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
本以为这事儿就算完了,沈令仪也只想快点翻篇,就当是做了一晚荒唐的梦,梦醒来,假装无事发生,日子还得往下过。
谁年轻时没犯过那么点错?
以前白星绮就说过,女人一定要想得开。
她就当自己一分钱不花,白女票了只鸭子好了。
好不容易把自己劝得不那么伤心,第二天就在寝室楼下被周光彦堵住。
这人跟牛皮糖似的,粘上了就再难甩开。
他来堵她就躲,他也不怎么逼她,就是把人给堵住,她要是绕开他走,他就默不作声跟在后头。
每天都来,锲而不舍。
沈令仪被他这么搞怕了,只得跟着他出去,来到这家咖啡厅里。
那个荒唐的晚上,沈令仪拼命想忘记,却在这里被他重提,她羞臊又愤怒,端起面前的咖啡,正想往这张英俊非凡却满是戏谑坏笑的脸上泼去,只见他淡淡挑眉,投来警告的目光。
“上次泼我一脸酒,没跟你计较,这回又想泼咖啡?沈令仪,我劝你克制。”
周光彦语气平淡,唇角甚至挂着笑,眉眼却是森冷的。
沈令仪怕了,慢慢放下杯子,瞪了他好一会儿。
“你死心吧,我不会跟你在一起的!睡过就睡过,什么年代了,谁规定睡过就要在一起?”
这话给周光彦听乐了。他点头赞许:“嗯,有骨气。”
沈令仪瞪着他不说话。
他抬起一只手放在桌上,圆润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轻轻敲着玻璃桌面,歪头冲她勾起唇角:“确定不要钱,不要补偿?”
沈令仪扬起下巴:“不需要。”
周光彦脸上笑意更深:“那房子,车,也不要?”
沈令仪:“不要!”
周光彦点头,沉默片刻,抬眸淡淡看着她:“那要不要看看那晚的细节?”
沈令仪愣住,蓦地蹙起眉心:“你该不会——”
他挑眉,耸了耸肩:“那天睡的,是我在那家酒店的专属套房。”
其实他就是随口胡诌,故意唬她的,没想到这姑娘傻到都不求证一下就信了。
“周光彦,你这个无耻混蛋!”沈令仪从震惊中回神,羞愤骂道。
他像是完全不气,勾唇笑了笑:“跟我你又不吃亏。”
沈令仪只觉得浑身发软,连骂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很久以后沈令仪才发现,这人压根就没拍过什么,一个谎言,就把她吓得屈从了。
从那以后,沈令仪再没来过这家咖啡厅,直到今天。
出租车很快开走,她在车上,不敢看窗外,不敢回头望。
荒唐的,何止那天晚上。
后来跟周光彦在一起的每一天每一晚,都是无尽荒唐。
她像是做了很长很长一场梦,梦醒来,雁过无痕,什么都没了,只留下一身刺痛。
·
周光彦看到那条消息,立马给海城调查这事的人打电话,那边正熬夜对比视频和照片,电话一打来,立马接通。
“周总,每年去墓地给庄怜月送花的男人,虽然总是穿一身黑,戴帽子,但有一次帽子被风吹掉了,我们通过那几秒的视频,截了他的脸,对比你提供过的所有跟周老先生相关联,有来往的人的资料,发现这张脸的面部特征,跟其中一个高度重合。”
周光彦眉心忽皱:“谁?”
那头答道:“一个叫林然的保镖。”
周光彦愣住:“林然?”
“对,我们反复对比过视频截图和相片,三个人一致认为就是林然,不过您还是亲自过目一下比较好。”
“发过来。”
挂断电话后,不出一分钟,那边微信上发来好几张视频截图和林然的半身及全身照。
周光彦盯着屏幕,一张张点开这些图片,放大,再放大,许久才退出来。
脸型,五官,身高,身材——没有一样,跟林然对不上号。
就连那清清冷冷,又透着狠戾的气质,也如出一辙。
周光彦目光从屏幕上移开,收起手机,大步流星走出包厢。
老郑在车里等他,这会儿正睡得香,他打开车门坐上后座,老郑警觉地醒来,晃了晃脑袋,快速恢复清醒。
“周总,是去公司还是回住处?”老郑看了眼手机,凌晨四点过,这个时间点比较尴尬,不知道老板是想去公司上班还是回住处睡觉。
周光彦冷着脸吩咐:“去京州城儿童福利院。”
他记得,林然是在这个福利院长大的。
当初挑选保镖时,家里都会做背景调查,林然也不例外。
老郑一愣,没想到竟是这么个答案。
他又看了看表:“周总,这里到那边估计要一个小时,凌晨五点,人家还没开门吧?”
周光彦:“厨师这会儿已经起了。”
老郑听着这话,有些摸不着头脑,忍着好奇便往那所福利院的方向开去。
他不知道,那所福利院的一位老厨师,正是周光彦父亲,周兴平最信任的挚友。
作者有话说:
今晚只有小小肥章,六、六千字也、也不算短小吧(娇羞咬手帕)~感谢在2023-07-09 22:06:05~2023-07-10 20:17: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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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往他心上捅刀子。
凌晨四点的街上, 几乎空无一人。夜幕还未退去,天空如墨蓝的海。
周光彦闭上眼,在记忆中不断搜索。
他从未见过庄怜月, 年纪稍大一些时,听得懂父母为了什么而吵架时,他才知道,那个女人已经死了, 而母亲,是如此恨那个女人,哪怕这世上已不再有她,母亲也要恨她的亡魂。
林然。他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接到海城那边的电话前,他从未设想过那样一种可能。
可那孩子比自己小了将近十岁, 年龄这块, 其实对得上。
他几不可闻叹息一声,睁开眼,街景闪过, 在视线中迅速倒退, 思绪被干扰, 脑子里乱作一团。
“先回我那边。”周光彦忽然想起什么,对司机吩咐。
“不去福利院了吗?”老郑问。
“去。先回我那边, 得拿点儿东西。”这么久没去拜访那位叔叔, 突然过去问事情,两手空空怎么行?周光彦打算带些上好的烟酒送过去。
回家取烟酒,再继续上路, 到达福利院时, 天已经亮透了。
其实也才清早六点半。
福利院离市中心较远, 地处老旧片区,环境不怎么好,但这所福利院里里外外看着,都很干净整洁。
周光彦只记得父亲那位挚友在这里做厨师,自己从没来这边看过。
上次跟于叔见面,还是二十八岁那年。
那次父亲过生日,办完寿宴,又单独请了几个关系好的朋友来家里聚餐。
聚餐没请到于叔,过了几天,父亲派专车去接他,并承诺只请了他一人,才把于叔请进家里来。
周光彦不清楚父亲和于叔到底有什么过命的交情,但显而易见,在为数不多的真心朋友里,父亲最看重也最信任的,只有于叔。
周光彦长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