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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朝歌正背着篓筐,牵着一个稚嫩的女孩,不时弯腰摘下地上的野菜,反手扔进背后的篓筐内。她的表情如上一次那般温柔,低头辨认野菜时依旧是那般细致认真。女孩似是刚学会走路,踉踉跄跄的,走上几步就身子一歪,往草地上倒去。许朝歌轻笑一声,摇头将女孩抱起,拍去她身上的泥土,捏捏她的脸颊,在她耳边轻声叮嘱。
“朝歌。”祁牧野轻声唤道,她握着拳头,重新站起身,朝心心念念的人跑去。她跑得着急,还没站稳就开始奔跑,没跑几步便又摔在地上,在地上滚了几圈又迫不及待地朝前跑去。
远处的动静吸引了许朝歌的注意力,她抬眼朝远处望去,只见一个分不清是白色还是黑色的身影正连滚带爬地朝自己奔来。那人身上穿着奇怪的服饰,扎着奇怪的头髮,四肢极不协调,走路比身旁这个一岁多的娃娃还要歪歪倒倒,就连娃娃都知道要站稳了才能行走,这人却是连站稳都等不住,弯着腰降低重心,发疯了一般朝自己奔来。
许朝歌再度眯眼,似是在分辨事实与梦境,直至这人在自己面前又重重地摔了一跤,她才猛然意识到,原来这个笨拙的身影真是自己等待了许久的归人。
随着距离的逼近,这人愈加迫不及待,双手撑地,连站都没站起来就想着往前跑,最后又是脸朝着地,摔了个狗啃泥。
许朝歌扔下篓筐,同样朝那人奔去。
“朝歌。”祁牧野用尽全力呼唤,再度起身,奋力向她奔跑。
由于过度激动,祁牧野软了双腿,在许朝歌身前滑跪过去,许朝歌张着双手,奔跑着,半弯着腰迎接归人。
两人跪在草地上相拥。
“朝歌。”祁牧野在许朝歌怀中委屈地喊道。
“我在。”许朝歌抱着祁牧野,手掌贴着后背,真真切切地感受她的存在。
“我走丢了。”她红着眼,咬着嘴唇,泪珠在眼眶中摇摇欲坠,像是一个受尽委屈的小孩,“我找不到你。”
“没事。”许朝歌擦去她的眼泪,耐心安慰道,“现在你找到了,我就在这。”
祁牧野的身上满是泥污,脸上也是干涸的泥水与草屑,身上的衣物尽湿,嘴唇干裂,眨着眼睛可怜兮兮:“我找了好久好久,想了很多很多办法,就是找不到你。”
许朝歌心疼地拥她入怀:“没事了,你找到我了,我抱着你,不会再走了。”这话说的,好似离开的人是许朝歌自己。
她摸着祁牧野身上的衣物,加紧这个拥抱:“怎么衣服这般湿?”
祁牧野用尽全力抱住这个想念已久的爱人:“下雨了。”
“好了,现在雨停了。”许朝歌轻笑一声,“我们可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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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我们去那,那儿有好大一片。”叶珉仪背着篓筐朝许朝歌大步走去。她沉稳了许多,不再像以往那般一惊一乍,她刚从另一处山头过来,找到一片未被人寻到的野菜地,当即便转身通知许朝歌。
许朝歌没有回应她,叶珉仪没往心里去,隻以为许朝歌正忙着自己的事,不远处传来细微的交谈声,叶珉仪快步走过去,生怕刚找到的好地方被别人抢了去。
许朝歌正跪在地上,并没有注意到叶珉仪的身影。叶珉仪放慢脚步,弯着腰,脖子前倾仔细辨认许朝歌身前那人。
他穿着圆鼓鼓的衣服,上面满是泥渍,看不清衣物原本的颜色,款式也是叶珉仪从未见过的。脸上也是脏兮兮的,头髮上夹着几根草屑,一双脏兮兮的手正搂着许朝歌的腰身。
许朝歌正低头与那人说着什么,神情温柔,像是哄小孩一般注视着他的眼睛,拇指不时揩过他的脸颊,擦拭他脸上的脏污,指尖特地绕过下巴上的血渍,心疼地在周围打转。
叶珉仪无法辨认出那人的身份,但这世上,能让许朝歌露出如此神情的,除了那个负心汉还有谁?
叶珉仪瞬间癫狂,她尖叫一声,发疯了一般衝过去,将许朝歌怀中那人推倒在地,跪在地上疯狂地捶打那人的肩膀:“你还回来干什么!你到这来干什么!你还有什么脸面出现在这里!”
她喊得撕心裂肺,手上的劲也不容小觑,虽穿着羽绒服,祁牧野还是痛得闷哼几声。
“珉仪!”许朝歌推开叶珉仪,将祁牧野护在身后,喝道,“住手!”
“姐姐。”叶珉仪起身就要绕过许朝歌去揪祁牧野的领子,“他怎么对你的你都忘了吗?这些年你受的委屈你不记得我可不敢忘记!”
说着,她便伸手捶打许朝歌身后的祁牧野,声泪俱下:“就是因为你这个负心汉,就是因为你这个负心汉!”
心中有愧,祁牧野没有躲避。她自然知道她离去后许朝歌要面对怎样的非议,面对叶珉仪的指控,她无法反驳。
身旁的小孩从未见过如此画面,眉头一皱,嘴巴一张,放声哭了起来。
叶珉仪这才反应过来身旁站着孩子,她回过身去,抱住大哭的孩子愧疚道:“婉婉不哭,婉婉不哭,阿娘吓到你了。”
“珉仪,你不懂。”许朝歌转身搂着祁牧野的肩膀,低声询问她的伤势,“她的离去,实在是无奈之举。”
“有什么无奈之事能让她接二连三地不告而别?他难道就没有想过你的感受吗?大婚前夕不告而别,你会面对什么,他心里难道不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