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
孙兰芳手腕儿都被他拽痛了,扯又扯不回来,只能顺着他的力道出门上了马车,两人直奔医馆。
到了医馆之中,孙兰芳才隐约明白发生了什么。她满脸的惊诧:“你不是说是吃了不合适的东西才长的疹子?”
继子媳妇二十七
大夫已经将手搭在了孙兰芳的脉上。
孙兰芳一惊, 下意识就想抽回。
柳壁一把摁住:“别动!”
孙兰芳当真没有动,满脸紧张地看着大夫。
“甘草,你带这位夫人去后面的房中, 仔细检查一下她身上。”大夫侧头吩咐。
孙兰芳都惊呆了。
大夫这分明是怀疑她也被染上了病……忽然又想起来自己小腿上确实长了几粒疹子, 周身都有些痒,她还以为自己是被柳壁给影响了,而且她这两天像着了凉似的,鼻子不通气,偶尔还会咳嗽。
“我也生病了?”
大夫嗯了一声:“你们俩亲密过。疹子这东西多半都是会染人的, 同睡一床几乎都逃不过。”
孙兰芳恍恍惚惚, 跟着那位叫甘草的年轻医女去了屋子。
没多久,二人一前一后出来,甘草一脸慎重,冲着大夫点了点头。
孙兰芳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臂,满脸的惊恐:“大夫,我是着凉了,加上这几天没睡好, 没有其他的病症。你可要看清楚了再说,别太随便。”
大夫叹口气:“你要喝药吗?还是想重新找个大夫看看?”
孙兰芳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真相, 一把抓住柳壁:“我们去别的医馆。”
柳壁却一把甩开了她。
孙兰芳被撂在原地,直到前面男人都上了马车, 她才后知后觉, 柳壁好像是嫌弃她了。
两人好不容易走到今日, 发生那么多事都没能将他们分开。眼瞅着就能在一起了, 她也想不出自己离开他之后还能嫁给谁……她忙追上去:“阿壁, 那个大夫肯定是个庸医。我们俩的病绝不可能是那种玩意儿,你记不记得楼大夫, 我觉得咱们定是中了他的药!我们俩都要忍住,别喝药,回头过个几天就能痊愈。”
柳壁已经上了马车坐好,闻言像是格外疲惫一般,揉了揉眉心道:“我已经得了十多天了,期间就扛住了没喝药,没有丝毫好转。”
孙兰芳看他这副已经认命的模样,心里特别慌,如果男人得了病,那么最近天天与他同床共枕的自己能逃脱吗?
“不不不,肯定哪里弄错了?”
她这话既是对柳壁说的,也是冲自己说。
马车停在了下一家的医馆门口,柳壁没有急着下去,严肃地看着她:“柳晨当初活着的时候没少在外寻花问柳,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床上拉,那时候他有没有病?”
孙兰芳摇头:“没有!”她太过害怕,声音细细弱弱的:“我也很怕他染病,所以特意请了大夫,每隔几天就给他把平安脉。一直到他生病……他说是染了那个病,其实是中了毒,这你是知道的呀。”话说到这里,她对上男人的眼神,明白了什么,厉声道:“你怀疑我?”
她气得跳脚,声音都失真了,大声道:“我天天待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你之外也不认识其他的男人。这病怎么可能是我染上的?分明就是你染了传给我的,也是你先发病……”
激动之下,她声音特别大,马车外的人肯定听见了。柳壁这些天四处求医,跟着他的车夫多半已经猜到了他的病情,饶是如此,他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得了这种病。当即厉声喝道:“你闭嘴!”
这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还在大街上嚷嚷。
孙兰芳被他吼懵了,身子都抖了抖。正害怕呢,却见男人满脸凶神恶煞地扑过来,下一瞬,她的脖颈已经被掐住,呼吸都困难。
柳壁狠狠把人钉在车壁上,手上越掐越紧。咬牙切齿地道:“我此生从不与人乱来,活到现在,拢共四个女人。姜月娘还有两个妾跟我的时候都是清白之身,并且她们跟了我之后都很少出门,就算偶尔出门一趟,身边也跟着人,绝对不可能偷人。我自己从不在烟花之地逗留,除了你……柳城那个混账,死了都不让我安生。”
孙兰芳被掐得直翻白眼,忍不住辩解:“柳城死了后,我没发现自己生病!那之后只陪着你一个人,从来没有与其他男人来往,甚至连面都没见!我如果有病,那也是你传给我的。”
而柳壁这些天没少暗地里琢磨这件事,始终认为自己唯一染病的机会就是孙兰芳。
“你确定只有我们两个男人?”
孙兰芳听了这话,脑子有些懵,反应过来后,尖叫道:“柳壁,你什么意思?”
柳壁一直都喜欢她,但凡她想要的东西,只要他能办到,都会双手奉上。因此,她在柳壁面前,脾气向来不小。
她是柳壁年少时做梦都想要得到的人,柳壁如今梦想成真,又做了家主,对她向来不错。可得了病……大夫都说了,就算好生喝药,也绝对不可能痊愈。不过是多拖一段时间罢了。
柳壁怎么甘心?
曾经他有多在乎这个女人,如今就有多恨,甚至后悔和她纠缠,为了她,他甚至沾上了人命。
“前些日子,柳城一直觉得我给得太少,还想要给你找其他的男人,凭他将你推给我的利索劲儿,再找其他男人让你伺候也很正常。”
孙兰芳要气疯了:“柳壁!我没有!”
柳壁并不相信:“如果没有其他男人,那我们俩身上的病怎么来的?”
孙兰芳:“……”
“定是你的女人偷人了,或者你什么时候跟烟花之地的女子亲密之后自己都不记得……”
“不可能!”柳壁语气笃定:“这病一定是从你那里来的。”
两人吵了一架,进医馆时脸色都不太好看。
大夫看到二人神情,也不想惹事,专心把脉,瞧过之后总算明白了二人的脸色为何会这般臭。这天底下的任何人遇上了这种事,大概都高兴不起来。
“早点喝药吧。”
二人带着几副药,失魂落魄走出医馆,坐着马车回到了院子里。
刚进门就看见了带着孩子玩闹的汤氏。
最近一段时间,汤氏不让孙子孙女跟孙兰芳来往。
孙兰芳也不在意,那是孩子的亲祖母,绝不会害他们。这会儿看到一双儿女夹杂在一群孩子中间,忍不住悲从中来。
对她来说,孩子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她拼了命也会让两个孩子过上好日子,可汤氏……汤氏虽然不会害孩子,可她的孙子孙女那么多,两个孩子只是其中之二。一个人的心只有那么大,分的人多了,每人都分不到多少。
如果她不在了,想也知道,两个孩子跟着汤氏绝对得不到嫡子女应有的偏爱。因为对于汤氏来说,所有孩子都是儿子的血脉。
孙兰芳越想越伤心,将儿女拉过来抱着哭得肝肠寸断。
汤氏满脸不赞同,上前抢孩子,眼看儿媳不松手,冷冷道:“你今天发什么疯?再这样,该吓着孩子了。”
孙兰芳恍恍惚惚回神,果然看见两个孩子小脸上满是恐惧,连忙松手。
汤氏将孩子带走,回头看了一眼儿媳,问:“怎么了?看你哭成这样,难道遭报应了?”
这话让孙兰芳心中一动,她猛然抬头,只看见了婆婆的背影。
刚才回来的路上,她难受归难受,也仔细想过自己身边的所有人。柳城平时虽然乱来,但她经常让大夫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