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
了徐子珊一案,那么,她可能优先选择了一个离徐母比较近的位置。”
林鹤知一边看一边点头:“在徐妈妈的众筹信息里,她公开了自己的手机号。”说着,他伸手指了指白板上采萍儿8月份的日程:“采萍儿获得段队手机号,恰好是在给徐妈妈捐款后两天后。所以,采萍儿很有可能联系了徐妈妈,并从徐母这边获得了段队的手机号。”
段夏憋了好几天,实在忍不住问:“那为什么是私人号码,而不是工作号码呢?”
“段队的工作号码,休假日是静音的,只有私人号码是24/7开机,”林鹤知解释道,“他可能认为徐妈妈一个文化水平低,没什么钱,又刚失去唯一至亲的农村妇女来到宁港替女儿伸冤容易遇到困难,就把私号给他了。”
段夏看着他,没有再说话,林鹤知有些不自在地别开了眼。
记忆里,年轻的警官在他面前蹲了下来,变成和自己一样的高度。
“这个是叔叔的电话,”男人把自己的手机号抄在一张小纸条上,蹲下来递给刚失去父母的双胞胎兄弟,“要存好哦,要是遇到什么困难,就给叔叔打电话。”
林鹤知记得,自己刚接过小纸条,又被段重明给抽了回去:“哎呀,你不会说话,还是给哥哥吧,哥哥要存好哦。”
林逍:“谢谢叔叔!”
小鹤知:“……”
虽说小时候不会讲话,但林鹤知有着过目不忘的记忆力。他没有拿到那张小纸条,却和段夏一样,一直记得了那个号码。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单瀮开口,“林鹤知说得没错,徐妈妈没有文化,没有背景,请不起律师得找法律援助——可是,她为了告徐子珊所在的公司,注册了微博账号,写了一篇篇催人泪下的小作文,同时还发动了线上募捐,集资请律师,这些行为,不像是她有能力独自操纵的。”
“帮她做这些事的人是谁?”
警方的卷宗里,只记录了徐子珊死亡的刑侦调查,并没有记录徐妈妈在互联网上的舆论战。于是,单瀮又询问了当时负责徐母案件的法律援助律师小许。
“是的,是的,您说得没错,”许律师忙不迭点头,“徐子珊的妈妈只有初中学历,文化水平非常低下,就连手机app都弄不明白,当时是有一个年轻女孩在帮阿姨操作这些事。”
“年轻女孩?”单瀮眼神一亮,“谁?”
律师挠了挠头:“这我想不起来了。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也没有和她直接说过话,只是见过两面——我以为那是她女儿的同学呀?她女儿不就是学法律的吗?”
单瀮连忙翻出采萍儿的照片,问律师:“你说的女孩,是她吗?”
律师瞄了一眼图片,摇摇头,说不是,那个女孩脸更瘦一点,挺漂亮的,说着,她在自己下巴上比了一个瓜子脸的形状。
单瀮一时间也有些没有头绪,吩咐段夏再去查一查徐子珊之前关系最好的几个朋友,结果一圈问下来,也没听说谁有主动帮助徐子珊母亲打这个官司——大家都是法律系毕业的新人,挤破了头想去好公司,自然不会为了一个自杀的徐子珊,得罪自己未来的单位。
近三年前的事,没有任何摄像头还存有影像记录。
这个女人是谁?徐子珊妈妈大老远从农村过来,人生地不熟的,又能遇到谁主动帮忙呢?蹭热度的新媒体写手?希望抹黑徐子珊所在律所的行业竞争者?
时隔三年,寻找这样一个女人如同大海捞针,案情的推进一度停滞。
于是,林鹤知把养在药师殿里的角蛙搬来了市局。
“我知道我办公室门上可能没有贴着‘宠物误入’的标签,”单瀮黑着一张脸,“但这里是公安市局,私以为,这是一种常识。”
林鹤知双手捧着他的角蛙,恭恭敬敬地放到单瀮面前:“你要不拜拜它?”
寄养期间,小角蛙的健康状态比较差,可这会儿已经被林鹤知养得圆润水灵了,那青绿色的皮肤上隐隐透着金光,神态优雅从容,好像一尊佛像。
“这蛙是小夏送我的,但你知道的吧,就它第一次便秘,竟然就让我撞见了那条把采萍儿尸体挖出来的边牧——”林鹤知语速飞快,“我当时怎么都没想到,采萍儿这案子,又牵扯回段叔叔,你说哪有这么巧的事?好像生命是个圈,我的意思是,小夏是段叔叔生的,这不就闭环了吗?”
单瀮:“……”
“林鹤知,你清醒一点,”单瀮头疼地捏了捏鼻梁,“就算没有这破蛙便秘,没有那条边牧,那个地下室也撑不了多久,地都裂开了,房东迟早发现报警——市区内出现一具无名尸体,最后还不是得由我们来处理?”
“可是现在案情又卡住了呀?或许它能给我们带来一些指引呢?”林鹤知说道,“牛顿的经验告诉我们,科学的尽头是神学。”
“你到底有没有事?”单瀮忍不住抬高了音量,“再浪费我的时间,我就把你和你的□□一起扔出去了!”
“这不是□□,这是角蛙,”林鹤知认真纠正,“□□是国家保护动物,私自饲养犯法的,警官。”
“我数三秒,”单瀮竖起三根手指,“三——二——”
还不等人说“一”,林鹤知抱着蛙从办公室里麻溜消失。他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摸摸角蛙的脑袋,往法医组走。实验室里有恒温箱,他决定把角蛙在局里供奉一段时间。
也不知这角蛙是不是真有几分灵性,正当案件陷入瓶颈时,新的线索自己冒了出来,简直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那是一个阴雨天,一个中年妇女带着自己的闺女小黄,找单瀮实名举报秦山岳利用资助人的身份性|侵未|成年女|孩。
小黄父亲病重残疾,母亲学历低,一个月只有4000块收入,属于贫困家庭。在小黄念小学的时候,家庭情况通过审核,获得了平安会慈善基金的资助,大大地缓解了经济压力。
在小黄到16岁的时候,她再次收到了平安会的邀请,问她是否愿意与自己的资助人见上一面,小黄很开心,便一口答应。
她与其他几个女孩,被豪车接去一个包厢与秦山岳先生一起吃饭,一开始饭局还比较正常,长辈们和蔼可亲,主要都聊一些家庭情况,以及学习情况,可后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吃了什么,就脑袋昏昏沉沉的想睡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赤|身|裸|体地躺在了酒店大床上,投资人们都已经离开了。
她被司机送回了家,和母亲说了这件事,母亲也异常愤怒。事后,家里都收到了一笔平安会的“额外资助”,有小几万块钱。一方面,母亲觉得女儿被糟蹋了这件事说出去有损女儿颜面,而另一方面,家里也的确需要平安会的钱,因此一直忍气吞声,敢怒不敢言。
面对少女的指控,单瀮也是十分无奈。
一方面,案情已经过去太久了,案发当时没有报警、且没有生物信息证据的性|侵案基本没有胜诉可能,还可能被对方反告一个诽谤。小黄除了知道一个秦山岳的名字,甚至都不知道侵害自己的人到底是谁。她既无法出示平安会邀请过自己的证据,也不记得当时的车牌,或是酒店地址。同类案件本就取证困难,以她目前提供的线索,警方几乎没有操作空间。
“你现在已经18岁了,这件事,是2年前发生的,”单瀮问道,“为什么你当时不报案,却选择现在报案呢?”
小黄犹豫片刻,从背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枚信封,递了过去:“是因为这个。”
单瀮拆开信件,内容是手写复印件,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