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她哭的悲伤,大骂着他是疯子。
陆衡之心空落落的,眼神落寞。
他眼前浮现着是从前的叶玉。
从前那个满心只有他的叶玉,很是良善的叶玉。
他眉微蹙,修长白皙的手缓缓移至心口。
心如同以往般平稳缓慢跳动,不痛也不痒。
陆衡之微抬手,狱卒松开了叶玉。
他慢步走上前去,叶玉无力倒地,哭的梨花带雨。
她费力起身,眼底是失望至极,“陆衡之,你为什么不肯信我?”
“为什么不肯相信我与他并无关系。”
叶玉披着江晏行的衣衫,他看的很是碍眼。
他伸手便要去扯下,却被叶玉躲开。
她用力推开他,去看了地下的男人。
她哭的很伤心,甚至比阿虞这个同江晏行狼狈为奸两世的人还要忧伤。
阿虞不是无心,是懂的伪装。
叶玉怎能如此放肆坦然地在他面前,哭的这般悲伤。
为什么连伪装都懒得。
阿虞轻声细语说着,“她早已不是当初的叶玉了。”
陆衡之如玉的脸苍白如纸,身形微僵。
他愣了片刻,厉声道着,“你闭嘴!”
“闭嘴!”
阿虞未在开口说话,静静看着二人。
叶玉沉浸于忧伤无法自拔,她对陆衡之很是失望的神情。
陆衡之神情愈发阴郁,缓缓走向她。
他拎起她,将她身上衣衫扔与江晏行尸首上。
他神色淡然如常,擦拭着她的泪。
他拾起那把带血匕首,塞到叶玉手里。
他用力抱着她,扶着她手去刺向江晏行,“我可以,再给你次机会。”
叶玉很是抗拒,她推搡着陆衡之,眼神嫌恶,“陆衡之,你难道真要我与你恩断义绝吗?”
她拼命挣脱着男人怀抱,甚至不惜将手抵住匕首,不肯刺向已经断气的死尸。
陆衡之眼底死灰一片,他扔了那把匕首。
他轻笑着,笑容愈发诡异,如同从地狱爬出的恶鬼。
他看着叶玉,竟觉得换了个人。
好像她不是她了,不是从前的她了。
陆衡之手指发颤,竟看见了叶玉分裂为两人。
一个是他喜欢的叶玉。
一个是他不喜欢的,现在的叶玉。
陆衡之脑袋昏沉,脸色苍白如纸。
他身形不稳,拿着短匕,一步步走向叶玉。
叶玉神色惊恐,面前高大俊美的男人,竟要杀了她。
她身形僵硬地无法动弹,竟愣在原地,一动不动,躲不过匕首。
陆衡之眼眸猩红,匕首抵向了叶玉心口,他脸上没了血色。
衣衫染了鲜血,陆衡之脑袋疼的如同要炸裂了般。
他思绪涣散,费力地将匕首拿开,他人摇摇欲坠,无力倒地。
叶玉愣了良久,她面色苍白,久久不敢置信。
他要杀她,真的要杀她。
她看着神色愧疚的男人只觉得陌生。
叶玉心底涌起来了恐惧,她浑身颤抖,脸色惨白。
陆衡之眼睫轻颤,手指发抖,心慌乱跳着,只觉得自己失控。
他怎么会想杀了叶玉,怎么会如此。
他深吸着气,温声细语着,“抱歉,我…”
“我不是有意的。”
这解释于叶玉而言很是苍白,就如给了巴掌在给甜枣吃般。
苍白无力的解释,让叶玉愈发恐慌。
陆衡之疯了,从错认巫师大人为江晏行时便疯了。
如今还要拿刀,杀了她。
疯子,他是疯子。
阿虞笑的眉眼弯弯,身上好似除了几道鞭伤也从未受过责罚。
而如今,陆衡之竟能纵容她笑。
叶玉手指紧攥着拳,她看着这两人,只觉得愈发恐怖,陌生。
她思绪混杂,她看着陆衡之低眉顺眼走来,想要抱她,她只觉得他想杀她。
叶玉慌乱躲着,她拼命摇头,目光看到那托盘。
她胡乱拿了把匕首,握着手上。
陆衡之慢步向她走来,如今他像是变了副模样。
他犹如穷凶恶极的野兽,手上有着利刃与爪牙。
他靠的愈发近,黑影笼罩了她。
叶玉双眼紧闭,手里握着匕首,狠狠插向了他。
皮肉刺穿的声音,方才唤醒了叶玉的神智。
俊美的男人缓缓倒地,她手里的匕首啪嗒落地。
叶玉思绪涣散,惊呼出声,她慌乱跑出地牢。
陆衡之脸色苍白,眼底死灰一片,心口鲜血直流。
狱卒们慌张无措扶着陆衡之,出了牢房。
阿虞环着手,静静看着众人离去。
她笑着,看向如同死尸的江晏行,“成了。”
狱门未关紧,门前放着火烧板烙印和烧的滚烫的火盆。
阿虞拿起那件江晏行给叶玉穿过衣衫扔了进去。
作者有话说:
感谢默默豆小天使2个地雷,爱你。
◎陆衡之被贬◎
火盆烧的极旺,那件被迷魂草泡过的衣衫,不到片刻,便化为灰烬。
阿虞心底巨石落地,脸上笑意愈浓。
江晏行献于叶玉的从不是什么安神香,而是扰人神智的醉梦香。
叶玉佩戴在身,时常闻着。
久而久之便会致使她心里慌乱,胡思乱想。
陆衡之不能人道,叶玉同江埕勾搭在一起,是迟早的事。
今夜两人自相残杀也是因着闻了醉梦香,又碰了那件被迷魂草泡过的衣衫,致使精神恍惚,出了幻觉。
阿虞笑容无害,笑的愈发明媚。
她弯腰蹲下,漆黑的地面上有着几滴血迹。
她眼眸微亮,地牢内有扇小窗,只有白日才能照进些光亮。
今的日光很足,照在那血迹上,显的鲜红一片。
老鼠吱吱叫着,窜回洞里。
阿虞慌乱的心平静不少,她慢步走向如同断气的江晏行。
她小心翼翼地给他包扎了几处刀伤。
如若今生没他,她就真要被陆衡之抹去记忆,折磨良久。
或许真的会如从前那般,天真认定陆衡之是她兄长。
她为他献出真心,被践踏,最后落得惨死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