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节
只是可惜……他还能清醒过来吗?
白筱想不到死后会发生什么,她只能无力地等待死亡。
一秒、两秒、三秒……掐住脖子的大手始终没有继续用力,冷漠嗜杀的石像僵在原地,两片凝固的唇费力地张开,露出唯一一抹不是灰白的颜色。
“带、带回家……”
尘封已久的回忆再次袭击大脑,滔天的杀意中还隐藏着另一个执念。
没人知道,就连系统也不知道,金手指的用途并没有那么单一。它不仅将白筱带回四五十年前的现场,同时也将正在恢复记忆的邪祟也带了回去。
两套不同的记忆占据在大脑中,一个回忆里没有白筱,另一个回忆里有白筱。
邪祟最后的记忆定格在她冲下山坡,拿着匕首刺向村民。
她为什么要出来?
她会被带回去,遭受更多的毒害,一辈子都离不开大山。
他没能将她带回家。
时间过去四五十年,或许她早就无望地死在村子里……这里的人都该死!死了所有人!
杀意与执念在石像的脑袋中不停地纠缠分裂,它的手不由自主地松开,掐住的女人无力地跌落在地上。
它张开了嘴,两片薄唇内的鲜红颜色摆脱了属于石像的灰白色,然后一寸寸地往外部延伸,像是黑白相片被修复成彩色。
咔嚓。
凝固的水泥块碎裂,一块块地砸落在地面,甚至还有几片掉在白筱的脑袋上。
她睁开眼,愣怔地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切。
绿色小球也惊了,它围着石像、不、现在是邪祟,转了一圈又一圈。
【它恢复了?怎么恢复的?医学奇迹吗?】
啪!
最大的水泥块砸中活跃的绿色小球,将它重重地压在地上。
【救救球,快救救球!】
白筱伸出手将系统身上的水泥块拨开,眼睛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过邪祟。
后者剥离完所有的水泥块,终于变回“人类”的模样。
他的眼睛缓慢地睁开,视线往下一看,就看到了跌坐在地的白筱。
无数记忆涌入脑海,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很难让人分清到底哪个记忆才是真的。
开口前,邪祟终于注意到她腿脚上沾染的水泥,脸色顿时一变。
体内蠢蠢欲动的杀意暂且压制,他伸手将地上的女人拽起来,一言不发地带着她往山里走。
“边桓……”
白筱试图叫他,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一时也分不清他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没走多久,一片清澈的小溪出现在视野里。
邪祟将她重重地往水里推。
“去洗。”
白筱茫然地跌落水中,还没有干涸的水泥被溪水冲刷了些许,她顾不上清理自己,呆呆地回头看向邪祟。
后者对上她的视线,不耐烦地趟入水中,蛮横地撕下她的衣裤。
“你难道还要我帮你洗吗?”
村子里的布料低劣又陈旧,被他这么一扯,瞬间露出大片白皙的月几肤。
邪祟像被烫到手一样,猛地丢下手里的残损布料。
“我是不会帮你洗的,你自己来!”
他转身,就要往岸上走。
内心仿佛有团火在燃烧,他决定趁这个时间,去村子里杀几个人。
这个念头刚起,一团柔软的身体就撞到他的后背。
“边桓。”
“你帮我洗吧,我好怕。”
邪祟沉默下来,恢复了记忆、脱离石像状态的他,其实已经想起一切。
四五十年前的逃亡中,根本没有她的存在。
——你做了什么?
——还是那个绿色小球做了什么?
他最终没有问出这个问题,只当继续看不见绿色小球的存在,更听不见它的絮絮叨叨。
该庆幸的,她活在四五十年后,而不是活在那段虚假的记忆中。
【别再利用他了!快去勾引他、感化他!】
【也别让他继续杀人了!让他洗心革面做鬼!】
绿色小球正在疯狂地碎碎念,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其实和鬼魂的磁电波在某个方面十分吻合,老底都已经暴露在人家的面前。
邪祟看见绿色小球的次数并不多,只当它是另一类奇怪的鬼魂,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但……这有什么,他早就知道她在勾引利用他。
什么洗心革面做鬼,想得美。
邪祟突然咧嘴一笑:“我杀几个人,你就不怕了。”
系统:【!!!】
白筱沉默半晌,终于动了,她不知何时扔掉所有破损的布料,毫无阻碍地紧贴着邪祟。
“先帮我洗吧。”
“人什么时候都可以杀,但水泥很快就会干。”
她亲自握住邪祟的手掌,将其绕到身后,引导着握住纤细的月要肢。
“你要是不在,万一有人偷看,来欺负我怎么办?”
作者有话说:
邪祟:呵,洗心革面的鬼没有人勾引。
古法红糖冰粉
(“我也想带你回家。”)
或许是太阳高升的缘故, 也或许是邪祟的错觉,周遭变得越来越热。
原本冰凉的溪水滚落在月几肤上,像遭遇了一趟煮沸与蒸发,肉眼可见地变温。
邪祟摸了摸鼻子, 没有任何丢脸的鲜血。
很好。
他的定力果然一如既往。
确定完自己的清白, 他的视线又落在眼前白皙的脊背上,恰逢她往水中青石上一坐, 居高临下的高度差就让他看到了波澜壮阔的一幕。
邪祟:……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 心里想的都是——为什么她没把那饿瘦?
“愣着干什么?”白筱扭过头,催促地娇乜了他一眼,“过来帮我洗呀。”
绿色小球早就非礼勿视地躲开, 也就没法继续碎碎念那些关于“勾引”“拯救”的言论。
但邪祟的脑海里还是升起一个根深蒂固的念头——她在勾引他,而且手段十分低劣。
那又怎么样?
他可不是梦里的青涩小子边桓,还假惺惺地劝说她不要为了达成目的出卖身体。
这都是她自甘情愿的!
他就要全盘接受!
邪祟心安理得地绕到她的前方,伸手帮她清理原本不需要清理的地方。
白筱也没羞恼, 反而笑吟吟地将自己送上前,不知廉耻地发出一些让人误会的声音。
邪祟:……
石头做的身体也会心浮气躁吗?
声音在耳畔响起,她又直勾勾地看过来, 哪个假正经都耐不住, 更何况邪祟一点儿也不准备正经。
哗啦。
溪水四溅开来,两人不知何时已经吻在一起, 就像“幻境”里在树底下的那个吻一样。
邪祟寻着记忆,将女人从内到外亲了个透彻, 最后依依不舍地啃了一口那两片娇艳的唇瓣。
他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有些炙热地盯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迷离俏面, 眼底闪过种种自己都分辨不清的情绪, 直到突然想起什么, 才恶声恶气地抓住她的手。
“你帮了他,我也要。”
要什么?
白筱有些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