对你只是心存利用,你也不会一次又一次为他犯险。」秀吉轻描淡写道:「秀次的事确实是我冤了他,但葛西大崎一揆那事他便是无辜的吗?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帮他解决一揆主谋消灭罪证的。」

孙市警惕起来:「你既然已认定是他在背後煽动,为何那时还接受他的申辩?」

「我不是让他转封了吗?他现在管辖的地方因一揆的缘故已经荒废,要复兴至少要几十年时间。」

孙市苦笑:「那小子果然是太neng了。」

「任何一个上位者都容不下伊达政宗那样的人在身边……怎麽说好呢,嗯……他就像是行走於浑沌之中的野兽,谁也不知他最後会被浑沌吞噬永堕黑暗,还是会撕开浑沌重见光明……不管如何,他的将来真是很值得令人期待。孙市,你便用你这双眼好好看着,看看他能不能蜕变成真正的翔天之龙吧。」

会面结束後,孙市和丰臣家便没有任何瓜葛。他与丰臣家的其他人并不熟络,如今要离开了,连个送行的人都没有。

他的故乡早在很久以前便毁於战火——他是一个没有归处的人,思来想去,如今真的只剩伊达家那小鬼与他有所牵绊。

「秀吉又有任务指派你去做吗?」

「庆次。」孙市仰望着这在马上格外显得高大俊伟的倾奇者,「我被秀吉扫地出门了,正要去投奔伊达家那个小鬼。」

「这不是正合你意吗?你向来都是人留在丰臣,心偏向着伊达的。」庆次大笑:「那我们刚好同路。」

孙市当作没听到他的嘲笑,问道:「你也想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我就打算到伊达家蹭吃蹭喝一阵子而已。」

政宗觉得自己大概是跟名马犯冲,他以前就被庆次的松风马摔过一次,如今是被自己新得的汗血马给摔了,还摔得左脚骨折。

「去泡温泉吧,对伤势有帮助。」

他就这般被小十郎赶了过来。虽说对他的脚伤好,又能摆脱那些烦si人的公务,但没熟人在身边的日子总是无聊又漫长。

「好无聊……」政宗没jg打采地趴在泉边。

「要喝酒吗?」

「嗯?」闷得出现幻听了吗?

一个酒瓶递到他面前,对方又问了一次:「小少爷,你要喝酒吗?」

「啊啊啊——孙市!」一个人在泡温泉,忽然发现旁边多了个人的感觉真的很可怕。

这时头顶传来一个粗豪的声音:「这个地方真不错!」话音刚落,一个高大的身影跃了下来,水花溅了政宗一头一脸。

「庆次!」政宗抹了抹脸,问道:「你们怎麽会在这儿?都没人通知我一声。」

「那是因为我们没走正门。」

「……」政宗无言以对。大概是要换一批守卫了,虽然庆次这怪物要在正门y闯的话也没多少人能挡得住。「你们怎会找到这里来的?」

「小十郎让我们先过来陪你解闷的,他晚点也会过来。」

「真的?」政宗jg神一振。

无意中瞥见自己水中的倒影,右眼的伤疤令他浑身不自在起来。

他本能地掩住右眼,但随即又觉得这样更引人注目,慌张地放开手。他很介意这个缺陷,介意到连画肖像画也要吩咐画师画一双完好的眼睛。这是他心中的一个结,他不知如何解开,只能尽量藏着不让人碰触。

「我泡得够久了,你们继续——喂!混蛋,你g什麽!」

他刚爬上岸,孙市又重新把他拖下来。手肘无意中碰到放在池边的酒瓶,酒水倾洒出来,酒香混在蒸腾的热气中,令他有点发晕。

孙市道:「没什麽特别的,你身上的伤疤又不止一处。」

庆次心疼那瓶酒,「哎,这酒洒了真可惜……」

「没关系,反正有好多。」

政宗瞪眼,「这酒是我家的吧!」

「别那麽小气。」孙市手臂搭在政宗肩上,彷佛两人是认识多年的老朋友,「政宗,你家还缺人吗?收留我成不?你一直想要的那把光忠现在就在我手上。」

「光忠……」政宗压下心中的惊喜,冷静地挪开孙市的手臂,「是丰臣秀吉给你的吧。难道他觉得有上杉盯着我还不够,乾脆把线眼安cha在我家?」

小田原征伐後,丰臣秀吉把会津一带改封给蒲生氏乡,让其监视各东北大名的一举一动。後来伊达涉嫌煽动葛西大崎一揆,被减封至岩出山城,原来属於伊达家的米泽城则给了上杉景胜。在蒲生氏乡病si後,上杉景胜替代了他的位置,於是连会津等地亦归了上杉所有。

「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只是个佣兵。」

「那他也b我有钱。」政宗还记恨着五万石大名的事,「我很穷,至今还出不起五万石给小十郎……」

孙市哭笑不得,「你究竟有多记仇。」

「而且你们是多年好友。」不管是小田原参阵迟到还是涉嫌煽动葛西大崎一揆,秀吉多少也是顾念跟孙市的情份,才愿意给他辩解的机会。

「我想找个地方养老,陆奥这种乡下地是最好不过。」

「混蛋!什麽乡下地方,你找si!」政宗气得把孙市的脑袋按进水里,孙市呛了两口水,一回神便抓住政宗的臂膀剪在身後,政宗抬起左脚要踢他,但水中有阻力,加上伤势未癒,一发力便感到一阵酸痛,反而被孙市压在池边动弹不得。「放、放手!我收留你好了——快放开我!」

孙市满意地松手,「小少爷,谢谢。」

重获自由的政宗像条si鱼似的趴在池边,忽然像是想起什麽似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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