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软 第2节
温祁本命姓林,冠上林家的姓,才能踏足孟从州所在的圈子,大家都绝口不提他那卑微不入流的身世,但闲言碎语从来没离开过他的耳朵。
女人想从他身上获得好处,把他当成了踏脚石,乞求经过他而走上更好更宽的路。
温祁白长了张颇有心机的脸,但深处下来却是傻白甜性格。
他这几天对苏别予的观察,无疑是在琢磨她到底想从自己身上获得什么,结果一无所获。
相反,在他被家里停了信用卡以后,第一个想给他施以援手的人也是他。
他跟林家的矛盾无非在于企业联姻,把他当棋子,他不乐意,可又没本事逃脱。
琢磨之际,只能求助于苏别予这个圈外人,肯陪着他露脸演场戏。
她身家清白,又不属于这个圈子,模样乖巧明艳,他家那几个老古董绝对没话可说。
苏别予暗自欣喜,正愁找不到跟他拉近关系的门路,这不就来了。
不过在答应之前,还是表现的为难了点,温祁自是说了一通的好话,终于赢得美人松口。
应付他的家里人不难,倒是没想到差点在傅黎面前露了脸,苏别予急忙躲起来,看着他小人得志般地被一众人吹捧的极高。
他活得春风得意,作为侄子,一点儿没从傅叔叔身上学到低调内敛。
她心底唏嘘不已,要是傅宁还活着——
他还活着的话——
心底更痛了。
像有无数地尖锐利刺在划过她的皮肤。
她手机里还有方念发给她的消息,她至今都没敢回,更别提去家里探望。
她不知道傅叔叔是不是还怪她。
女人闭着眼,慢慢地安抚着平缓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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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第十七天,苏别予到底还是回了趟方念那边。
方念跟苏瑞在她高一的时候离婚,后又各自组成家庭,她虽不理解,但不可否认的是,父母脸上的笑容比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多了不少。
方念说她跟苏瑞在走了十六年后才发现,他不是适合自己的那个人。
苏别予那会儿刚十五岁,对她这种见一个爱一个的行为很是不屑,当时她就想,以后她要是喜欢一个人,管他适不适合,路好不好走,再难走的蜿蜒小道她也能走出一条坦途来。
路上插满刀子都挡不住她。
后来她真的遇到了那个人,路却越走越窄。
终是到了分别路口。
傅家是幢小别墅,门口的小院子被方念种了很多月季花,正是花季,开的不胜美好,每一朵都争相绽放在阳光下。
苏别予到的时候,方念已经等在门口了,见她愣神,走过去笑说:“养花太麻烦了,都没时间照顾,你傅叔说种完这一季就不种了,该种黄瓜小番茄,还能盼着长大结果。”
苏别予淡淡“哦”了声,跟方念的关系,随着时间流逝,倒也没有他们刚离异那时的水火不容。
她似乎消瘦不少,耳畔已经有了不少白发。
进了屋,除了她还有一个住家阿姨在,中午的午饭就是她给准备的。
摸着空闲,母女俩难得心平气和地坐下聊会天。
房子还跟以前一样,只不过少了热闹的人气。
张姐给两人上了茶后就又去厨房里忙活着,苏别予其实有很多问题想问的,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方念似乎看穿了她的顾虑,轻声道:“你傅叔叔前几年中风以后就没法再管公司的事,家里的事也力不从心,他恢复的不错,跟以前是没法比的,他怕在你面前丢脸,就不下来了。”
苏别予心头一紧,再然后就是重重沉沉的坠落。
“他让我转告你,家里一直都留着你的房间,你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就跟大人们说,”方念顿了下,仓促的背过身拿手背往眼角抹了下:“这儿一直都是你的家。”
苏别予一时无言,她只是高考过后在这借住过几个月,他却一直给她留着一个空房间,这种感觉令她更加难受。
她从来就没忘记过,傅明华第一次见她就对她表达出极大的善意与喜爱,而在后来的相处中,他更把她当成了跟傅宁一样的。
两个人吃饭到底还是冷清了些,桌上的菜应该都是方念特意点的,清一色的口味偏重偏辣,她辣的喝光了一壶的茉莉花茶。
吃饭后水果的时候,苏别予手机收到了条温祁发来的消息。
自上次帮过他以后,他的戒心可以说消除的彻彻底底,若说之前还是以普通朋友自居,那自这以后,他们可谓臭味相投,关系拉近不少,他愿意询问她最初接近自己的初衷。
苏别予自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就把缘由说给他听,没想到他沉默了一会儿后又说没问题,他联系看看。
wq:【晚上十点在ore,我没约到你说的那个男人,可我约到共同的朋友,应该能有消息。】
wq:【予,我实话实说,你那张照片其实就是我们随便拍了一张,那晚上那么多人谁都可能发出去,而且你说的那个男人我根本没印象,鬼才知道他到底什么来路。可能最后的结果你会失望。】
在离开傅家之前,她才回复他:【知道了,可有一点儿消息我都不想放弃。】
之后温祁再回复什么,她也没再管,这男人对她的好奇心格外充沛。
前几天成卓把苏瑞买给她的车给开过来了,这阵子出行她都自己开车,回家路上,苏别予绕道去了南大附近的那所警校,在门口停留半小时,看着里边青春洋溢又有无限热情的正义小哥哥进进出出。
为了那张照片,她仓促回国。
这些年心中更是憋着一个念头,她绝不相信一个立志于当警察的人会知法犯法。
若是傅宁还活着,他现在应该一身军装,投身报效祖国,而不是被人泼了一盆又一盆的脏水,每当亲朋提起他的时候,总会压低声音议论纷纷。
“就他啊,读警校有什么用,还不是吸d吸的没边啦。”
“害,就怪他家太有钱了,那么有钱,可不想玩点刺激的。”
闲言碎语像一张逃也逃不掉的网,细细密密地把傅宁跟他所有亲密的家人都包裹在其中,好像所有事情都是他们亲眼所见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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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别予下午回去补了眠,最近早晨大多睡不安稳,从警校回来,她就陷入了或深或浅的梦境,梦里多彩鎏金,还有她日思夜想的傅宁。
那少年永远肆意张扬,永远年少。
晚上七点,她被手机震醒,被强行从睡梦中唤醒的空虚感让她反应迟钝。
“你还没出门啊?”电话那端声音嘈杂,连带着温祁说话都不自觉提高了音量,“快点,等你呢。”
“知道了。”
苏别予温声回答,坐着安静一瞬才化妆收拾好出门。
这阵子她总跟着温祁在一起,没少被人误会,就连南遥在急诊室那么忙的情况下还能抽出时间来问她是怎么回事。
听完她解释,南遥才放下心来:“跟他做朋友还不错,做情侣就算了。”
苏别予连连应下,这个夜场比她上次来的时候人要少了很多,她到的时候温祁正跟一个小模特打台球,她没打扰,去吧台点了杯长岛冰茶。
这酒后劲极大,她第一次喝的时候以为是零酒精饮料。
当时带她去喝的那个人是怎么说的?
那人告诉她,这酒没什么劲,白的很。
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