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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挣 第44

 

鸣寒说:“怎么没有?龚进说他就是赌这一把,要是你不在研究所,他都不知道能把这案子往哪里送。”

陈争忽然想到一个词:惺惺相惜。

他一直很尊敬龚进这样扎根在小城市的刑警,没想到龚进在困难时刻也想到了他。他从洛城市局调到竹泉市的研究所,在很多人眼中成了笑柄,龚进却把希望放在他的身上,相信他,相信跟随他的人能够给赵水荷案带来曙光。

陈争深呼吸,冷空气钻入气管,给头脑带来一丝清醒。

说完巫冶和吴怜珊的事,陈争问:“你觉得接下去该怎么查?”

鸣寒笑起来,“我怎么觉得我们从龚进手中接过了接力棒?现在同样的压力来到了我们身上?”

陈争说:“你好像很兴奋?”

鸣寒说:“不是兴奋,是强烈的好奇。”

“哦?”

“我倒不是很想知道吴怜珊是怎么把一个人变成一条狗,反正大差不差就是搞心理那一套。但吴怜珊的动机很有趣啊,她为什么一定要这三个人死?”

陈争盯着前方的车流,许久没有说话。鸣寒说:“哥?哥,你吱个声。”

陈争说:“你说到动机,我刚才忽然想起一些零碎的细节。”

“嗯?哪些?”

“‘曾燕’莫名其妙给吴怜珊拍照,出现在老尹面馆但是尹高强说不清来历的垫子,吴怜珊在曾燕换人前后离开竹泉市……”陈争顿了顿,“更远一点的话,还有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尹竞流和郝乐。”

“嘶,这不就回到二中的往事上了?”鸣寒想了想,“对,既然往前走走不通,那不如往后走,从这些一直找不到答案的疑点着手。噢对了,哥,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最早发现的疑点?”

陈争沉默几秒,“失踪的朱家母女?”

谜山(37)

早前北页分局在调查“曾燕”时,发现其父曾群可能与庙平街失踪的朱家母女——朱玉茉、朱倩倩有关,而这朱家母女来历成谜,当年住在庙平街的人只知道朱玉茉长得漂亮,凉拌菜一绝。围绕朱家母女,北页分局做了很多走访,但收效甚微,后来鸣寒将这条线索送到机动小组。

陈争问:“有眉目了?”

鸣寒说:“还没有回复我,我再催催。你说起以前没有找到答案的细节,我突然想起还有这对母女。”

陈争稍稍放空,“嗯。”

“我记得当时在庙平街,还听到一个说法。”鸣寒道:“那些照顾过朱玉茉的婆婆说,有人造谣朱玉茉是给毒贩办事的。”

陈争注意力立即集中,皱起眉,“是有这么一回事。”

婆婆们的语气很是不屑,说朱玉茉温柔善良,还带着孩子,怎么可能为非作歹?造谣的人心太黑,嫉妒朱家的凉拌菜卖得好。

竹泉市这些年的禁毒工作做得很好,毒贩早就销声匿迹,再加上从群众的反应来看,朱玉茉确实不像和毒贩有染,所以陈争、孔兵都没有过多注意这一则“谣言”。

但今时不同往日,一桩桩真相揭开,一个个疑问又接踵而至,问题的核心逐渐汇集到真假曾燕,以及吴怜珊在二中的经历上。那些起初被忽视的细节,就像水泡一样在泥沼中上升,最终在水面破裂。

陈争眼前重现和吴怜珊对话的画面,吴怜珊很不愿意提及自己父母的真实死因。那场发生在她小时候的车祸并不是寻常车祸,他的父母与其说是被狂飙的货车撞死,不如说是被歹毒的毒贩害死。她的心里一定深藏着对毒贩的恨。

在了解过吴怜珊的家庭,并且将调查的重点转移到吴怜珊身上之后,再回头看到“朱玉茉给毒贩工作”这条所谓的“谣言”,陈争忽然感到不寒而栗。

“龚进是个可以信赖的人。”陈争说。

“啊?”鸣寒还没反应过来,“怎么突然提到他?”

陈争按捺住线索疯狂跃动的情绪,“龚队扎根在雅福市,你想办法多和他交流。”

鸣寒说:“交流什么?”

陈争说:“各个方面。”

片刻,鸣寒笑了,“哥,你这是跟我打什么哑谜?”

不是哑谜。陈争心想,刚才他脑中只是一闪而过一个仅有雏形的猜想,直接拿出来和鸣寒讨论的话,如果他偏离了轨道,只会带着鸣寒越走越偏。

“但我好像明白了。”鸣寒轻松道:“行,我这就去请龚队吃饭。”

结束通话时,陈争在人来人往的路口站了很久,看着这些匆匆而过的人群,脑海中浮起的却是二中放学时吵闹混乱的校门口。

十年前的冬天,人生被改变的不止郝乐、曾燕等人,还有突然离开竹泉市的吴怜珊。现在要寻找当时的真相的话……柯书儿是个不错的人选。

因为郝乐在学簿山遇害,柯书儿作为目击者多次来到北页分局录口供。卫优太的证词证明了她并未参与对郝乐的霸凌,更与郝乐的死无关。虽然孔兵怀疑这段证词的真假,但在没有其他证据的情况下,只能暂且放过柯书儿。现在,柯书儿已经辞掉了在夹娃娃店的工作,在父母的劝说下定期接受心理治疗。陈争再次在柯家见到她,她的精神状态比上次好了许多。

柯母对警察很是戒备,担心女儿再次被拉入泥潭,柯书儿说:“妈,没事,这位陈警官帮了我很多,我跟他出去聊聊,你放心。”

还是小区旁的那条绿化路,比之陈争上一次来,黄色的落叶已经铺了一地,柯书儿情绪稳定,“陈警官,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陈争说:“还是‘曾燕’那起案子。”

柯书儿不由得深呼吸,“还是……没有抓到凶手吗?”

“有点眉目了。”陈争拿出吴怜珊的照片,“你对她有没有印象?”

柯书儿看过之后说:“陈警官,你忘了?你给我看过她,说是她去过‘曾燕’的家,问我知不知道她是谁。我当时就回答过了,我不认识。”

陈争点点头,又点开另一张照片,照片是鸣寒在吴怜珊的老家翻拍的,上面的吴怜珊还是个初中生,“那这张呢?有没有见过?”

柯书儿看过一眼后,从陈争手中将手机拿了过来,越看越专注,“我好像……”

陈争说:“不着急,仔细想想。”

柯书儿肯定道:“我见过,但我想不起来她是谁,也不记得是在哪里见过。”

陈争点开鸣寒在吴婆婆摊位上拍的照,精美的手工艺品琳琅满目,在阳光下五彩缤纷。“她和她的家人曾经在二中附近摆摊,卖这种绳子。不过她摆摊的时候,你和冯枫刚好已经毕业。”

柯书儿的眼睛缓缓睁大,惊讶道:“是她?”

陈争说:“你记得她?”

柯书儿紧张地点点头,“我高中毕业后没有立即工作,这你是知道的。我和冯枫那群人有事没事就回二中,所以我见过她,和她一起的是个老婆婆?”

“对,是她的奶奶。”陈争拿回手机,重新点开“曾燕”拍的那张吴怜珊,“她和‘曾燕’——后来这个‘曾燕’的死可能有关系,在‘曾燕’退学之后,她也立即和她奶奶回雅福市去了,我想知道的是,她在二中摆摊期间,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尤其是和以前的那个曾燕。”

柯书儿神情越发凝重,找了个长椅坐下,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想说什么,似乎又没组织好语言。

陈争看她这反应,就知道自己这一趟没有白跑。

“陈警官,你等我一下,我脑子现在有点乱。”柯书儿自言自语:“这个吴去过假曾燕的家,假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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