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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没法过了,夏千枝很想掀桌子走人。
夏千树凑到姐姐耳边,悄悄幸灾乐祸道:“还好我女朋友学习没我好。”
夏千枝瞪了他一眼。
烦死了,再也不想带这家伙回家了,找罪受呢。
然而看到俞秋棠那洋溢着幸福的面庞时,她又变了主意。她想到了去年除夕夜俞秋棠委屈求夸夸的电话,和今日的情况天壤之别。
如果大可爱开心的话,愿意长住在这里都没问题,夏千枝的嘴角勾起一丝温暖的微笑。
深夜来临,守岁结束,一家人收拾完毕准备睡觉。
老夏问:“小棠和小枝睡一个房间还是?”
“都行。”俞秋棠脸红了。
陈娟和老夏相视而笑:“那就一个房间吧,交流感情。”时至现在,他们已经无比认可了自家女儿的“婚事”。
被爸妈亲自护送到同一个房间的夏千枝脸也红了。这合理吗?这是真实存在的事情吗?
洗漱完的俞秋棠已经坐在的床边,今天的她气色格外好。她笑了起来,鱼尾纹在顶光的照耀下很明显,却也很可爱:“你爸妈人真好。”
“是吗。”夏千枝也不禁跟着开心了起来。不过想想,在这家伙的心目中,好像就没有不好的人。
夏家所在的西南农村,是苏州少数尚未禁止烟花燃放的地区。
窗外,烟花灿烂。
虽然她们已在三十岁附近徘徊,但青春永驻。
那一年,夏俞二人霸占了音乐圈。对于两人而言,无比传奇的一年。
本就立足于华语乐坛顶端的夏千枝在给爱情文艺片疯狂献唱,而俞秋棠则一直在唱主旋律电影的主题曲。
意料之中,唱功完美却缺乏个人特色的俞秋棠并没有在乐坛火起来。
但这并不妨碍她成为当今娱乐圈的宠儿。
上层的领导无比赏识她的履历和唱法,认为她特别适合代表当前社会的发展道路,三番五次在各类会议上委婉提示娱乐界,用人要考虑影响。
然后,主旋律电影的导演们纷纷会意,纷纷向俞秋棠抛出了橄榄枝,让经纪人珊珊乐开了花。他们心里都有数,用俞老板总不会错。
于是乎,俞秋棠的通告越来越多,赚钱的效率越来越高。
意外崛起的、大背景下的宠儿。
当然,网上也会出现不同的声音,而“初心变了”“一心思就知道赚钱”当然占了主流。或许是被动了蛋糕的明星及其公司买的职业黑子,抑或是单纯看一直赚不到钱的人赚得盆满钵满不痛快。
已颇擅长网上衝浪的俞秋棠当然知道这些,但她从不曾尝试解释过,也并不在意。
倒是夏千枝比较愤愤不平,间歇性借公司马甲和不明事理的黑子吵架。收效甚微,但心意犹在。
而看着那些负评,她经常会被气笑。连俞秋棠这样的人都黑,怕不是对人类的要求太高了吧,要不就是根本没认清人类这种生物。
不过再想想,俞秋棠实在是太像假人了。
大家只是想证明她是个真人罢了。
那一年,夏千枝亲眼见证了娱乐圈内的大明星们一个个塌房。
或许这也是俞秋棠通告爆满的原因之一。各类综艺和电影都怕刚录完艺人就塌房,整个项目功亏一篑,而德艺双馨的俞老板肯定不会塌房。
睁开眼时,乌烟瘴气。
她没想到某知名演员竟逃税一个亿,这个演员助着家里当老赖,那个歌手又当海王被锤得渣都不剩。
但也有不知怎么的,有些艺人不明不白地就消失了。是拒绝了牟某人,是得罪了谁,还是真的退圈了呢?而想到那些人,想到那些可能性时,便不禁脊背发凉。
在暴雨席卷过后的大地上,唯有一棵海棠树永远挺立。本身人品过硬,再加上大趋势所指,当然没人敢动她。
夏千枝很欣慰,但又不自觉地替她担心。或许哪天又下起了暴雨,衝塌了她的屋檐呢?而自己还不如俞秋棠安全,真到了那一天,指定没法庇护她。
“你说,我会塌房吗?”有一天,俞秋棠问出了这个滑稽的问题。
在阳台上做平板支撑的夏千枝脸颊全是汗水:“怎么会,你又没做亏心事。”
“因为我没结婚,我是说法律意义上。”
听到这话,夏千枝突然撑不住了,整个人摔到了瑜伽垫上。汗水滴到垫子上,留下一片片深色的水渍。
“你没事吧!”俞秋棠慌慌张张地跑来,正想扶起她时,她却很轻松地自己起来了。
夏千枝用毛巾抹抹脖子上的汗:“你现在还我多少钱了?”
“快两千万了,凤箫馆也有了不少营收。”俞秋棠嘿嘿一笑。
夏千枝擦汗的手停在空中:“再过三年,等全部还完之后,打算怎么办?”
“赚钱养你。”回答得不假思索。
心里又甜又酸。
“你喜欢在娱乐圈吗?”
“还行吧。”
“真的不想去唱京剧吗?”
“我……”
夏千枝扑哧一笑:“谁要你赚钱养我,是你欲望无底洞还是我欲望无底洞?你到底想干什么?”擦干汗后,她把毛巾放到垫侧,开一瓶矿泉水喝。
一句话,把俞秋棠问愣了。她低下头,看打扫得一尘不染的地板,语气像犯了错的小孩子:“还是去京剧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