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反正,我早晚都是要嫁人的。而且,我没有心属之人,嫁谁都一样。”
时客宇与唐静棠对视一眼,两人神色有些复杂,眉心紧蹙的样子,似是不忍。
时客宇叹了口气:“锦心,嫁入长安王府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这是关乎你一辈子的事,你真想清楚了?”
时锦心看向时客宇,点头后眼神坚定道:“父亲,圣旨之上,空着的婚嫁之女名上,落我的名吧。”
巽阳长公主带来的那道名字空缺的圣旨上,被填上了时锦心的名字。
书桌前,时客宇握着的笔尚未放下,他低头望着那个被自己亲笔写上的名字,眉头紧锁间,又忍不住发出一声满带沉重的叹息声来。
他是与夫人商量过要给时锦心说门合适的亲事,可那时候想的可并非让她嫁给徐玄玉。谁能想得到,巽阳长公主为答谢夫人相救其喘疾之事,竟跟皇帝陛下请旨赐婚……
他跟徐玄玉打过几次交道,那人绝非善茬。自他十六岁受皇命接手国都刑狱之责,陆续接管审刑司与诏狱,九年内经手之事不计其数,行事手段狠厉果断,不留情面,几乎每一件事都能做到完善。
否则,他那连狗都不敢惹的名声也不能在这偌大的繁华国都“经久而不衰”。
将女儿嫁过去,无异于送羊入虎口!
时客宇心中愤愤,却又对这赐婚圣旨无可奈何。
内院,老太太顾紫竹房中。
顾紫竹体态端庄坐于桌前,一身雍容,华贵而不俗。白发虽已苍苍,经数十年岁月,却难以消磨去她身上的气质。
时锦心与她相邻而坐,伸手拿过桌上茶壶,为她斟茶一杯,双手恭敬着奉上。
顾紫竹望着面前这杯尚冒出热气的茶,浑浊的眼眸轻眨了眨。
她嗓音沉沉,带着岁月磨砺后的沧桑之感:“这门亲事,可是你父亲逼你应下的?”
时锦心摇头:“是孙女自己应下的。”
顾紫竹瞥了她一眼:“真是自愿?”
时锦心笑着:“的确自愿。”
而后一阵沉默。
半晌后,顾紫竹叹了口气,伸手将茶杯握在手中,杯壁上热意随即传递到她掌心。
她道:“既是你自己的选择,那就这样吧。我这儿,也不能留你一辈子。你年岁已不小,的确是时候该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