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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节

 

“是还要开刀吗?”

宁咎点了点头,他本以为程清浅的接受能力要比阎云舟差的多,却没想到眼前女子只是脸色白了一下之后便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那就一切拜托侯爷了。”

这样的信任倒是让宁咎本来准备了一堆的说辞都无从说起,不过这样也好:

“好,那就准备一下,晚上杳儿吃东西了吗?”

“没有,她这两天都没怎么吃东西。”

“好,我知道了,大嫂外面等吧,我着人布置一下屋里。”

手术对宁咎来说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不过这切口疝的手术他上一次跟台还是实习轮转科室的时候。

专业的手术刀和缝合线在手,这情况便比上一次阑尾炎手术的时候要好多了,宁咎给屋里消毒,铺好了无菌布,去找了一个军中从前的军医跟台,麻药被灌了下去,随即便是刷手,消毒,准备手术。

口罩之下的人,目光专注,手中的刀仿佛早已经和人融为了一体,动作干净利落地下刀,一层一层地解剖出腹壁的各层组织,不得不说阎月杳的运气确实是不错,这一次的切口疝并没有造成腹腔的黏连。

上一次也是这样,阑尾虽然化脓却没有破裂造成腹腔感染,宁咎的眉眼几不可见地舒缓了片刻,在看到较为清晰的边缘结构时心中还在感叹,倒是一个有福气的小姑娘。

他一点儿一点儿地将疝中的内容物一一回纳,逐层修复缝合腹壁组织,快一个时辰之后他才走出了房间,程清浅立刻上前了一步,动了动嘴唇却有些胆怯地不敢问结果。

倒是宁咎先开口:

“大嫂不用担心,过程挺顺利的,腹壁已经重新修复,再过小半个时辰杳儿应该就醒了,再说伤口完全长好之前切不可有大的动作,这一周内饮食清淡一些,鱼肉可以多食,水果多吃一些,稍后我会让人将后面用的药送过来。”

程清浅的眼眶都红了,再三谢过了宁咎,宁咎回到自己院子的时候都已经月上中天了。

他第一件事儿便是让暗玄快马将阎月杳的情况告知阎云舟:

“你和他说孩子没事儿,路上不要着急,慢慢走。”

“是,侯爷放心。”

宁咎是真的累栽了,骑马骑了两天一夜,就休息了两个多时辰,方才手术的时候全神贯注还不觉得什么,此刻坐在那熟悉的榻上的时候,他只觉得腿上都已经酸的不成样子了,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澡都没有再洗,衣服都没换便栽到榻上睡着了,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昨夜睡觉没有枕枕头,进来脖子有些落枕。

路上阎云舟的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这行针一旦开始便不能停下来,所以这一路上多遭罪也就可想而知了,暗玄到了之后传了话,阎云舟才算是放下了些心。

第二日阎云舟的车架到的时候,宁咎早早便已经等在了城外了,那一队车架远远便停下等他,阎云舟推开车架的大门,便看到远处疾驰而来的人,苍白的面上总算是露出了笑意。

宁咎钻进了车架:

“王爷动作不慢啊,我已经要到傍晚才到呢,怎么样?这两日身上难受的厉害吗?”

宁咎上下打量着阎云舟,车架里的人穿比常人厚实不少的长衫,依靠在软塌上,精神瞧着还是差了不少,想也知道这又行针又赶路的人得多遭罪:

“还好,咳嗽好多了,就是这两天有些怕冷,黄老说是正常的。”

宁咎听他说咳嗽好了不少才算是放下些心,这样晚上总算是能好好休息了:

“杳儿好些了?”

宁咎就知道他放心不下侄女:

“嗯,我早上便去看过了,小孩子的恢复能力强,这一次里面用的缝合线是我带过来的,可吸收,后续不需要再拆线,好的还会更快一些,好了,我的王爷,你快少操些心吧,我保证,十天之后小丫头一定活蹦乱跳的。”

阎云舟有些失笑,不过也信得过他。

阎云舟回到王府,都没有歇脚便去了海棠苑,不实实在在看一眼,他不踏实,只是他这一次的脸色倒是将程清浅给吓了一跳:

“瑾初可是病了?怎么瞧着消瘦了这么多?”

程清浅只以为他们二人是出去散心游玩,并不知晓阎云舟此刻正在治病的事儿,阎云舟笑着解释了一下这段时间的事儿,程清浅倒是有些自责:

“你身子要紧,既然还在行针怎么好这样折腾?”

若是她知道阎云舟此刻的状况绝对不会贸然将信直接送到他手中,哪怕是辗转给宁咎也是好的,总好过他撑着病体勉强回来。

阎月杳一贯和阎云舟亲厚,阎云舟这一次回来都还不忘给她带了一只小羊羔:

“二叔,我想去看小绵羊,你现在就带我去看吧。”

阎云舟坐在小姑娘的床前,瞧着她有精神闹着看小羊才总算是将心放回了肚子里:

“现在不行,要你婶婶说你好了,你才可以去看小羊羔。”

叔侄二人玩闹了一会儿,宁咎瞧着阎云舟精神差了下来才将人带回了院子,回去的路上还不忘打趣:

“你可真行,这么匆忙回来你还带了一只羊?”

阎云舟纠正开口:

“两只,小羊羔,正是可爱的时候。”

宁咎低头笑出声,他忽然觉得说着小羊羔可爱的阎云舟也挺可爱的。

“你眼里就有你侄女,你怎么没想着给我带两只可爱的小羊羔回来啊?”

阎云舟没有让他抱,黄老说这两天多走走,倒是也有助于排寒,宁咎便扶着他慢慢往院子里晃,阎云舟闻言揶揄地看向他:

“给你两只小羊羔不是转眼就成了烤全羊?”

“好像你不喜欢吃一样。”

因为中途有了阎月杳这个插曲,这半个月的时间过得比上一次快多了,黄秋生最后一次为阎云舟行针的时候宁咎就在一旁看着:

“黄老,这一次之后是不是他冬日里会好多了?”

“是,这一个多月,王爷体内的寒气排了个七七八八,后续我会再开些药,坚持服用加药浴,对王爷身上的暗伤也多有益处,今年冬天便不会那样难熬了。”

没有什么话比这样的话让宁咎听着心里更痛快了,他能治标治不了本,阎云舟这么多年在北境落下的病根和暗伤是不可能通过手术来治愈的。

转眼间京城已经入秋了,阎月杳的伤口恢复的很好,终于在半月之后看到了阎云舟送她的两只小羊羔。

阎云舟的状况也好转了不少,随着停了针,之前的一系列难熬的症状都在减轻,身上的酸乏感褪去之后,周身都清爽了不少,手没有从前凉了,人也没有之前那样畏寒怕冷,益补的药下去,脸色第一次好看了起来。

这天宁咎刚进屋便被阎云舟拉了过去:

“煜安,我的身子也好多了,你也不必在府中日日陪着我,想做什么就去做。”

宁咎手撑在了桌子上,他想做的事儿自然是多,但是从哪做起他还没有什么头绪:

“我想做的太多了,这一时之间我都不知道从哪下手的好。”

他对这个时代的制度了解的还是不算多,阎云舟早早便已经帮他想好了:

“你可愿意去国子监教书?”

“国子监?”

阎云舟帮他倒了杯茶,闲适开口:

“国子监从前招收的多是官宦人家的子弟,现在陛下有意广纳寒门学子,增设骑射,医道等科目,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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