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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

 

查的架势,倒像是其中另有隐情。”

“四海兄不是和卢三娘子有婚事了么?”傅瑜轻声呢喃,看着金圆点头,突地心头光一闪,他又问:“你可知道他进的是哪位娘子的厢房?”

金圆小声道:“听闻也是卫国公府的表亲的厢房,不过却并非卢家娘子的厢房,倒像是……是胡家娘子,也就是卫国公夫人娘家侄女的厢房!”

傅瑜听得这话,诧异不已。他想起今日郑老太君甚至不惜让他前往辨认也要找出那丫鬟的架势,不由得苦笑一声,只道找出那丫鬟之事只怕不像是为了卢庭萱落水一事,倒更像是郑四海遭人陷害一事了。不过短短一天的时间,这卫国公府中竟生出这般多而杂乱的事宜,其中又有几多势力或是几人掺杂其中,却非金圆能打探的出来的了,但仅仅这冰山一角,却足以让知晓一些事情的傅瑜忍不住脑补,只叹有时候府中美人太多也绝非好事,还是如他家这般人口简单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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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毕竟是一座繁华的城市,这里能人倍出, 世家权贵不知凡几, 哪怕是位列六柱国之一的卫国公府的桃色新闻, 过了几日,在坊间也就消散的差不多了。

而因着上次擅自“闯贼窝”的丰功伟绩,傅瑜这几日来消停不少,以往他几乎是每隔两三日便要去街上溜达溜达, 又或是邀上三两好友去章平台斗鸡跑马甚至赌的,但这十几日他却安安静静的蹲在自家府内不出, 倒叫一干狐朋好友百思不得其解。就连一向和傅瑜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王犬韬也担忧的上了门, 直奔东苑而来, 却是要亲自看看傅瑜究竟是在干什么,毕竟就他和傅瑜的关系,自然知晓傅瑜最近并没有被傅骁或是傅瑾禁足。

“你再说一遍, 他在哪儿?”王犬韬不自觉的拔高了声音,惹得廊下挂着的金丝鸟笼里的雀儿一阵扑棱。

金圆恭敬地回道:“六郎君, 我家郎君在书房温书呢。”他说这话的时候,不自觉的将声音降低了些,就连以往一向在郎君们面前有力的声音都弱了些,可见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说出来的话可信度不高。

王犬韬故作吃惊的望望天,却见瓦蓝天边挂着一抹白云,惠风拂面, 端的是一片晴朗, 他喃喃道:“傅二居然也有自己待在书房里半月不出门的时候,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王犬韬又望向西边,却只见得一排挂在廊下的鸟笼在微风中飘荡,里面色彩斑斓的鸟儿正叫着什么。

傅瑜这辈子养成了喜好玩乐的习惯,好端端的他自然不会想不开待在书房里温书,况且他也本不是在书房里温书,而是在作画。

明亮的书房中氤氲着一股清淡的熏香,宽厚的书桌上摆着一方早已磨好墨的砚台,傅瑜没有坐着,而是拢了宽大的衣袖,站在桌旁弯着身子在平整的纸上细细的勾勒着什么。他神情专注,一双细长的眉紧紧的蹙起,往日里漫不经心的眸中尽是小心翼翼,还夹着一抹柔情,细长白皙的指节握着一杆细笔,小心翼翼的在画上描摹着什么。

已是四月末的季节,他这般用力之下,额头上已是浮出了一抹细密的汗珠。他微微的眯着眼,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面前雪白的宣纸,手下微微用力,似清风拂过水面引起阵阵波纹般,却是描绘出了一片月白色的裙褶,上面的痕迹或粗或细,看似杂乱无章,却将整条衣裙的模样刻画的详尽真实,更是让那脸脸都没有画出来的画中仕女身子愈发窈窕纤细,整个人更似显得愈发生动起来。

待他将金步摇细细描绘出,收起手中诸多的狼毫笔,整个人向后退了一步,然后慢慢的看了宣纸上的画一眼,整个人忍不住轻轻吐出一口气,却早已是大汗淋漓,此时整个人一松懈,便觉得肩膀手腕酸涩不已,便连眼睛也干涩的有些疼痛。

画已成,他擦了汗,净了手,正要拿起一旁的香薰炉熏一遍,却耳尖的听见外边长廊下传来一阵脚步声,这脚步声快而不乱,落地有声,赫然就是王犬韬的,另一个听着却像是金圆的。傅瑜想起这几日金圆的欲言又止,忍不住咧嘴笑了笑,却是走到窗边一把推开了小窗。

长廊旁的小窗忽然打开,惹得王犬韬一怔,傅瑜却是将手臂靠在窗沿上看着二人笑道:“怎的,我不过待了几天,你们就这么急迫的来寻我了?”

王犬韬一愣,却是很快的反应过来,大笑着撑开窗户,对着傅瑜道:“可不是嘛,二郎你沉寂的时日太久,可让一干兄弟们好等,大家还以为——”却是对着傅瑜笑笑,挤了挤眼,扮出一副奇怪的表情来。

傅瑜早有预料,只道:“能有什么,无非是以为我转了性子,要么是为立业,要么是为成家。”

王犬韬耸耸肩,摊摊手,露出一抹惊奇的神色,他道:“难不成你还当真要摒弃以往种种,做一个成家立业的世家好儿郎了?”

傅瑜笑笑不语,只是伸出一只手来轻轻捏了捏自己的肩膀。两人又笑谈几句,王犬韬却是将话题引入到了府外,他道:“郑老太君寿宴不过刚结束两日,听闻卢家姑妈一家人就搬出卫国公府了。”

傅瑜环臂,摸着下巴上冒出的青茬不语,而后道:“前两日金圆就与我说卢刺史已然进永安述职了,照着他的履历,此次当升。想来卫国公府和卢家夫人也是收到了消息。再者,两家联姻,哪有新娘子在婆家待嫁的道理?”

王犬韬迟疑着道:“可是……坊间传闻,卢郑两家联姻之事恐要延后,其中缘由,赫然是郑大哥另有所爱!”

“是哪家娘子?”傅瑜饶有兴致的问,王犬韬却摇了摇头。

傅瑜不禁想起那日他突然想起来的有关于原书女主卢庭萱的前世种种,其中就有关于郑四海和他夫人卢庭若的事情。在卢庭萱前世的记忆中,郑四海最后为了一介寡妇险些宠妾灭妻,实乃负心汉中的战斗机。

傅瑜自幼和郑四海交好,自然知晓他为人颇有豪情意气,却在色字一字上尤为糊涂。往日他也曾见到郑四海和他元妻的恩爱有加,但他的深情专心似乎都随着他元妻的逝世而消亡,后来更是放飞自我,沉迷于美色不可自拔,就连这几年外出游历,永安城内也偶有他的风流轶事传回,少不得叫他们这些还在国子监苦苦煎熬的世家郎君们调侃艳羡。思及此,傅瑜摸着下巴的手不由得慢了下来,倘若真是他所料到的那般,那么这次必定是有人决心要搅黄卢郑两家的联姻之事了。郑四海一介鳏夫,卢庭若一介守过望门寡的大龄娘子,二人都是世家大族的嫡长子女,在外人看来也算得上是郎才女貌门户相当的一桩姻缘,这永安乃至大魏的世家中再也没有比他们二人更为般配的了,但在熟知未来的卢庭萱眼中则远非如此。

傅瑜心中也暗恼郑四海的花心,但他相信礼教制度对他的压迫,三年后的郑四海会不会成为一个宠妾灭妻的人他不清楚,但傅瑜知晓如今的郑四海尚还算得上世家子弟中少有的清醒之人。况且,卢庭若已然二十有余,她虽为范阳卢氏一脉的嫡女,却是个望门寡,如今能成为国公世子夫人已然是卢郑两家联姻的决心了。

从时人的角度来看,除却嫁给自己的大表哥之外,她已经没有更好的姻缘了。

傅瑜正细细思索着,就听得王犬韬大惊小叫的呼声传来,他转身,却见着王犬韬那圆润的身体已是灵活的绕过了木门,三两步的走进屋内了,他此时正指着屋内的陈设,满脸错愕,就连胖乎乎的手也抖个不停,他道:“二郎……你、你这段时日都在书房里画画?”

傅瑜的目光顺着他的视线环视一周,却见陈设简洁明亮的书房内,正立了两架高高的画架,上面正挂着他这近半月的心血,却是足足的五幅画。这五幅画无一例外都只画着一个窈窕女子,这女子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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