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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节

 

郝如月听完只觉心酸,破天荒没在药膳空间里给太子找药吃,让他安安稳稳休养了好几日。

药膳空间有一些强身健体的灵药,郝如月每天都会给太子服用一点。饶是如此都不敢保证,太子能像从前那样不生病。

跟着卷了一段时间,郝如月只想躺平,更想让太子像大阿哥那样,过上正常的学习生活。

而不是像现在,以幼儿园的年龄过高三的日子,每天都像打仗,且一眼看不到头。

以郝如月的经验,这样鸡娃鸡出来的孩子,到最后不是眼睛出问题,就是心理出问题。

历史上的胤礽很明显是后者。

心理出了问题,很痛苦,却无处纾解。正好赶上青春期,便以极端的形式发泄在周围人的身上。

比如喜欢对别人拳脚相加,喜欢看别人痛苦挣扎,以此来对冲自己心里的苦。

比如除了对异性感兴趣,对同性也敢兴趣,通过生理上的刺激,来缓解心理上的苦闷。

再比如贪婪,但凡自己想要的,都会不择手段弄到,用物质来补偿心灵。

这一通操作下来,人也废了,心也废了,被废还不是早晚的事。

终于等到有一日,太子病了,皇上也把自己累病了,郝如月觉得机会来了。

“保成不是也染了风寒,你怎么跑来照顾朕了?”与太子同时病倒,康熙都做好了独自对抗病魔的准备,谁知喝药的时候竟然看见皇后亲自过来侍疾,不由勾起唇角。

看吧,皇后心里还是有他的。

而且他的排名比太子靠前。

郝如月接过宫女递来的药碗,转头递给皇上,谁知皇上不接,只拿眼看她。

梁九功站在旁边看得分明,就知道皇后一来,皇上又要肉麻了,非常知情识趣地带着人退下了。

皇上耍赖,郝如月没办法,只得用勺子舀了药汁喂他。皇上喝下一口蹙眉说烫,郝如月就像喂太子喝药那样,先舀起一勺放在唇边吹吹,吹凉了再喂给皇上。

皇上这才喝下,眉眼含笑,郝如月:“……”

一碗药喂完,郝如月才回答皇上刚才的问话:“太子喝了药刚睡下,也是可怜见的。”

等她将药碗放好,皇上拉起她的手,细细打量:“你好像又瘦了。”

人生病的时候最脆弱,心也是最软的,郝如月反握住皇上的手:“皇上也比从前瘦了许多。”

“瘦点不好么?省得你总抱怨朕太沉,压着难受。”说着将她拉入怀中。

这怎么还开上车了,郝如月忍着没有挣扎,任凭皇上把她当软枕抱着:“皇上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却是不胖的。”

忽然想起太后曾经说过的一句话,郝如月无责引用:“太后说太子随了皇上,有些瘦了,还说男儿总要腰围十围才好看,也更有福气。”

康熙哼笑:“武将腰围十围都显胖,若是文臣就是个标准的大胖子了。”

郝如月也笑:“大胖子都富态。”

见皇上心情不错,郝如月顺势将话题引上正轨:“皇上既要处理政务,还要教导太子,委实劳累。人过劳,易生病。皇上为何不让太子出阁读书,把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非要逞能,把自己和太子都累病了。

大约坐着有些累,皇上放开她,朝后靠去。

郝如月拿了软枕垫在他身后,听皇上无奈道:“旗人入关时日尚短,武将居多,文臣少得可怜,大儒更是没有。”

“旗人没有大儒,汉人不是有吗?”郝如月不是很理解皇上这个理由。

汉人确实有大儒,而且还不少,可他不敢用啊:“储君是国本,怎能在懵懂之时交与汉人?”

这话在外人面前他是不会说的,可皇后不是外人。

郝如月抿唇,她懂了。

康熙嘴上说着满汉一家亲,还经常将翰林院的大儒们带在身边讲学,敢情只是在学,却不肯尽信。

也是,如今天下初定,南方叛乱未平,北边还有所谓的朱三太子余党在闹腾。

先帝真心推崇汉文化,奈何天不假年,到了康熙亲政,满汉融合这一块却出现了倒退的趋势。

直到三藩平定,□□,真正完成天下一统,康熙皇帝才算对汉人放下戒心。

太子也是在那时候出阁读书的。

可那时太子都十三岁了。

从现在算起,还要再等上八年。

八年之后,太子到了青春期,想管都管不得了。

难道这一世有她在,照样要眼睁睁看着太子走上不归路吗?

当然不能!

于是郝如月鼓足勇气,扬起笑脸说:“太子年纪还小,学习四书五经不一定非要大儒来教,可以找些年轻有为的饱学之士担任侍讲。据臣妾所知,旗人里大儒不多,但饱学之士还是不少的。”

每年的进士里头也不全是汉人。

郝如月不敢挑战帝王的戒心,却打算另辟蹊径,先抢救一下太子:“再说学习四书五经需要一定的人生阅历,太子现在学也不一定全能学懂,也不可能只学一遍。现阶段可以先找旗人中的饱学之士讲头一遍,等太子年纪大些,有了辨别是非的能力,再让汉人大儒讲第二遍。书读百遍其义自见,就是这个道理了。”

大儒非一代能成,需要家学渊源。旗人才入关不久,所谓的上三旗贵族多是武将,带兵打仗没问题,看见书本就头晕。

旗人中间少有大儒,教不了大学,那教一教小学和中学应该没有问题。

然而她在说教育上的事,康熙所想却是别的:“饱学之士?谁是饱学之士?你不妨提个名字出来朕听听。”

郝如月想了想:“两榜进士应该算吧。”

两榜进士放在现代那可都是清北的苗子,很多还是省状元级别的人物,教太子这个幼儿园中班的学生绰绰有余。

康熙闻言垂下眼睫:“你是不是想说扬州学政?”

说完还轻轻掸了掸衣裳,好像有什么脏东西似的。

若是纳兰能回来教太子那敢情好,纳兰学识渊博,太子也爱听他讲课。

可看皇上这样子……郝如月抬手摸了一下鼻子:“扬州学政固然好,可人家刚刚喜得嫡子,福晋还在做月子,也不好叫人家夫妻分离。”

没人提康熙差点忘了,容若去扬州赴任之后,似乎与福晋过得还不错,盼了多年终于有了嫡子。

“丰台的善堂早关了,容若的情况你从何处得知?”

见问,郝如月看了皇上一眼:“皇上从何处得知,臣妾便是从何处得知。”

原来是太后。

也对,容若的福晋是太后的堂侄女。自打容若调任扬州学政,他的福晋时不常就有书信送进宫中。

这事太后与他说起过,他也是点了头的。

其实郝如月心里还真有个合适的人选,此人正在户部任职,被调去芜湖收关税也有好几年了。

于是试着提醒皇上:“据臣妾所知,旗人当中才学能与扬州学政比肩的,还有一个。”

康熙一时还真没想起来是谁,连着提名了几人都不对,郝如月就道:“富察家的马齐,皇上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康熙气笑了:“皇后还真是举贤不避亲呢。”

郝如月挑眉:“赫舍里家与富察家可没有亲,便是有也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

康熙反过来提醒她:“不是议过亲?”

郝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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