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节

这件事情是怎么发生的。然而面前的少女仍旧在对他循循善诱，分明看上去生的清冷有如山巅的一捧雪，又或者是理应高悬在天空当中的孤月，但是开口的时候，却拥有一种像是魔鬼那样的蛊惑感。

无限之蛇并没有多大的脑子艰难的转动了一下。

“你也不想一直都保持着这样无数个侧面分割开的样子吧？”姜绮许诺，“我可以帮你。”

无限之蛇动了动。

祂的意识，或者说，是智慧，被均等的分割给了所有脱离出来的不同时间节点上的侧面，留在这里的身躯行事全凭本能。

从见到少女的第一眼开始，无限之蛇的本能就在叫嚣着想要贴贴——这或许也是祂并没有对着姜绮发动攻击的理由之一。

而现在，这种本能也在同无限之蛇低声细语，让祂下意识的选择了听从姜绮的建议。

蛇立起来了身子，朝着姜绮爬了过来。祂的身形在这个过程当中开始一圈一圈的缩小，最后变成了只有筷子粗细、几尺长短的模样。

姜绮微微弯下腰，朝着无限之蛇伸出手。后者顺着手指爬了上去，在少女的手腕上盘了起来，给不知情的人见到了，或许还会以为那是一条看起来质地独特的手链。

这一个领域从来都是托生于作为无限之蛇的本体，而并非是被分割出来的意识侧面的——毕竟侧面那么多，究竟哪一个才能够代表“无限之蛇因菲莱特”？即便是这所有的尖塔当中居住的任何一个因菲莱特，都不可能说出自己就可以作为代表的这样的话。

姜绮用手指轻轻的抚摸着无限之蛇的脑袋。

对于后者来说，这原本应该是被视为挑衅的行为。就算没有当场将对方绞杀，但是张嘴咬上一口却是绝对免不了的。

然而无限之蛇却只是用脑袋蹭了蹭姜绮的指腹。后者的手指上传递来了冰冰的凉意，让无限之蛇觉得非常舒服。

姜绮垂下眼眸来。

先前在图书馆当中，从那个小册子上的记载里，她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想。

——虽然说无限之蛇的所有意识都被按照不同的时间节点进行了划分和切割，但是本体依旧保有着本能。

于是姜绮做了一个异想天开的假设。

既然有本能，有作为生物最基础的行动判断能力，那为什么不能试着培养智慧……培养一个新的主体意识来？

一定要比喻的话，这就像是一棵主干已经枯萎、枝叶遍地散落的树。

因为枝叶尚且还活着，所以不能够被完全的判断为死亡；但又因为每一株单独被分出去的枝叶都不具备成长为新的主体的能力，所以也不能够算是完全的活着。

无限之蛇吞食掉不同时间侧面的自己，以此来维系主体的存在。但这无异于是饮鸩止渴的行为，终有一日，当所有的“因菲莱特”的时间侧面全部都被吞食掉的时候，便是无限之蛇-因菲莱特迎来终末的结局的那一天。

而现在姜绮想要做的，就是以无限之蛇为基底，培育出一个新的主干来。等到主干长成的时候，散落的枝叶自然也便会回归主体，重新成为一株枝叶繁茂的参天巨木。

“给你起一个新的名字吧？毕竟【因菲莱特】那么多，已经不能够用来指代一个单独的个体了。”

姜绮抬起手，让手腕上的白蛇与自己的视线齐平。他们对视片刻，随后姜绮笑了起来。

“柯尼特？怎么样？”

作者有话说：

这下真成养儿了（喃喃）

带着好大儿去找野爹（？）也挺刺激是不是

深渊之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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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身边已经带着无限之蛇, 并且和对方达成了协议，那么原本由时间和空间层层嵌套，轻易不容易进来, 而在进入之后也几乎找不到通道离开的这一处领域, 现在就像是被放置在手心的盒子, 可以自由的开合，仿佛一个指尖的玩具。

于是现在，姜绮就能够回头，看到这一处领域的全貌了。

那是一个巨大的沙漏，一边是倒悬着林立的尖塔, 另一边则是平静的继续着的许多金黄色的流沙。

那些沙砾的颜色看上去无比的美丽，就像是一粒一粒的金子。因为这里是陌生艾尼的领域的缘故, 因此周围难免有着煌煌的火光。

而在那些火光的映照下, 沙漏里面的沙砾闪烁着令人目眩神迷的光泽，只是这样看上去都显得极为的华贵, 让人忍不住的就想要伸手去触碰。

无限之蛇朝着那一枚沙漏张开嘴，沙漏领域顿时便朝着他们飞了过来，并且在这个过程当中逐渐缩小, 最后被无限之蛇给一口吞了下去。

姜绮：“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