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
的可怕人物。
国王亚尔林尽了自己作为父亲最大的慈爱,给了他一块偏远的封地,让兰德斯获得富有和自由,在奥斯随意撒欢。
兰德斯很满意,他远离王都,把奥斯管理经营得有声有色,令奥斯成为了整个莱锡最富裕的地方,这下他又开始变得受欢迎了,信件像鸟一样飞来,兰德斯把它们全部烧掉。
奥斯亲王丑陋又孤僻,富有又刻薄,除了他自己和他封地的和平,他什么也不在乎,但现在莱锡的动荡已经逐渐影响到了奥斯,一个优秀的领主不会让自己的封地陷入混乱。
夏尔曼是个无能的家伙,而兰德斯自认自己有能力解决莱锡目前的困境。
为此,他愿意暂时用上帝来做他的盾牌。
他选中了最年轻、资历最浅的神父来做交易,当然他也承认他年轻时和教会结下的恩怨太深,找其他的神职人员可能更麻烦,只不过年轻的神父可比他想象中要贪婪虚伪得多了。
不肯轻易透露出交易条件,留他在修道院居住,说明这人是个敲诈的老手,想要花时间慢慢跟他讨价还价。
兰德斯面上露出个讽刺的笑容,他尽管去装模作样,到最后来瞧瞧到底谁会上谁的当。
比尔把水打了过来,兰德斯正在洗脸时,修士急匆匆地过来,看到兰德斯那张水淋淋的脸后不由得牙齿上下打了个颤,“亲王大人,王宫中的侍卫长来了要见您。”
侍卫长布鲁恩已经年近五十,他相貌堂堂,银白发丝镶嵌在棕色的卷发中,一双深棕色的眼睛显得忠诚、执拗,那一份执拗和兰德斯看起来极其相似。
“亲王大人。”
布鲁恩上来要吻兰德斯伸来的手,兰德斯却直接将他大方地抱住了,“得了吧舅舅,你知道你这外甥是多没有礼貌的人,就别跟我来贵族礼节这一套了。”
布鲁恩笑着拍了拍兰德斯,语气坚实而亲昵道:“你这捣乱的家伙,一定要让身边的人全出丑才高兴。”
“那倒也未必。”
兰德斯放开了他亲爱的舅舅,拉起他舅舅不复年轻但依旧有力的手,郑重其事地吻了一下,抬起他那双雄狮般的眼睛,“布鲁恩侍卫长,您永远有我的尊重。”
如果说整个王都还有什么人能让兰德斯尊敬的话,那无疑就是他这位舅舅了,虽然布鲁恩对王室那固执的忠心在兰德斯眼中几乎等同于愚昧,但布鲁恩对他的关爱的确也是真心的,虽然他们几乎不通信,真正的感情不需要表面的热络去维系。
只是布鲁恩这次来见兰德斯,说的却不是兰德斯爱听的话,这就是布鲁恩,他只说自己觉得该说的,哪怕别人听了会不高兴,即便是面对这个坏脾气的外甥,他也照样。
“兰德斯,对你返回王都的决定我感到万分高兴,夏尔曼除了卓然的舞姿之外,我想不出任何他可以代表莱锡的原因,而你不同,兰德斯,我不是因为你是我的亲外甥才这样恭维你,你知道的,我有好几个外甥,你的那些兄弟都糟透了,你勇敢、机敏、傲慢……我最欣赏你的傲慢,好的领导者都该傲慢一些,我相信你能领导莱锡走出面前的困境,介于我的身份……”
布鲁恩指了指胸前国王赐给他的骑士勋章,“以上并不只是我个人的意思,你明白吗?”
兰德斯当然明白。
布鲁恩的夸赞,他没有一句是担不起的。
天生残疾也不曾让国王亚尔林打消立兰德斯为王太子的念头,是后来兰德斯自己那癫狂的行为举止让亚尔林不得不放弃。
现在夏尔曼奄奄一息,亚尔林也快坚持不下去了,他必须为莱锡寻找一位可靠的继承人。
无论兰德斯有多少缺点,亚尔林明白兰德斯就是那个人选。
对于父亲的器重,兰德斯脸上并没有显现出多少惊喜,甚至表现的很理所当然,他双臂舒展地搭在椅子的扶手两侧,翘着一条腿,他身上那高傲又侵略的气息在布鲁恩眼中活脱脱就是一位锐意进取的国王。
为了未来的君主,布鲁恩开始说兰德斯不爱听的了,“但在你的面前还有两座需要翻过的山,一是你的信仰,二是你的婚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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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王,您需要和位体面的淑女在上帝的见证下达成坚不可摧的婚姻,国王已经为您筛选出了几位合适的人选,”布鲁恩掏出藏在衣服里的深红色信封放在两人中间的小桌上,“在一个月后的舞会上,他希望您能牵起其中一位淑女的手。”
“另外,莰斯堡教堂的确很不错,但是他们新的神父未免太过年轻又资历太浅,国王对您重拾信仰的举动很支持,已写信给伊诺克主教,邀请他返回王都为您洗礼。”
布鲁恩将国王的旨意传达完毕,他站起身,单手放在胸前行了个骑士礼,“亲王大人,莱锡期待着您的回归。”
兰德斯不为所动,嘴角牵扯起一个冷讽的笑容,“倘若我不结婚,也不信仰上帝,这期待就不复存在了,我说的对吗?”
布鲁恩道:“莱锡需要一个信仰坚定、重视家庭的国王,亲王大人,这不仅仅只关乎你个人的幸福,以下是来自你的舅舅的而非侍卫长的忠告,兰德斯,你需要有人爱你,也需要去爱一个人。”
“谢谢,”兰德斯抬了下手掌,像是在敬礼,又像是在挥手送客,“在您提醒我之前,我一直以为至少我的父亲和舅舅还爱着我,我也爱着你们,现在我明白了,我尊敬的父亲和舅舅已经把你们最好的爱献给了莱锡,就像我已经把我最高的爱献给了白兰地。”
他的表情充满了明快的讽刺和自我嘲弄,这使得他看上去有种轻而易举愚弄人的魅力,让人感到恼火的同时又不免产生羞愧之情。
布鲁恩厚实而忠诚的嘴唇动了动,“兰德斯,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必解释,您和国王的意思我已经搞明白了,非常的清楚,没有任何疑问。”
兰德斯站起身,手掌按住拐杖,他虽然是个天生的瘸子,但身形高大结实,即使是在王宫的侍卫长面前依旧毫不逊色,他身上没有那种贵族式的忧郁,强而有力的精神如钢铁般附着在他的灵魂上,他或许不高贵,但绝对不软弱。
“幸运的是今天才刚有人说他爱我,”兰德斯笑得很讽刺,“看,我们已经解决了一大半问题。”
布鲁恩愣住,立即追问道:“是谁?兰德斯,是奥斯的姑娘还是王都的淑女?”
“王都的淑女……”
兰德斯玩味一笑,“这形容倒是恰如其分。”
兰德斯叫来比尔送客,可怜的布鲁恩侍卫长被忠实的侍从揽着肩膀往外走,布鲁恩不断回头对笑得有些不怀好意的兰德斯大喊,“兰德斯,告诉我,那个姑娘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