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节
江昭吵累了,不想再跟赵云嫣吵了,哑声道:“你先回房间。”
赵云嫣不回,冷冷道:“让我回房间可以,只要你打了江黎,我便回房间。”
“赵云嫣。”江昭唤她,“你别太过分了。”
“我就是这般,”赵云嫣道,“你到底打还是不是打?”
江昭一动不动站在矗立在那里,赵云嫣又道:“你若是不打,那我今日便回赵府,但江昭你想好了,回去后,我便不会再回来,你也不要指望再能见到儿子。”
儿子,儿子,又是儿子,为何其他人有了儿子后都能高高兴兴的,偏偏他的府邸,有了儿子后鸡犬不宁。
江昭抬手搓了把脸,刚要说什么,门外突然有声音传来,“赵云嫣别总拿孩子说事。”
是谢云舟。
今日的谢云舟穿了一袭蓝色锦袍,墨发束冠,单手负在身后徐徐而至,另一手里似乎拿着什么。
赵云嫣眸底有什么悄然闪过,很快,无人捕捉到。
说起来这是江昭的家事,他不想让外人看他的笑话,“谢将军你为何会来此?”
“我是来帮你的。”谢云舟先是看了江黎一眼,见她发丝乱了,脸颊上也指痕,之前想好的慢慢细说成了快刀斩乱麻,他把信扔给了赵云嫣,“还是你自己看吧。”
信掉到地上,赵云嫣弯腰捡起,打开后,垂眸去看,脸色越发的凝重起来,身后婢女见状扶住她,“夫人。”
赵云嫣稳住心神,把信笺揉捏到一起,质问道:“谢云舟你少含血喷人。”
谢云舟既然敢给她当然是有万全之策,“你以为就那一封吗?我这里还有。”
说着他举起另一只手,赵云嫣见状去抢,信笺落在了江昭手里,赵云嫣惊呼出声:“不——”
江昭狐疑打开,随后脸色如死灰般难看,脚步踉跄,身子朝后退去,他手指颤抖着,问道:“信上所言是真的?”
赵云嫣还想辩解,但是……
她抿唇不开口。
“我问你信上所言是真的?”江昭很少发火,今日这般还是第一次,显然是被伤害到了。
赵云嫣跪在江昭脚下,抱住他的腿求饶,“夫君原谅我,原谅我,我那日只是喝醉了,我没有真的想,求你,原谅我?”
江昭仰头看天,不知何时天色变了,心像是被整个剜下来,他沉声道:“儿子…也不是我的?”
赵云嫣只顾着哭,什么也没说。
江黎一脸震惊,“兄长你说什么?”
何玉卿也同样的一脸震惊,“怎么回事?什么叫儿子不是你的?”
事情便是,某日赵云嫣同江昭吵了架,她带着婢女外出喝酒,谁知喝醉了,被人占了便宜,这事关乎到女子名节,她不敢生张,便瞒下了此事,后她怀孕,她拿不准孩子到底是谁的,加之江昭知晓了她怀孕的是,她只得冒险把孩子生了下来。
想着,或许孩子是江昭的。
江昭周身的力气好像瞬间被抽没了,眼睛里再也没了光泽,没理会任何人,踉跄转身离开。
之后的事进展的很快,赵家人知晓了此事,找上门,求江昭不要把此事说出去,另外他们会同意江昭的一切要求。
江昭唯一的要求是同赵云嫣和离,也算是他最后给赵云嫣的体面。
和离的女子若再嫁还能寻到如意夫君,但被休掉的,则不会。
可不管是和离还是休妻,赵云嫣都不答应,她死也不要离开江府,最后还是赵家人出面才把赵云嫣带走了。
至于孩子,不是江昭的,江昭自然没有留下的可能。
签下和离书那日,江昭再次酩酊大醉,成亲四年便是如今这般收场,他心痛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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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江黎也不好过,看江昭那般伤心她也忍不住落泪,荀衍劝慰道:“赵云嫣并非你兄长的良人,和离也不是坏事,日后他肯定能觅心爱之人的。”
江黎知晓荀衍是在宽慰她,轻点头,“但愿吧。”
江黎身子时好时坏,荀衍实在不想她一直沉浸在愁苦中,说道:“后日,我真好有事要去曲城,你要不要与我同行?”
曲城?
外祖母。
江黎沉思片刻,点头道:“好,我同你一起回曲城。”
那年离开曲城后,江黎再未回去过,听闻能回去,心情顿时好了不好。
荀衍见状说道:“回去可以,但你要听我的?”
“嗯?听你什么?”
“来,先把这碗汤药喝了。”
江黎不想喝,但耐不住荀衍坚持,接过碗盏喝了小半碗,随后又吃了荀衍递上的蜜饯。
荀衍打量着她道:“近日看你又清瘦了,是不是没好好用膳?”
江黎还未说什么,金珠端着茶盏进来,说道:“小姐近日胃口不好,一直没怎么吃东西。”
“那可不行。”荀衍含笑问,“有什么想吃的吗?”
“做何?”
“我给你做。”
“你?”
“嗯,我。”
荀衍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江黎,“说吧,你想吃什么?”
江黎想了想,扬唇说道:“辣子鸡。”
荀衍笑道:“好,就做辣子鸡。”
荀衍转身刚要去厨房便见阿川急匆匆走了过来,说是典当行出了事要他去看看。
荀衍只得下次再做。
他前脚刚走,后脚谢云舟便来到了别苑,见江黎正在廊下看书,他悄悄走了过去。
江黎听到脚步声以为是荀衍又回来了,未曾抬头,含笑道:“衍哥哥,不是有事要忙吗?怎么回来了?”
“对了,衍哥哥你说后日要回曲城的话我该给外祖母带些什么好呢?多年未见,都不知她老人家喜欢什么了?”
“曲城?你要去曲城?”谢云舟脸上的笑意倏然顿住,快两步走近,问道,“阿黎你要同谁一起回曲城?难道是…荀衍?”
江黎慢抬眸看向谢云舟,脸上的笑意慢慢退下,“谢将军僭越了。我想去哪,同谁一起去都是我的事,应该不用告知你吧。”
谢云舟满心都是她的病情,走到她面前,单膝跪地,仰头道:“阿黎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你。”
“我自己的身子我知晓,就不劳谢将军担心了。”显然江黎并不喜欢他的担心。
“曲城太远,你身子太弱,不适合长途跋涉,”谢云舟轻哄,“要不这样吧,你若是想回曲城,那便等你病好后再回去。”
“我身子已无大碍。”江黎面无表情道,“所以,我几时回去,我自己定。”
“阿黎,你乖些。”谢云舟没哄过人,只会说这样的话,“不会太晚的,我保证。”
“你保证?”江黎想起了往事,“你的保证哪次可以兑现?”
少时他答应同她一起放纸鸢,最后他陪着江藴去了,没带她。他还答应带她去赏梅,最终也没成行。
他的保证,什么都不是。
“阿黎,之前的事是我错了,”谢云舟知晓她又是忆起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柔声轻哄,“以后再也不会了,你信我。”
“我为何要信你?”江黎淡声道,“谢云舟,我已经从过去走出来了,你也忘了吧。”
“你何意?”谢云舟喉结滚动,隐约划出一道锐利的线,幽深的眸子里翻滚波涛,他退而求其次,转移话题道,“阿黎若是你执意要去曲城也可以,但是要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