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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闻月慌忙起身,致歉道:“不好意思,纪先生,没经过你的同意就擅自动了钢琴。”

“你知道我不会怪你。”纪则临走进来,看着闻月,“你之前没说过,你会弹钢琴。”

“我妈妈喜欢弹琴,我跟着她学过几年,不过学艺不精,弹得不好。”

纪则临极轻地笑了声,谑道:“听出来了。”

闻月窘迫,下意识替自己解释了一句:“我以前弹得没这么差,是太长时间不练,手生了。”

纪则临颔首,对她说:“这台钢琴是我母亲的,她过世后我一直让人保管着,你以后来庄园,可以用它练琴。”

闻月一听这是纪则临母亲的遗物,立刻小心地合上琴盖,摇头说:“这架琴太珍贵了。”

“钢琴只是死物,比不上人珍贵。”

闻月的心头微微一颤,即使厅内幽暗,她仍能感受到纪则临炽热的目光,似有实质般轻轻地压在她的身上。

在这一刻,她想到了《绿野仙踪》里,稻草人问狮子,为什么不助跑跳过深沟,狮子回答说“becae that isn&039;t the way we lions do these thgs”。(注)

纪则临就像狮子一样,强势、果决,从不遮掩自己的野心和欲望,完全不给人逃离的机会。

闻月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慌乱之下说道:“我离开有点久了,该回去了。”

说完,她也不管礼不礼貌,逃似的拔腿就走,在经过纪则临身边时,骤然被握住了手腕,被迫站在了原地。

“我说过,不要躲我。”纪则临的语气并不重,却给人一种力压千钧的感觉。

闻月扭动手腕,可怎么也挣不脱,不由恼了:“纪先生,我的男朋友在外面,请你自重。”

今晚任骁刻意地拉着闻月在纪则临面前秀恩爱,他已经忍一晚上了,此时又听闻月提起,便再也按捺不住,沉声说道:“任骁不适合你。”

闻月微微愠怒,反问道:“纪先生很了解我吗?”

“比你以为的还要了解。”纪则临往前一步,低头逼视着闻月,果断道:“你喜欢文学、艺术,追求精神上的共鸣远胜于物质的富足,理想的亲密关系是像你父母那样的灵魂伴侣,你的这些情感需求,任骁并不能满足。”

闻月的眸光在纪则临的话语中闪动,她庆幸偏厅没有开灯,否则此时纪则临就会看到她眼神中的摇摆。她暗自咬了下唇,强装镇定地说:“适不适合,我自己说了才算。”

他们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让步,直到外面的走廊上传来脚步声,有人喊了闻月的名字,是任骁。

闻月莫名一慌,再次挣了挣手腕。

“你说现在让他看到我们在这儿,他会怎么想?”纪则临握紧了闻月的手问。

闻月知道任骁看到自己和纪则临独处一室,一定会误会,这已经不是信不信任的问题了。

任骁的声音越来越近,闻月估计他正挨地儿地在找她,她想回应,但是喉头又像是被堵住了般发不出声音。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陷入这般进退无能的境地。

“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话,那么祝贺你,你成功了。”闻月不再挣扎,任由纪则临握着手,就像是对他彻底失望了。

纪则临明明很想让她顺从自己,但当她真不再反抗了,他心里头却并不愉悦。

从脚步声判断,任骁就要走到偏厅来了,纪则临轻皱了下眉头,拉过闻月,迅速躲到了落地窗边,垂地的窗帘后面。

外面雨还在下,雨滴轻轻地敲打在玻璃上,发出珠串坠地的声音,和心跳声混杂在了一起。

闻月莫名地感到紧张,连呼吸的幅度都放小了。她知道这样不对,和纪则临一起躲着,清白都变成了不清白,但此时此刻,她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纪则临半护着闻月在胸前,垂首注视着她,因为这样近的距离,他心里头涌动着难言的渴望。

窗帘包裹着,像是隔出了一隅狭小的天地,因为挨得近,彼此间呼吸相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雨,空气都是潮湿厚重的,压得人透不上气来。

脚步声渐渐远去,隐隐约约的音乐声断断续续地从前厅传来,是今晚来庄园出演的交响乐团又开始演奏了。

纪则临看着闻月,低声说:“是《致爱丽丝》。”

闻月也听出来了,偏偏是这首曲子。

柔美动人的琴音袅袅飘来,纪则临觉得闻月好像就是特蕾莎(注),他忍不住抬起手想触碰她,但是被躲开了。

闻月瑟缩了下,身子往后紧紧贴在落地窗上,忐忑地看着纪则临,眼神里透着哀求。

纪则临看出了她的畏惧不安,一时间想起了上回在青水湾,她敲开自己车窗的那个夜晚,那时候,他已经松手了。

面对闻月同样的神情,纪则临动作一顿,但不过一秒,他还是紧接着伸手轻轻碰了下她的颊侧,语气极轻又带着不容回绝的强势,道:“闻月,我本来已经打算放手了,是你自己又撞上来的。”

“这次,我不会收手。”

……

纪则临率先离开偏厅,回前厅的路上碰上了到处乱转的任骁,他的表情没有任何的破绽,甚至还主动询问:“任先生是迷路了?”

“我在找月月。”任骁下意识往纪则临身后看了看。

纪则临沉着道:“闻小姐应该在二楼的书房。”

“你怎么知道?”

纪则临一笑:“她很喜欢看书,来庄园的大部分时间都呆在书房里。”

任骁见纪则临似乎很了解闻月的样子,心里不爽,口气就有些冲:“纪总,我认为我应该认真地和你说一声,月月是我的女朋友,你不应该对她有非分之想。”

纪则临看着任骁,忽然问:“你很喜欢闻月?”

“当然。”

“到什么程度?”

“我想娶她。”

纪则临不当回事似的一哂,说:“只要是喜欢她的男人,都会想娶她。”

任骁不满,大放豪言道:“我可以把我的一切都给她。”

“你现在一无所有,你的一切未免太廉价了。”纪则临看着任骁,语气淡然得近乎嘲讽。

“你——”任骁被激怒,狠狠皱起了眉头,说道:“月月不是那么物质的人。”

“她不是你无能的借口。”面对任骁的怒火,纪则临仍然闲适自如,从容道:“你与其用闻月男友的身份来我这儿找优越感,不如想办法把‘揽月’做好,那样我还会高看你一眼。”

纪则临见任骁脸色铁青,便知道自己的话起效果了,目的达到,他不再多言,继续往前走。

闻月在偏厅里独自待了会儿,才重新回到前厅。她见时间不早,就去找了王瑾珍,说自己和任骁要先回市里了。

本来周末闻月是会住在庄园的,但今晚她无论如何也不想留宿,就找了个理由,说学校有事,要回去。

王瑾珍的人生阅历摆在这儿,一眼就看出闻月的心虚,但没有多问,也没戳破,只是和蔼地让她去做要做的事。

和王瑾珍道了别,闻月找到任骁,说要回去。任骁本来心情极差,知道闻月这周不在庄园里住总算是高兴了些。他也不想在纪则临的地盘上多待,立刻找了泊车的侍者,让他把车开出来。

纪则临没有强行留下闻月,作为主人,他礼仪周到地出门送客。

“闻小姐到校后记得报平安。”纪则临看着闻月,眼神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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