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节
看着这一幕,婧儿如身临其境的想起了自己被婆婆和小姑子殴打的场景,她无力地跌坐在地,护着自己的脑袋也哭了。
她,能做什么呢?
什么都做不了!
“苗苗?爹,娘,我给你们带个儿媳妇回来了!”
男人圆滚滚的身子,面儿上俩绿豆眼,一小撮胡须。
他叫王富贵,是涂姑姑跟涂姑父的独子。
在他身旁,站着一个比他矮半截的女人,微胖,肤色偏黑。
“这位小娘子,你找谁呀?”王富贵腼腆着脸,还挺有礼貌的样子。
“啊?”婧儿没来得及多想,掏出那袋子碎银子,说:“我是来看姑姑的,给她送银子治病……?”
“哦,那就多谢你了!”王富贵先自己父亲一步,夺过婧儿手里的钱袋子。
他掂量着分量不轻的钱袋子,堆着满脸的笑,说:“我记得你好像是二表弟新过门的女人,表弟妹?”
“呃,是的。”婧儿起身挪到牛棚外面,以便表哥能看到姑姑的情况。
但是,王富贵没有选择踏入牛棚半步,而是顺着婧儿的移动,他也转过身去看着婧儿。
这,算什么事?
路边传来阵阵的车轱辘声和马蹄声,婧儿正纳罕,此处偏僻,道路泥泞,怎么会有马车驶进来?
王富贵整了整自己身上绸衣,干咳两声说:“竹花,你听听那动静,就知道我这亲戚有多气派!等回头,家里的事一结,我就让他们出钱给咱俩办喜酒!”
“王哥,你这话真的么?那……那俺是不是应该回家跟爹娘说一声啥?”
“说什么说,你还想说啥?你再这么扭捏,我……还不乐意碰你了!”
“你这刚刚还抠我,拿手抠我……我的那儿么!”竹花声儿不大,肉脸上都是甜蜜的笑,挺娇羞的拽着王富贵的衣服就不放。
王富贵傲慢的昂着头,不时的推两下竹花的圆脑袋,嘴角带着几分轻蔑的笑。
果然,男人对女人就时时刻刻吊足她的胃口!
这竹花要也想跑,那他这回说啥都不追了。
嘿,好马不吃回头草!
“富贵,你娘人呢?”
……
为姑姑心事重重
“哎,舅舅啊,我我我娘她,她叫我跟你们问好呢!舅舅,舅妈,外公外婆,表姐表哥,你们这阵仗是不是太……?”
“哦,我们就是想顺道儿,一家过个团圆年!过两天就是大年初一,我们在外都有事儿忙,赶不回来了!”
“那这样啊,你们有什么话要跟我娘说,我都可以代为传达的!”
王富贵两百多斤的身躯,就这么挡在那儿,寸步不让。
涂虎耳也没有太在意,以为外甥是嫌他们一家两手空空就登门拜访,指定是来蹭饭吃的。他点头示意儿子方宏到马车里取来几个精致包装的盒子,都是他的一点意思。
然而,王富贵舔着脸接过了礼盒之后,仍坚定不移的站在那儿,说:“这多谢舅舅的好意了,我家地方太小了,容不下这么多人!”
“富贵啊,我……?”
涂虎耳还想再说道说道,被脾气急的涂奶奶推了一把,开门见山的说:“废话一箩筐!富贵你让开,我要去看我女儿!”
“我娘她……哎?”
“你还敢拦着我老太婆?”涂奶奶身后有这么多人在,料定王富贵这个外孙再混蛋,也不敢推她。
王富贵被迫让开了,而眼前的一幕让两位老人都心酸的落下泪来,这就是他们女儿住的地方?
一狭窄又臭气熏天的牛棚?
这儿,哪能住人啊?
涂爷爷和涂奶奶哭得肝肠寸断,令人见了都不禁湿了眼眶。
“婧儿?”涂之桃倒还好,她跟这位姑姑见面次数少之又少,几乎没什么印象。
她伤感,也是受了爷爷奶奶的原因。
婧儿看两位老人家都还不知实情就已经快哭晕过去,这要让他们晓得姑姑没了,还不得晕死啊?
“姐?”婧儿抓着堂姐的手,示意她往里瞅两眼。
之桃只看了一眼,有稻草的遮挡,她虽没看清姑姑如何了,但她多少领会婧儿的意思。
姑姑……不好了!
“爹娘,要不我们等爷爷奶奶的情绪稳定下来了,再进去看姑姑吧?”
“之桃,这不是你胡闹的时候,还不快让开?”涂虎耳不等女儿细说缘由,扶着两位老人家就往里走。
不就是一个有味道的牛棚而已,他们当年穷困潦倒的时候,头顶连块遮风挡雨的瓦片都没有!
那时,他们一家人也都活得很开心!
婧儿也被涂虎耳说一不二的口吻,震在当场,等她回过神,想要去阻止的时候,却看到表哥王富贵捂着嘴都没掉一滴眼泪。
就他的这个角度,明显能看到牛棚里的情况。
都说虎毒不食子,那不孝子又是否会吸干父母的血呢?
“女儿,啊……!”两位老人家悲痛欲绝,嚎啕大哭。
涂虎耳也违背了自己男儿有泪不轻弹的信条,无声无息的流着眼泪。
与此同时,正在家里照顾孩子的涂草,他脸上莫名的有了泪痕。
直到凤仙花过来为他擦泪,他才意识到自己哭了。
因征求了王富贵的意思,丧事大办,还务必隆重好看,婧儿也只能回家请公公婆婆也出面,应亲戚一场的情分。
当涂草听了婧儿的话,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不用你多事,管好你两个孩子就行!”
说着,他将两个孩子交给婧儿看,自己回屋生着闷气。
又是这样,每回都是他大哥出尽了风头,在爹娘跟前搏足了夸奖,才轮到他这个弟弟出场。
涂雷拖着疲惫的身子,一回到家发现没饭菜填饱肚子,他带着怒火找到了婧儿,说:“我在外辛辛苦苦的挣钱养家,回家来一口热饭都吃不上,你就是这么给人当媳妇的?包婧儿,我明确的告诉你,你要是不想过了就趁早说,我还懒得再伺候你!”
“谁伺候谁?”婧儿的音量比涂雷高出一倍,问得不大会说话的涂雷连个屁都不会放。
他看都不看缠着婧儿的两个女儿,气呼呼的摔门出去了。
不用问,婧儿也知道他这是要到哪儿去逍遥快活。
“哟,这么没用呐?被男人当场甩脸色看,亏得你受得了这口气!”
曹葵花摇曳着身姿,骚气十足的朝婧儿走来。
她到了婧儿的面前,才发现婧儿在抹眼泪。
“呃,那个啥,我有口无心,你别放在心上!”
“没事儿,我是为姑姑哭的,她死了,明天她下葬!”
“噢!”
婧儿也是找不着人说话了,她心里憋着这个事,却没人愿意倾听。
她本来还想着让自己男人做家里人的思想工作,说服他们为姑姑身后事到王家村走一趟。
奈何,她还没来得及跟涂雷说,涂雷就又出去了。
而这个曹葵花,指望不上!
即使发生天大的事,人们还是以食为天,都要吃饭的。
婧儿一边照顾着两个孩子,一边烧火做饭,忙得晕头转向。
一顿饭,看似轻轻松松的就做出来了,但往往都需要倾注做饭之人的全部心思。
“咦,这菜齁咸齁咸的!”曹葵花才进门,不晓得涂家的规