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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那女人躲哪里去了?”一群人叫嚷着衝到面摊。
“几位客官。”几人来势汹汹,许朝歌赶紧放下手中的活,将几人挡在外面,免得他们伤到了客人,“这么大阵仗,所为何事?”
带头一位书生站了出来,他比许朝歌高出一个头,居高临下道:“你就是许朝歌?”
许朝歌微微点头:“正是。”
“与你一起的女子现在身在何处,让她出来!”
“女子?”许朝歌不解道,“小店每日来往路人众多,身边可不止一位女子,客官说的是哪位?”
书生一挥手,不耐烦道:“少跟我卖关子,她既维护你,定与你要好,你心里知道我说的是哪个!”
“客官把话说得云里雾里的,我才疏学浅,自然是不懂。”许朝歌继续保持微笑,“你不与我说发生了什么事,我怎知是谁惹恼了你?”
“不止是惹恼了我,我们这一帮十几个兄弟,都被她害的摔了一跤,你看看。”那人指着脸上的擦伤,“脸上留了那么大一个伤口。”
许朝歌皱着眉头,哎呀道:“怎会如此严重?那人是无缘无故害你们摔那样惨的?”
“许娘子饱读诗书,我等不过是在酒楼议论了你几句,不料那泼妇上来就要与我几人争辩,争辩不过又使阴招害得我们摔了一大跤。”
“哎呀!”许朝歌捂住嘴巴,惊讶道,“那人竟是我的仇家?几位公子与我素不相识,在酒楼夸我几句,竟惹得那人眼红地伤害你们?”
“不对,既是我的仇家,公子为何又来找我,说她与我亲近?”
“莫不是,几位公子是在诋毁我?”
“可我与几位素不相识,为何要当众诋毁我?”
许朝歌说的有理有据,惹得身后众食客停下筷子议论纷纷。
“休得狡辩,见你如此维护她,定是你将她藏起来了。让她快快现身,一起去官老爷那讨个说法!”
一书生带着巡捕走了过来:“官老爷,就是这女子,教唆另一女子害得我们这样惨!”
巡捕时常到面摊吃麵,与许朝歌也算是旧识,他拱手道:“许家丫头,若此话当真,快快让那女子出来与几位公子当面对质,不然,我们走官家程序,后果可严重了。”
“官老爷与弱女子费什么话?依我看,带几个人去她家守着,搜个底朝天,我就不信找不到!”说着,就要唆使巡捕往许家走去。
“表妹!”祁牧野穿着一身黑色长衫,头戴儒冠,手拿一把纸扇,缓缓向许朝歌走来,“表妹,许久未见,怎的你这小店竟如此热闹!”
带头那名书生指着祁牧野喊道:“官爷,就是她!就是她,害得我们一行人摔成这样,还望官爷将她绳之以法!”
“诶!”祁牧野用扇子打掉那人的手指,无奈道,“这位公子,你我萍水相逢,怎么就想着将我下狱?狠,好狠的心呐!”
身后食客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笑出了声。
“表哥。”许朝歌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重重一按,“经年未见,怎么想起来到我这小地方来了?”
祁牧野拿起扇子,轻拍许朝歌的脑袋:“这不是从中原一路游玩到这,想起你这个表妹,过来看看。”
许朝歌摸着祁牧野下巴上的那一缕胡须,笑道:“表哥,你老了!”
“过去那么多年,生意上有太多需要操心的事情,自然老了。”她回过头指着眼前众人,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官爷,别被她们糊弄了,这女人的声音,我化成灰都认得!”
身后一群书生纷纷附和。
“诶!我堂堂七尺男儿,怎能与女子相提并论?这位公子切莫认错了人,男女天生有别,若传出去,乡亲们都要看你笑话!”
“是男是女,衣服一脱不就明了?”说着,就要上去扒祁牧野的衣裳。
“放肆!”祁牧野一个欠身躲了过去,她捏着扇子挡在身前,言语之愤怒,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大铭皇帝崇尚法治,讲究一个依法治国。凡事讲究证据,岂能容你当众脱我衣衫辱我清白?往小了说,你是无视我个人的清白,往大了说,你便是藐视大铭律法,藐视圣上!这位公子,见你衣衫精美,面色红润,想必是从未吃过苦头。圣上励精图治,为我大铭百姓开创这样一个国泰民安的盛世,你便是这样报答圣上的?”
祁牧野说得面红耳赤,气喘到喝了一碗水才平息。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刚才还不断躁动的人群也忽然安静下来。
几个书生都是出自寒门,苦读十几年,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考取功名。穷极一生,都是为了吃上一口朝廷饭,今日祁牧野的这一番话,以后若是被有心人做文章,怕是会让整个家族的努力前功尽弃。
“官爷,我以我爹娘发誓,在下所言,句句属实!”
祁牧野毫不示弱,她前进一步,朗声道:“那我便以中原祁氏的百年基业起誓,我祁某所言,句句属实!”
她走向巡捕,正式行礼:“官爷,我祁家三代单传,家父四十三岁才得了我这么一个儿子,若他老人家泉下有灵,得知他儿子竟被人污蔑成一个女子,怕是要气得棺材板都要掀开了。”
“我自然是不在意验明正身,只是,这份屈辱,我受得了,祁家百来号人可受不了。”祁牧野自然知道中原并没有什么祁氏,只是山高路远,就算心中怀疑,他们也不会不远万里前去求证。加上现在是衍武二十五年,不出一个月,铭景帝驾崩,铭惠帝即位,大赦天下,她的身份,便可在那时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