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礼物的价值
元满瞪着眼睛死死盯着他,呼吸变得愈来愈急促,她努力想要憋住,可是封疆的语气越温柔,她就越憋不住想哭。
人都是越哄越娇气的,封疆看着她红了眼睛,知道自己刚刚的话有些过分,语气又那样凶,吓坏她了。
他有些后悔,可是拉不下脸来道歉,只能低头亲她,一边说着:“下次出差我得把你打包一起带走,宝贝儿……”
那个叫漾漾的小男生的照片他在英国就看过了,莫洵发来的照片里,元满和他隔着两个位置坐着,两个人都有些拘谨。
莫洵的人跟了这么久都没见两人有什么过分亲近的行为,只是吃饭逛街加遛狗。
虽然知道没什么,但封疆心里还是有些不爽,毕竟是个公的,哪怕年纪小也保不准元满想换个口味尝尝嫩的。
“我不在的这些天,玩得开心么?”封疆松开手,看着被自己捏出红印子的脸颊,又用指腹蹭了蹭。“嗯?”
元满不说话,别开脸不让他摸,眼泪因为侧头而掉了下来,然后就如同下雨时的屋檐,一颗颗水珠串成了线似的往下落。
把人弄哭了,封疆叹了口气,手在她背上轻轻抚摸着,放缓了语气:“刚刚是气话,不是那个意思,别伤心了。”
哄小孩这种事儿他不擅长,只能自顾着说:“知道你这段时间都有乖乖的,只是这么久不见,见面了你还对我这样冷冰冰的,谁心里会舒服?”
“我不想跟你见面。”元满声音发闷,没有一点委婉直接开口。
封疆脸色稍稍僵硬了一下,神情里透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委屈,随后他挑了挑眉,语气很轻松:“是我想见你,所以我就来了。”
元满早就领教过他的胡搅蛮缠和无赖,她不看他,一副随他便的模样。
“刚刚不是跟你说了,有事儿要谈谈吗?”封疆抱着她站起身坐到沙发上,又让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在自己腿上。“你考研的事。”
元满眉头一凝,看着他装作无意地开口:“怎么了?”
“考研报名应该已经结束了,过段时间就要去现场确认了。你填报了哪所学校?”封疆的询问很认真,一系列流程似乎比元满本人都要清楚。
前几天正式报名已经结束了,元满没有更改填报的学校,依旧选择的是h大。
木已成舟,她也不必藏着掖着,坦荡地告诉了封疆:“h大。”
封疆看样子是早就知情了,他没有很大的情绪起伏:“为什么要报那么远?”
本校的优势上次他已经跟她讲得很清楚了,封疆知道她自己对此也明明白白,所以没有多说,只询问她选h大的原因。
“想要换个环境生活,那边气候好。”元满回答。
“嗯。”封疆点点头,表示肯定。“h市是旅游城市,气候环境都很好,是个宜居城市。”
元满没想到封疆会这样说,脸上的表情也完全是赞同。
“不过就性价比而言,我还是建议你选本校。不论是条件还是含金量,亦或是师资条件都是更优选择。”封疆话锋一转。“你如果喜欢h市,可以在学业结束后选择去那边工作,前途和舒适注定不能共存。”
元满没说话,她既然下定决心就不会改,多说无益。
封疆看出她的不情愿,只是笑了笑:“没事儿,在确认考场之前,报考学校还可以更改,你可以再仔细考虑一下。”
说完,他低下头在她嘴唇上亲了亲,声音低沉:“关于你考研的问题,我想说的已经说完了,你还有什么想说吗?”
元满摇头。
“好,那我们再谈谈礼物的事。”封疆点点头,看着元满的眼睛很认真地说。“你不想收的原因,是什么?”
元满抿了抿唇,瞥下眸子,她不愿意随便跟人制造牵连,你来我往多了,哪怕她不愿意也会产生感情,她的自我防御机制在抗拒这些。
尤其是封疆这种人,一看就非常危险。
“你觉得我送你礼物,是想跟你上床吗?”封疆见她不说话,知道她又开始乱想了。大概是因为原生家庭的问题,元满是很典型的逃避型人格,她没有办法真正去享受一段正常的亲密关系。
在她的认知里,所有的爱都是短暂无法长久的。对一切关系都持以悲观的态度,随时准备逃跑。
她能够接受和萧咲保持长期稳定的关系,并且接受他走进自己的生活,是因为最初这段关系是建立在金钱交易之上的。金钱的实际性让元满感到安心,而后期的相处也让元满慢慢放下戒备。
萧咲用了将近五年的时间来靠近她。
可是面对封疆,元满就像一只刺猬。
一旦发现危险就会缩成一团,她习惯性地回避问题,逃避问题。拒绝沟通,冷暴力就像是一身尖尖的刺,挡住所有想要抚摸她柔软的手。
“元满,说话。”封疆拍了拍她的脸颊,不想让她继续逃避。“不要总是当哑巴,你是怎么想就怎么说。”
元满看着他,摇头,还是没说话。
封疆叹了口气,在心里安慰自己,至少没有当聋子,能有点反应也是有进步了。
“那就好好戴着,不许拿下来。”封疆说完,在那块海蓝宝上轻叩了两下。“戴着很好看。”
元满低头看着那块亮眼的石头,还是摇摇头:“太贵了,我怕弄丢了,我不要。”
封疆微微蹙眉,没想到她在意这个。
“贵贱从来不是评判礼物的标准,心意才是。我送的礼物都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不会让我破产也不至于让我手头拮据。钱不过身外之物罢了,你根本不需要在意这些,不管多少钱,这都只是块石头而已。这条项链你戴着好看,那它就达到了自己的价值。”
封疆的让元满愣住了,她好像在哪里听过这样的话,之前卿月送了她一只昂贵的钢笔,那支在普通购物平台都搜索不到的进口钢笔,价格要在元满以为的数字后面再加两个零。
而卿月当时好像也说这样的话。
“钱所能买到的东西不过身外之物,心意才是最重要的。”
果然,不同阶级的人与人是无法共情的。哪怕封疆这段话讲得那样温柔深情,元满却依旧无法产生任何感动的情绪。
元满在心里有些悲哀地想,他觉得钱不重要,那是因为他没有挨过饿,没有受过冻。他童年里的每个生日都有礼物和巨大的生日蛋糕,他的妈妈竟然可以空出房间和楼层来单独给他存放收藏品。
面对这一切,元满只觉得可怕,自小的教育让她明白,任何好处都需要你拿对等的东西去交换。像封疆这样的人,他能付出金钱,那她呢?她得拿什么去交换?她又得付出多少才能让两人之间的天平处于平衡状态呢?
“好了,最后一个问题。”封疆笑着看她,可眼睛里却透着审视。“那个跟你在医院门口说话的小男孩,是谁啊?”
“我成年了,不需要监护人,也不需要跟别人报备我的社交。”元满躲开他的目光,挣扎着想要从他身上下去。
封疆牢牢地抱着她,轻笑道:“你不说,我也能知道的。”
“你不觉得你很莫名其妙吗?我有朋友你也管?你这么爱管怎么不去当老师呢?”元满看着封疆的笑容,语气又软了些。“朋友而已,你还想我说什么?”
“这样随便交朋友也不怕被骗?”封疆一边给她顺毛,一边调侃。
元满不屑地小声嘀咕:“你才是最需要提防的人呢……”
封疆被她的话逗笑了,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