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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

 

然,他不是每夜都可以梦到她。

似乎,她连他的梦都不想进了。

隔着遥远的距离,谢云舟看向夜空,他很想对那些年的自己说,你做错了,大错特错。

可饶是这样,他还是希望江黎能给他次弥补的机会。

但,可能吗?

风声给了他答案,似乎在说,不可能,她已经遇到更好的了。

想到这里,谢云舟压下的不适再次纷涌而上,胸口一搅一搅的疼,腰侧那里也传来痛意。

在他脸色变白之前,谢七给他吃了药丸,他这才觉得好了些。

又过了一个时辰,别苑里再无人走出,谢云舟知晓今日怕是见不到江黎了,开口道:“谢七,走吧。”

谢七回道:“是。”

马车刚动了一下,远处的大门打开,江黎同荀衍走了出来,荀衍出声唤住她,“等等。”

江黎停住,荀衍给她系好氅衣带子,又给她戴好帽子,端详着她没有不妥后,道:“走吧。”

两人相携朝前走去,边走边说笑,江黎脸上漾着笑意,杏眸里淌着光。忽地,天空燃起烟火,荀衍问道:“阿黎喜欢吗?”

江黎从小便喜欢烟火,点头回:“喜欢。”

同那日她的逃离相比,眼前这幕才当真是讽刺,谢云舟自嘲笑笑,也对,她不喜的只是他而已。

他贪恋着她脸上的笑容,舍不得放下车帘,谢七提醒他,小心染了风。

谢云舟道:“便是染了又何妨,左右无人在意。”

他喜欢的人,眼里心里已经没了他,而他像个偷儿一样,只能这样远远看着她,看着她同身侧男子谈笑,看着他们亲密无度。

然,他不敢上前一步,他怕,看到她厌恶的眼神。

阿黎,我当真让你如此厌恶吗?

若是有一日我真的死了,你可会难过?

他想起了那个梦,梦里的江黎眼神狠戾,握刀子的手一点都不抖,她连刺他两刀,刀刀要害之处,没有丝毫手软。

她恨他至此,又岂会难过。

是他妄想了。

江黎正在同荀衍说着什么,眸光看向远处,发现那里有马车驶离,她盯着看了几眼,荀衍问道:“怎么了?”

江黎道:“无事。”

她收回视线,仰头去看烟花,很美丽的烟花比起那日在郊外燃放的更加璀璨。

看到烟花她想起了谢云舟,想起何玉卿说,谢云舟伤情加重,御医一直在谢府进进出出。

想起何玉卿问她,真不担心?

想起她的回答,“无关紧要的人,我为何要担心。”

江黎向来拎得清,喜欢的时候倾尽所有去喜欢,不喜欢了,那么便不会让那人在她心里存留一丝之地。

她的余生,只要做好自己便好。

-

除夕那夜还发生了件事,谢云舟还未到谢府,便遇上了前来传旨的太监,谢云舟未换官服随人去了宫里。

天子从筵席下来,在后殿见了他,看着他苍白的脸担忧问道:“谢爱卿如何?”

谢云舟作揖道:“臣不碍事。”

天子道:“既是如此,那朕有话要说。”

谢云舟躬身倾听,天子道:“匈奴毫无征兆退兵,不知在耍什么把戏,爱卿以为是何意?”

谢云舟道:“匈奴人狡诈,多半是诱敌之策,还要谨慎。”

“朕也是此意。”天子问道,“爱卿觉得这次派谁出去应战?”

谢云舟道:“我谢家都是好儿郎,臣举荐臣的大哥,谢云权,他同我征战多年,实战经验也很丰富,领兵没问题。”

天子道:“好,那便听爱卿的,朕立刻下旨让你兄回来,半月后出征。”

谢云舟道:“是。”

说完正事,天子有道:“这是江爱卿上的奏折,你怎么看?”

谢云舟不看奏折便知江昭讲的是何事,“但凭皇上发落。”

天子道:“那朕便罚你闭门思过。”

天子到底还是更倾向谢云舟,说是闭门思过,实则是让他好好养伤,有了旨意,也无人敢再说什么。

谢云舟跪地道:“臣领旨。”

谢云舟只是罚了闭门思过,江昭有些不乐意,江黎劝慰道:“兄长你俩同朝为官,这样便也可以了,再者天子到底是给了江家面子,罚了他。”

江昭也懂其中要害,天子还要仰仗谢家打江山,肯定不能真罚。他道:“阿黎所言极是。”

江黎问道:“嫂嫂近日可好?”

“再有两月便生,近几日一直喊累。”江昭道。

江黎命金珠拿来她买的那些首饰,“兄长,这是我送给侄儿的。”

江昭噙笑道:“阿黎有心了。”

兄妹俩闲话家常片刻后,江昭起身离开,江黎亲自送他出府,江昭想起一事,“听说你要做药材生意?”

“是,”江黎淡声道,“同玉卿一起。”

“店铺可找好了?”

“还没。”

“你出行不便,我去给你找。”

江昭道:“等我消息。”

江黎点头应下:“好,有劳兄长了。”

之前找了几处都不合心意,没想到江昭才刚要说找,便立马寻到了合适的地方,江黎同何玉卿看了看,也很满意。

江黎问江昭:“兄长是如何找到?”

这事说来也是凑巧,正好江昭去找,路上碰到了昔日的友人,那友人说他知道一处,邀他一起去看,后,江昭一眼相中。

江昭还看了地契和房契,完全没有问题,租金也不贵。

-

另一处,谢府,有一青衫男子进了谢府后门,书房里,传来低低的谈话声。

“云舟办妥了。”那人道。

“有劳了。”谢云舟淡声道。

“都是自己人何须客气。”那人顿了下,又道,“只是你那处位置极好,那个租金是不是太过少了些?”

“无妨。”谢云舟叮嘱,“这事万望要保密。”

“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多余的一句都不会讲。”那人道,“明日我便会离开燕京城。”

谢云舟给谢七使了个眼色,谢七给了男子一袋银两,又亲自送他出府,折返后,谢七道:“主子为何不告知二小姐那处是主子的?”

“我若告知了,她还会用吗?”谢云舟问道。

谢七摇头:“怕是不会。”

谢云舟道:“既然如此,那我为何要告知与她。”

谢七还是觉得谢云舟可怜,“主子为江二小姐做了这么多,可江二小姐未必领情,主子不气吗?”

谢云舟眼前浮现出她浅笑嫣然的模样,轻声道:“不气。”

他不气,有人气。

谢老夫人折腾没够,知晓天子罚了谢云舟闭门思过,又要闹腾,被谢云舟呵斥住。

“还没够吗?”

谢老夫人也不哭了,从地上站起,问道:“舟儿,你说,你真忘不了江黎那个毒妇吗?”

这话谢云舟说过很多遍,他再次道:“不要叫她毒妇,还有,我就是忘不了她。”

谢老夫人瞪眼,怒其不争,“你忘不了她,你可知她现在正忙着同人相看。”

“咚。”谢云舟手里的茶盏掉到了地上,茶水洒了他一身,他慢慢抬起头,问道:“你说什么?”

谢老夫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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