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你在干什么?”郁谨川问。
程可夏听到声音,登时直起了腰, 但她蒙在了被罩里, 怎么都没找到出口:“谨川哥哥,我在换被罩, 但我出不来了, 你快来帮帮我。”
郁谨川看她在被罩里乱打一通, 额角划过一道黑线, 他还是第一次见换被罩把自己塞进去的。
郁谨川走过去:“就这么睡吧, 挺好的。”
省得出来作妖。
“哎呀,你好讨厌!快点嘛快点~”
郁谨川站在床边,听着她撒娇的声音, 忍住了闷死她的冲动, 略带粗暴地把她拽了出来。
程可夏头发凌乱,像个小疯子,一出来她就可怜巴巴地看着郁谨川:“昨晚厨房爆炸吓到我了, 我自己不敢睡, 可以住你隔壁吗?”
郁谨川垂眸, 并没有在她脸上看到丝毫害怕的样子:“我说不可以, 有用吗?”
没有!
就是要先斩后奏!
“那不想我住这里的话, 住你房间也是可以的。”程可夏笑眯眯地仰头。
她的话,郁谨川听在耳里,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阳台那件内衣,还有白天她留下的唇印。
该找她算账的,但过了一下午,现在提及未免有些刻意。
“安分点。”郁谨川语调平静。
一模一样的话,在程可夏刚住进云水湾的时候,郁谨川也说过,只不过一个月过去了,无论言语还是眉眼之间,那份冷冽消失不见,此刻倒更像一个平静的陈述句,没有威慑力。
连郁谨川自己都不知道,这份平静下,藏的到底是妥协,还是纵容。
“怎么才算安分呢?难道我今天不乖嘛?我都没有闹你,阿姨来了我也好好说话来着,我还很乖地自己套被罩……”
面对程可夏的喋喋不休,郁谨川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连制止这一步都省了。
“谨川哥哥!你别走嘛!”
回应程可夏的,是关门声。
郁谨川关上门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每次跟她待在同一个空间,都会觉得头昏脑胀。
她就是有这个本事。
程可夏收拾完后,美滋滋地去洗澡,回来后把从张馨那里讨来的钱打给了喜悦,让她打理基金会的后续事宜。
钟喜悦看到这么多钱愣了,当即就给程可夏发来了消息。
钟喜悦:[郁谨川付你的暖床费吗?]
程可夏得意地打字:[一点点零花钱啦。]
钟喜悦笑了,忍不住八卦:[发展到哪一步了?]
程可夏房间的音乐声有点大,郁谨川在书房,满脑子都是那句——
「天空好想下雨,我好想住你隔壁」
不都住进去了么?还要暗示什么。
郁谨川在心里吐槽,给她发了一条消息:[安静。]
原谅程可夏没来得及更新歌单,她喝了口水苦思冥想,该怎么跟钟喜悦吹嘘,听到又来了条消息,她拿起手机就回——
[他说我的嘴很好亲!]
程可夏大言不惭地发了过去,随即把手机扔在床上,傻笑着在床上打滚,然后望着天花板乐了好久,直到又听到消息提示音,她才拿起手机。
钟喜悦:[快说!快!]
程可夏愣了,亲亲都满足不了她了吗?程可夏一边吐槽,一边往上看消息。
哎?她的消息怎么不见了?闹鬼了吗?
程可夏疑惑了几秒,突然脑海中划过一丝精光,她连忙返回页面,就看到了和郁谨川的对话中,“安静”那条消息后,紧跟着她回的“他说我的嘴很好亲”。
“啊啊啊啊啊!啊!”程可夏在床上扭曲尖叫。
而此时此刻的书房内,郁谨川的视线停留在那条消息上,已经两分钟了。
他说?谁说?
就在郁谨川思绪混沌的时候,看到了她发来了另一条消息。
[不好意思谨川哥哥,发错人了,你忽视就好。]
程可夏趴在床上,刚才的慌乱已经不见了,两只脚丫在空中悠闲地晃着,哎呀,让谨川哥哥知道了她的嘴很好亲,这可怎么办呀?
会不会强吻她?
晚上做梦会不会梦见她?
程可夏看着和郁谨川的消息页面,笑得花枝乱颤。
郁谨川放下了手机,他发现自己最近的接受程度是越来越高了,从周四晚上她“人格分裂”,到现在不过才两天,而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她的胡作非为。
郁谨川合上书,回了房间。
程可夏继续和钟喜悦吹,但钟喜悦对两人的进展有些不满意。
钟喜悦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继续拱火:[这都一个月了还没拿下,你不行啊!]
钟喜悦:[分享一个小电影,给你壮壮胆。]
程可夏:[速速拿来!]
程可夏打开后,一副脸红心跳的画面映入眼帘,是一个悬疑□□题材的电影。
她双手捂着眼睛,看得起劲,最后觉得手机屏幕太小,不够尽兴,索性就投屏看,但是她摆弄了好久,墙壁上都没有出现画面。
哎算了算了,手机凑活着看吧!
而一墙之隔的卧室内,郁谨川闭眼平躺在床上酝酿睡意,忽然间,一阵阵情|欲赤|裸的声音传入耳边,郁谨川立即睁开了眼,然后,就看到了床正对面墙壁上,火热露|骨的画面。
郁谨川坐直了身体,眼眸是比夜色更为浓郁的幽深。
有意的?无意的?
郁谨川不好去敲她的门,只拿出手机在隔壁房间投了两个字——
[关掉。]
而此刻程可夏正把自己蒙在被子里,看得上头,不知道是电影情节太过火辣,还是被子里太闷,她身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郁谨川的房间,电影依旧在上演,他原本就不深的睡意,彻底消失了。
一墙之隔,一部电影,牵动了两个人的心跳,那堵墙仿佛不再密不透风,而是变成了一层薄纸,有什么东西好似要宣泄而出。
过了许久,郁谨川从酒柜里拿出一瓶酒,想用冰凉的酒来压制身体的燥热。
凌晨两点多,电影结束后程可夏睡着了,而隔壁的卧室,男人散漫地坐在落地窗前,眼皮低垂,呼吸悠长。
桌面上,酒瓶已经空了,玻璃盏中落满了烟头。
酒精可以麻痹一些东西,但也可以让压抑了许久的东西肆意蔓延,郁谨川脚步虚浮地回到床上,闭上眼,脑海里全是这一个月来零零碎碎的画面。
有她的拥抱,有她的亲吻……
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告诫自己,她是朋友的妹妹。
夜深了,只有一轮明月高高悬挂,程可夏半夜去洗手间,她没开灯,回来的路上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摸回了房间。
宿醉后睡得昏沉的郁谨川,没有察觉到床的下陷,睡在床边的程可夏,也没发现床上还有一个男人。
一个小时后,两人无意的翻身,面对面地抱在了一起。
程可夏窝在郁谨川怀里,郁谨川将那具柔软的身躯纳入怀中,手臂搭在她腰间,紧紧地没有缝隙。
夜色浓浓,睡意昏沉,两个人都以为是梦。
第二天,天光大亮,已经十点多了,床上的两人抱在一起还没醒。
郁谨川少有的睡到了这个时间,又过了半个小时,宿醉后的嗜睡才终于缓解过来,只不过他刚睁眼,全身的肌肉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