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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盈摇了摇头。
这时沈寒霁推门进来,手上端着一碗热腾腾的姜汤。看到她们主仆三人眼眶都红红的,顿时明白她们方才主仆相见是怎样的心情。
劫后还生再见,比什么都要来得激动,这也是他向来避而远之的人之常情。
沈寒霁面上带着淡淡的温色,屏退婢女:“你们且回去休息休息,之后还要你们悉心照顾娘子。”
二人赶紧把脸上未干的泪痕全部抹去,然后福了福身子,退出了舱室。
门阖上的时候,沈寒霁在床沿坐下,用汤杓拨弄了漂浮在上方的姜泡,再而杓了一杓姜汤放到温盈的嘴前。
温盈看着他这种反常的温柔,有些不习惯的道:“夫君,你让我自己来吧。”
看出她的不适,沈寒霁没有勉强,把姜汤给了她。
温盈接过姜汤,杓起了一杓,吹了吹热气后才入口。喝着姜汤的时候,她也在思索沈寒霁的这种反常。
思索了片刻后,温盈开了口:“夫君,有一事我觉得该说明白了。
温盈斟酌一二,再而道:“我承认在夫君面前多有矫揉作态,虚与委蛇 。但今日之后断然不会如此了,往后我会好好操持中馈,做一个妻子该做的事宜。夫君不必有后顾之忧,便专心做该做的事,也不用再刻意的待我好,如往常一样就行了。”
沈寒霁看了眼低头垂眸的温盈,没有应,也没有不应。
沉默了许久之后,他转移了话题,说:“水寇的到来大概与那清宁郡主无关,只是一路上都有人暗中寻机会製造出意外的假象对你下手,若无水寇出现,他们也不能下手,说到底也是我疏忽了。”
说到这,他说:“看来,便是太后也管不住那清宁郡主。”
温盈手一顿,抬起头,带着几分茫然的看向他:“若是太后都不管用,又有谁能压得住她?”
沈寒霁拿起了她床头的帕子,在她的嘴角擦了擦,朝着她轻笑道:“往后,不需要再有任何人去压製她。”
温盈不解。
沈寒霁缓声道:“方才蓉儿她们不是说了么,推你落入河中的那些人,是水寇的探子。”
“可水寇的出现也有可能在她们意料之外,她们当时或许只是假借水寇的由头来撇清……”温盈话语一顿,蓦地抬眸看向沈寒霁,似乎忽然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
“不管推你下水的人与水寇有无关系,但从昨晚之后,便有关系了。”沈寒霁顿了一下,随而不急不缓的道:“通匪劫取官船,其罪当诛。”
沈寒霁清楚,水寇这事确实与清宁郡主无关。她虽尊贵无比,得太后宠爱,但手却还不至于能伸到淮州府衙中去。
这船上有官银和兵器的事是机密,不是公主郡主能靠着尊贵身份就能知晓的。
与水寇勾结劫官银和兵器,除非她害温盈的时候,还想着谋反。
就她那扛不住气的骄纵性子,绝无可能。
听着沈寒霁的话,温盈用汤杓搅动着碗中的半碗姜汤。
他的话,她听得明白。
意思无非是——劫船之事,他定会让清宁郡主牵扯上。一旦牵扯上,哪怕是公主,皇子都不能幸免于难。
更何况只是郡主。
想害她的人,下场到底有多凄惨,温盈并未有半分心软。
温盈不问能不能成,也不问如何去做,他只有他的法子,她配合便是。
温盈安静的继续喝着姜汤,半晌之后,她道:“方才蓉儿她们说被搭救时遇上了青竹,青竹向她们详细的询问了推我下去之人的特征,是你安排他去的吧?”
沈寒霁“嗯”了一声:“也决定了他能不能将功抵过。”
所谓的过,便是昨日并未听从命令守在温盈的身旁。
温盈大概也是清楚的。青竹不过十六七岁,在他的眼中,大概主子的命令,都不及保护主子的命来得重要。
青竹入府时不过是十岁左右,虽然有可能是沈寒霁当时顺手一帮罢了。但这知遇之恩,救济之恩足以让当时那个孩子记一辈子了。
温盈笑了笑,并未给青竹说情,而是把余下的半碗姜汤喝下腹中。
姜汤驱寒,一碗姜汤入了肚,暖了身子,也驱走了些许的惊恐不安。
回到侯府
温盈喝了姜汤后,沈寒霁把空碗接过,放在了一旁的桌案上。
他压低声音问:“梦中,你可有梦到过关于此次运船的事”
沈寒霁这是毫不避讳的与她提起那怪诞离奇的梦了?
温盈迟疑了一下,随即转念一想,昨夜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经说透了,关于那些个怪诞离奇的他们两个人也没有什么可多避讳的了。
温盈仔细的回想了一番梦到过的事情,半刻后朝着他微微摇了摇头,如实道:“我所梦到的多是与我自己有关的,往后关于夫君之事也是走马观花,瞬息即逝,没有过多的信息。便是话本……”温盈说到这顿了顿,见他面色无异,又继续说道:“便是话本,也是信息极少。”
虽还没到开门见山,但这还是两人第一回 半敞开门来说话。
沈寒霁从她这短短的一句话便听明白了,他们夫妻俩的梦都差不多。
虽然是他的梦,但梦里边都是与温盈有关的,他的事并没有多少。
大概是关于温盈的事天机都已经泄露得够多了,便不会再透露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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