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但他有个漂亮小妈
的娶她进门。
于是程遇夺迎来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位母亲。
“婊子。”
他打了个招呼。
这是他对辛愿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充斥着怨毒和嫌恶,讥诮和讽刺。
程砚清没有生气。
辛愿也没有生气。
年近四十的男人斯文成熟,本就是大学教授,教书育人多年,心态稳重,清隽的眉目上架着副细框眼镜,更显随和儒雅,程砚清目光平静地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的启唇:“你累了,先好好休息。”
然后便带着辛愿离开。
她挽着他的手臂,他们仿若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夫妻情深。
却衬得程遇夺仿佛是个得不到糖果和玩具而无理取闹的小孩。
那晚程遇夺发了好大一通火,将客厅的东西砸得稀巴烂,红着眼宛若困兽犹斗。
纵使他再如何不满,辛愿还是住到程家来了,以程砚清的妻子、程太太的身份,以程遇夺名义上母亲的身份。
这幢多年来只有冷眼相对父子俩的冷清房屋,终于有了女主人的痕迹。
坐在程遇夺旁边的女人身上有一股浓烈的香水味。
是成熟的,却很劣质。
程遇夺闻不惯,被熏得皱眉。
伸手抵了下那想要靠近,往他怀里贴的旗袍美女,冷酷道:“别挨着我。”
“怎么了?”女人僵了僵。
随即又笑着靠过来,“程少爷,我是哪里做得不好吗?您说,我可以改的。”
女人声音娇娇柔柔的,楚楚可怜,但程遇夺并不吃这套。
他随意又直白:“你身上臭得很,滚远点。”
女人立马变了脸,又瞬间涨红,咬着唇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手心。
程遇夺从小缺失父母疼爱,原生家庭带给他的影响,加之生活环境优渥,使他没有同理心,无法跟旁人共情,体谅到他人的难堪和照顾他人感受。
他向来反骨,又我行我素,嚣张横行惯了,说好听点是没心没肺的自私,难听些就是没教养。
程遇夺赶走了那女人,烦躁郁闷的灌了两杯酒。
包厢里吵吵嚷嚷的,不知是谁提起明天南汀阁生日宴的事,有人问:“夺哥,你爸给我家发了请柬,我妈还打算带我去,你说我去不去啊?”
岳塬不爽说:“去什么去,凭什么给那女人脸?”
那人讪讪:“我就随便问问,不是还有程叔叔的面子在么,不去那就算了。”
“去。”程遇夺点了根烟,微微眯起眼:“为什么不去?我上个月生日过成什么烂样,程砚清给我搞了个这么大的惊喜,怎么着也得回个礼不是?”
有人问:“夺哥,你想怎么做?大家伙帮你出气。”
程遇夺不置可否,哼笑了下:“我不好过,没人能好过。”
这群狐朋狗友也不乏有理智的,提醒着:“你们别玩得太过火,收着些,我看这场生日宴邀请了不少人物,闹大了恐怕不好收场。”
“要我说——”这人拖长了声音,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他抬起手冲着程遇夺的方向举杯。
笑了笑,开口道:“不爽拿到明面上解决矛盾的那叫冲动没脑子,有什么私底下搞定最好,还能不叫人发现。”
岳塬狐疑:“沉章,你又瞎出什么馊主意呢!”
沉章耸了耸肩,“打蛇七寸啊,夺哥跟他爸不对付,之前是没机会,现在他爸那么看重喜欢那个女的,夺哥与其报复他爸爸,不如在那女人身上下功夫,一个女人,折腾起来可简单多了。”
话落便有人笑着嚷嚷,说沉章太损了,对女人动手也太没品。
沉章无辜:“我就随口一说,又不是真要打人,对付一个女人还犯不着,要换我,搞定一个女人睡服不就行了。”
一群人又笑,沉章比他们大一两岁,今年二十,是他们这些人里最早开荤的,十四岁那年就跟家教搞上了,风流浪荡的性子经验多,这话是他说出来还算有些说服力。
沉章又道:“成不成还得看夺哥啊,大不了把我这话当个屁嘣了呗。”
程遇夺未置一词,只伸手掸了掸烟灰,眼角的阴翳有些深。
场子是玩儿到凌晨两点多才散的,程遇夺脚扭了没好,就没自己开车,岳塬因为没泡到女人疯狂喝酒,醉了被人扛走,那人还顺便问程遇夺:“夺哥,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程遇夺:“我自己打车。”
“那行,路上小心点儿啊。”
程遇夺颔首。
一股烟味儿从后方传来,程遇夺侧目,看到沉章,他怀里搂着个女人,程遇夺稍瞥了眼,扫到一截白色裙边。
“还不走啊?”沉章抽了口烟,吞云吐雾着。
“叫了车没到。”程遇夺说。
沉章点了点头。
程遇夺看向道路车流:“你司机还没来?”
“来了。”沉章抬了下巴示意,“路边等着,我抽完这根烟再过去。”
程遇夺便没说话,盯着手机界面拨弄,车还有三分钟到。
又过了片刻,车还有一分钟到。
他问:“你之前说的那话什么意思?”
“嗯?”沉章挑了下眉,另只手不安分的把玩着怀里女人的腰肢,一股风流劲儿。
两人对视一眼。
沉章便笑了,说:“还记着呢,真的,我就随口说说,没别的意思。”
程遇夺还是看着他。
沉章无奈的勾起唇角,“好吧,我也就寻思着你爸不是向来清正君子名吗?又受人尊崇敬仰的,他私生活干净,那弄点不干不净的不就行了?”
程遇夺叫的车已经到了,缓缓停靠在路边。
他说:“沉章,我不是傻子。”
沉章还是笑。
只笑意渐沉。
程遇夺转身就走。
沉章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说:“夺哥,你那小妈真的挺漂亮的,比你今晚看上那个,漂亮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