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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挣 第10

 

“什么?”

“我怀疑现在遇害的这个曾燕,才是曾群的亲生女儿。”

孔兵说:“为什么?那以前的那一个是?”

陈争将上午去二中打听到的事告诉孔兵,又道:“曾群的女儿到底是谁,关系到我之后的调查方向。”

孔兵消化了一会儿,看向陈争的眼神有些奇怪。

陈争:“嗯?”

孔兵笑了声,“不愧是在省会当刑侦队长的人,有点本事。”

这种程度的阴阳怪气,陈争原本懒得理会,但不知是不是今天和鸣寒待一起太久,受了些许影响,他直言:“阴阳怪气就不必了。”

孔兵顿时蹙眉,神色掺杂着尴尬和气愤,几秒后才开口:“我没有阴阳怪气。”

陈争正拉开车门,闻言回头。

孔兵一副不善表达的模样,还想说点什么,见他要走,烦躁地摆了下手,“算了。”

陈争回到家,经过小吃巷时进去看了看,小贩们仍旧张罗着生意,似乎并没有受到案子的影响,但巡逻的城管变多了,在摊边流连的小孩肉眼可见地减少——大人们多少操心孩子,早早将他们赶回了家。

陈争打开音响,播放轻音乐,在乐声中闭目须臾,然后翻开记事本,沉下心来梳理这一天下来增加的线索。

与之相反,柯书儿在家中坐立难安,电视柜边专门打造的盲盒摆台被杯子砸了个稀巴烂。曾燕死了?但那和她有什么关系呢?她们只是高中校友而已,她和曾燕根本不熟!那个警察还说什么现在的曾燕不是以前的曾燕,为什么要专门对她说?是在试探她的反应吗?

她抓扯着头发,费劲地回忆自己到底和警察说了什么?是不是暴露了某些不能让警察知道的细节?

她拿起手机,再次拨打那个没有存名字的号码,仍旧无人接听。

“操!”她对着空气骂道:“你是死人吗?有事找你就找不到!”

夜已经很深,但她完全无法入睡,想到曾燕,想到“被换”的曾燕,想到那个警察谜一般的眼神,她就无法控制恐惧的情绪。

突然,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她一个激灵,心跳快得几乎到了峰值,一阵头晕目眩袭来。她潜意识以为是那人看到未接,终于回电了,连忙拿起,屏幕上闪烁的却是个陌生号码。

她手心出汗,手机壳上也蒙上一片雾气。铃声持续响动,震动仿佛顺着皮肤涌向心脏。她没有接,不久,铃声停止了。忽然安静下来的空间里,她只听得见自己夸张的心跳声。正在心跳稍微平复时,铃声再次响起。还是那个号码!

她犹豫再三,小心地接起,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对面也不说话,她屏气凝神,听到了对面的呼吸。

她终于忍不住了,喝道:“谁?说话!”

对面还是不说话,仿佛正欣赏她的焦躁不安。她发狂道:“你他妈说话!有病吗?”

又是一阵呼吸声传来,几秒后,对方挂断了。

嘟嘟嘟的声音像是某种催命符,她猛地丢开手机,冲到卫生间,看着镜子里满脸怒容的自己,缓缓低下头,捧起凉水,不管不顾地浇在自己脸上。半分钟后,她抬起头,瞳孔骤然收缩。

出现在镜子上的不是她的脸,是一张陌生的……不,不算完全陌生,是高中时曾燕的脸。

曾燕站在悬崖边,唇边挂着冷漠的笑意,说:“死了才好。”

“啊——”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眨眼的工夫,镜子上映出的脸变回了她自己的。不如曾燕漂亮,比曾燕更老。她失魂落魄地撞在卫生间门上,缓缓滑坐在地,双手狠狠捶打着地板。

陈争一早就来到北页分局,除了曾群家人的下落,他还有一个很关心的地方——在曾燕家中留下dna的女人找到没有。

“哥,这么早就来了?”鸣寒提着一口袋面包蛋糕,献宝似的在陈争眼前晃了晃,“来点儿?”

陈争从他身边擦过,看着包装上写的“薇茗”,想起这似乎是竹泉市本地一个很有名的甜品店,偶尔在推送和直播中看到,经过时也能看到一群人排队,但他从来没有买过。“你自己吃。”

“这么多,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啊,我初来乍到,本来就是买了大家一起吃的。”鸣寒跟在后面,“不会吧,难道你已经吃过了?”

研究所那边虽然也有食堂,但陈争除了午饭,不会在那儿吃,早餐一般是前一天买个面包什么的,可这几天生活被案子填满,忘了提前买口粮。

“一看就是还没吃。”鸣寒也不知道是怎么看出来的,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芝士卷,“拿着,这个最香。”

芝士卷的味道飘浮在分局的走廊上,不得不说,对空腹的人而言,确实很香很有吸引力。陈争接过,“谢了,下回请你。”

鸣寒也不客气,“那我记着了。”

一到办公室,鸣寒就熟练地分起早餐,部分队员熬了一个通宵,饥肠辘辘,部分队员是赶早来换班的,看到食物都挤了过来,案子暂时还没有侦破的迹象,先垫垫五脏庙再说。

陈争靠在桌边吃芝士卷,看着鸣寒被围在中心,每个团队里都一定会有这样的人,他们就像太阳一样,轻而易举就能吸引周围的人。

紧绷了两天,在吃早饭时,队员们难得轻松地聊天,有人说:“鸟哥,你在机动小组也经常带早饭吗?”

陈争听得顿了下。鸟哥?昨天还是鸣队,今天就以绰号相称了?

鸣寒一边分食物一边说:“以前没,最近才养成的习惯。”

“啊?”

“警犬中心呗,早上一开门,一群狗子就冲我汪,不给吃的能把我吃了。”

队员们:“……”

陈争低头看看手中只剩下一口的卷饼,沉默两秒,算了,芝士卷无罪,吃都吃了。

“你小子!”那边不知是谁带的头,鸣寒的寸头被拍了一巴掌,大家都起哄着涌上去,笑着要揍这把他们当狗的混账。鸣寒嘻嘻哈哈躲,昨天那点“尊重机动小组来的老师”的客套氛围飞快就散了。

陈争将包装纸团起来扔进垃圾桶,知道鸣寒是故意的。这小子,着实有些深不可测。

队员们还在继续聊天,“这蛋糕是‘薇茗’啊?鸟哥,你才来就知道我们这儿啥受欢迎啊?”

“经常刷到,这店是老字号?”鸣寒问。

“不算,才开几年吧好像?但老板会宣传,用料也确实好,就红了呗。”

“不过这家店最近听说出了点什么事,被别的店接管了……”

曾群的户口在竹泉市,按理说他的家人不难找,但分局调查下来发现,曾家人丁稀少,从曾群父亲那一辈起,亲戚就下落不明了。曾群的姐姐曾莉嫁到外省,多年没有回来过。警方辗转找到曾莉,她不知道曾群已经去世,得知侄女曾燕遇害,她和丈夫商量之后,决定来竹泉市一趟。

曾莉六十多岁了,轻微发福,但仍看得出年轻时是个美人。一到分局,她就提出想见见曾燕。曾燕的死状很难看,尸体没被立即发现,已经开始腐烂,这种情况是不适合让亲属看的。但陈争跟孔兵打了个招呼,陪曾莉一起去看。

曾燕的尸体从冰棺中露出一半,陈争感到曾莉明显开始发抖。但她保持着镇定,视线短暂移开后,再次看向尸体的脸。

十分钟后,陈争带曾莉来到问询室。

“她,她和我记忆里的不一样了。”曾莉说:“十几年没见面,要是在路上见着,我可能都认不出她来了。”

陈争问:“是哪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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